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逼問
在李通出手的瞬間，莫恩沒有任何防備。因為在莫恩的心中，從來沒有想過部族內的人會對自己下黑手，即使在部族中和莫恩關係極差的穆家兄弟，和莫恩爭鬥的時候也基本上不會違背部族規矩，更不用說下死手了。雙方的爭鬥都是在明面上，也有所節制。所以莫恩根本沒有想過，李通這個和自己曾經共同戰鬥過的前輩會對自己出手。除了下意識的用右手擋住自己的胸口外，莫恩甚至沒有做其他動作。
冰冷的匕首順利的穿透了莫恩的手臂，釘入莫恩的胸口中。附著在匕首上的強大力量噴涌而出，直接將莫恩擊飛出去。鮮血從莫恩的胸口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莫恩的半個身體。如果不是這些日子以來，莫恩一直修鍊健體法煉化元氣，增強肉身，眼下身體素質並不比踏足先天的武者差，而匕首又刻意避開了心臟要害，恐怕只是匕首上附著的力量，就足以直接擊殺莫恩了。不過即使如此，莫恩的胸膛也被這一擊重創，整個人幾乎瞬間虛弱了下來，右臂更是幾乎斷掉。
「為什麼？」看著神『色』冷峻的李通，莫恩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問道。這種痛苦，不僅是因為身上的傷勢，更是因為莫恩心中的一些信念被打破。莫恩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有被自己的族人如此傷害的一天。忽然之間，莫恩覺得自己以前的很多想法太過於天真了，心中有些東西似乎在崩塌。
「想知道為什麼嗎？」揮手將匕首擲出，穿過莫恩依然健全的左手，再次在莫恩的胸口上開了一個小些的洞后，李通踢開落在一旁的鐵鎚，口中淡淡的說道。因為見過莫恩出手，所以對莫恩手中的鐵鎚，李通還是有幾分顧忌的。人族武者雖然在戰力上未必遜『色』於同階的妖獸，但在肉身強度上一般是要遜『色』妖獸很多。莫恩那一錘雖然沒有將妖狼重傷，但真的打在李通頭上，結果恐怕就完全不一樣了。
看著依然瞪著自己，目光中充滿了憤怒，氣息卻並沒有衰竭跡象的莫恩，李通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過馬上就又搖了搖頭。一個不過七八級的武士，被自己這個先天三級的武士連續攻擊兩次，雙手都已經徹底被廢，就算是意志依然堅定，也不可能再翻出什麼浪花了。
雖然已經認為莫恩不可能再有什麼反抗的能力，但李通還是很謹慎的將莫恩的雙手拉開，用兩把匕首定在地上，用真氣封住莫恩的經脈，隨後又將莫恩的雙腿用準備好的牛筋綁住。做完這些之後，李通很細緻的將莫恩身上的東西全部搜羅出來，最後才在莫恩胸膛的兩個傷口上撒了一把『葯』粉，止住了依然流淌著的鮮血。
「現在可以說為什麼了吧？」眼看著李通如此擺布自己，莫恩也慢慢從最開始的憤怒，疑『惑』中冷靜了下來，頭腦開始運轉。幼年時候艱苦的經歷讓莫恩的心志變得相當堅韌，沒有到最後關頭，莫恩絕對不會放棄。而此時莫恩也能看出李通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早有準備，並不是一時起意。而給自己止血，顯然是暫時不想讓自己死去，至少是在對方目的達到之前，不會讓自己死去。也就是說，自己現在還有些機會。
「呵呵，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還真不愧是少年天才啊。」口中說著話，李通手中卻在細細的檢驗著所有從莫恩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最終從這些東西中，李通只拿出了兩張金『色』的符籙。那個對裝著保心丹的玉瓶李通開始也很感興趣，但確認了裡面的丹『葯』之後，就無視莫恩憤怒的眼神，扔到了一邊。
做完這些之後，李通在距離莫恩一丈遠的地方坐下，這個距離足夠李通躲避莫恩突然爆發的攻擊，也不會讓莫恩飛錘之類的技巧發揮足夠的威力，是防備莫恩突然反擊的最佳位置。
「這些話就不用說了，說說你的目的吧！」莫恩閉上眼睛，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運轉洗身訣。雖然被李通用先天真氣封住了經脈，但本身就蘊含在肉身中的內氣卻並沒有受影響。在洗身訣的作用下，緩慢而隱蔽的恢復著莫恩的傷勢和體力。這個時候，莫恩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拋開了其他雜念，開始為自己籌謀脫身翻盤的辦法。
「還真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啊！難怪能得到鹿長老的青睞，金剛護身符這種珍貴的符籙都捨得一次賜給兩張啊。」李通把玩著從莫恩身上搜出來的兩張金黃『色』符籙，有些感嘆的說道。
雖然沒有離開部族，見過什麼大世面，但作為一名先天高手，跟隨部族兩年一次去黃雲城，李通也是有些見識的。從莫恩身上搜出來的這兩張金剛護身符，是鍊氣期能夠製作的符籙中防禦力最強的。一旦使用，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幫助使用者抵擋數次先天中期一下的攻擊。更為難得的是，這種符籙