第四十九章 石牛號角
十一月的草原已經是一片肅殺，兩場雪之後，絕大部分地方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即使在一些被北風吹開的地方，牧草也是枯黃一片，沒有任何生機。
莫恩站在山頂的岩石上，迎著凌冽的北風，看著下方的蒼茫的景象，胸中生出一股豪氣。雖然以前一直有這個願望，但往年冬日的時候，莫恩基本都只能在部族內貓著，做工或者學習，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離開部族，來到山間欣賞冬日的景『色』。現在能夠完成多年的願望，心中有一股難言的快意。
「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說的就是這個感覺嗎？」感受著這種沒有過的快意，莫恩夢境中的一些東西開始浮現。雖然只是夢境，但那些東西彷彿莫恩親身經歷的一樣。尤其是在有共鳴的時候，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不過現在只是起點，一切還需要努力啊！」感慨一番之後，望著遠方朦朧的山脈，莫恩嘆息一聲，迎著寒風開始練習拳法。一山更比一山高，正如莫恩現在的處境一樣。和一年前相比，已經進階到九級武士的莫恩已經算是登上了一個高峰，只在石牛部族內的話，就算是莫華這樣號稱天才的人物，也遠遠無法和莫恩相比。但在見識過更高階的力量之後，莫恩很清楚，自己依然只是在一個小山包上。想要真正的登臨絕頂，自己恐怕還有很遠的路要走。而想要繼續向上走，努力修行就是必須的基礎條件。
事實上，在從長達一個多月的昏『迷』中醒過來之後，莫恩就進入了一種瘋狂修鍊的狀態。也許是因為明珠決絕，也許是因為李靈的狠毒，在莫恩心底深處，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想要變強的慾望。這種感覺，和夢境之中確認自己轉世為牛頭人，需要面臨多災多難的世界時一樣。
而在這種意志的指引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莫恩遊走於部族冬營外的危險區域，獵殺著變異野獸和妖獸。雖然也遭遇到了一些風險，但憑藉著從土系靈石中吸收的土系靈力和幾樣薩滿秘技，莫恩還是成功的獵殺了兩隻妖獸和七隻變異野獸。這種效率，甚至莫風長老這樣的高手都無法比擬。
在瘋狂獵殺的同時，莫恩的修行進度也非常的迅速。在肉身修鍊方面，得到了夢境中部分庫卡隆戰士基礎修鍊的記憶之後，莫恩在修鍊健體法的時候有了更為深入的理解，效果也變得更好。加上瘋狂獵殺妖獸得到的充足元氣補給，莫恩將自己的肉身修鍊到了一個後天武者能夠達到的極致。這種體質即使和一些先天武者相比，都不遜『色』。
內氣修行方面，莫恩也起了一些變化。在莫恩這次醒來之後，鹿長老給了莫恩一本混元無極功。這門功法和混元功一脈相承，但又比混元功精微奧妙，修鍊出來的內氣也比混元功的內氣凝實。有了這門新的玄級功法之後，莫恩在元氣的支持下，重新修鍊了自己的內氣。雖然相比於肉身修鍊的驚人成就，內氣修鍊並不突出，但相比之前，也有了本質『性』的提升。
除了這兩方面的進步之外，真正讓莫恩驚喜的，是在精神修為上的進步。從昏『迷』中醒來之後，莫恩隱約察覺自己能夠感應到天地之間的靈氣。這種感覺雖然非常細微，若有如無，但卻代表著莫恩靈根的初步覺醒。只不過遺憾的是，莫恩依然無法分辨出自己能夠感應那種靈氣，無法確定自己的靈根屬『性』。
不過即使如此，有了這一絲感應之後，莫恩在吸收土系靈石中的靈力是，速度和效率就都提高了很多，而大量靈力儲存在體內，也開始緩緩融入莫恩的身體，對莫恩的身體進行細微的改造。事實上，莫恩能夠將肉身修鍊到現在這種程度，就有土系靈力融入身體，改造了身體的功勞。
注意到這個情況之後，莫恩也才明白，為什麼大派弟子總是會比一般的修士基礎好，進度快了。在大宗門中，精英弟子可以利用單屬『性』靈石來進行基礎修行。在覺醒靈根之前，吸收了足夠多的靈力之後，靈力也會緩緩改變身體，讓身體能夠容納，吸收更多的靈力。這種改變雖然無法和進階先天之後那種功法煉化的效率相比，但有了這個基礎，未來的起點就會高出不少，修鍊速度也會大大加快。
打完三遍拳法之後，莫恩盤膝坐下，一邊調息，一邊默想腦海中的符文。良久之後，莫恩手指凌空揮舞，一點靈光隨著手指舞動，組成一個玄奧的符文。不過在符文還沒有完全成型的時候，靈光提前消散，符文也就此崩潰。
「沒有進階先天之前，凌空畫符看起來還是做不到啊！」失敗之後，莫恩看著自己的手指，微微有些遺憾的說道。除了正常的修行，狩獵之外，莫恩這段時間花費精力最多的，就是學習符文之學。因為符文之學不僅有助於莫恩掌控靈力，鍛煉精神力量，而且是這些日子裡莫恩狩獵的重要幫手。如果沒有符文之學和由符文之學衍生晉級的圖騰法術，莫恩也不可能取得令莫風等長老都自愧不如的狩獵成績。
這些日子裡，給莫恩的狩獵幫助最大的，是石爪圖騰和地縛圖騰這兩個莫恩修鍊不久的圖騰法術。石爪圖騰的作用，擾『亂』敵人的心神，偏轉敵人的攻擊。當日莫恩和力金獸決鬥的時候，就是靠著這一招避過了力金獸必殺的一擊，擊殺了力金獸。在這些日子裡，莫恩也是靠著這一招，避免了幾次危機，擊敗了妖獸。
不過能夠擊敗妖獸，並不意味著能夠殺死妖獸。一般的妖獸，莫風等人都可以擊敗，但想要擊殺妖獸，卻並不容易。皮糙肉厚，筋骨堅韌的妖獸即使被重創，逃生能力也都非常強，所以很少有先天七階以下的高手獨立擊殺妖獸的。即使莫風這樣的高手，也需要人配合攔截。而在這個時候，能夠極大阻礙妖獸速度的地縛圖騰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在地縛圖騰的影響下，妖獸的速度至少要減少三成以上，這個速度已經很難逃離莫恩的追擊。所以這段時間裡，除了一隻妖狼僥倖逃生之外，遇到的其他兩隻妖狼都被莫恩斬殺。
雖然符文之學，圖騰法術作為薩滿的核心力量，在最開始記憶覺醒的時候，就深深的刻在了莫恩的腦子裡。但腦子中有這些知識，和能不能很好使用這些東西，還是有本質區別的。不經過努力學習和刻苦的鍛煉，這些能力都不可能發揮全部的威力。當日即使對付力金獸這種被圈養的妖獸，石爪圖騰也只能勉強偏移攻擊。而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鍊，莫恩對符文之學有了更高的造詣之後，圖騰的威力也大幅提升。如果只是最初那種威力的話，恐怕莫恩也很難獨自獵殺妖獸。所以對於莫恩來說，這也是需要努力修鍊的。
不過和其他修行相比，符文之學和圖騰法術的修行進行起來都比較緩慢。畢竟這兩門法術都牽涉到靈力，甚至法力的運用。沒有進階先天之前，莫恩的精神力量無法凝聚成神念，始終無法精微的掌控靈力，無法完成凌空畫符這個動作。而凌空畫符又是一些重要法術的基礎，也是對符文精微掌控的一個標誌。努力了多次，莫恩始終卡在這個門檻上。
「算了，還是等進階先天之後再練習吧！不凝聚神念，還是無法完美的掌控靈力啊！」再次努力失敗之後，莫恩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是否進階先天，對修鍊者是一個重要的門檻，甚至可以說是仙凡之別。雖然莫恩現在因為種種優勢，以九級武士的修為，可以斬殺先天級的妖獸，但和真正的先天武者相比，莫恩有些地方還是不如的，很多東西，只有邁過這個坎之後，才能繼續進步。
就在莫恩籌謀著如何進階先天的時候，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從西南部族營地的方向傳來，經過莫恩這裡，又向遠方傳去。
「石牛號角居然這個時候就吹起來了！」聽到號角聲，莫恩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說道。石牛號角是石牛部族集中族內戰力的集結號，一般來說，只有發現對部族有重大威脅的時候，才會吹響，聽到號角聲音的部族武士，必須全速趕回。雖然以前沒有被召集過，但對這號角聲，莫恩還是很熟悉的。
「這次的狼災要提前到來了嗎？」想到這些日子裡，自己遇到的三頭野狼，莫恩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時候能夠對部族形成威脅的，只有巨大的狼群，也就是通常說的狼災。而這些日子裡，莫恩又遭遇了很多變異野狼，還遭遇了三隻妖狼，情況都比往年更嚴重。狼災提前到來，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也好！這次能不能晉級先天，就看這場殺戮了！」片刻之後，莫恩放下了心中的擔心，全速向部族跑去。部族內有鹿長老這樣的金丹真人坐鎮，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滅族的狀況。接下來，就是看如何利用這次狼災，用殺戮幫助自己突破先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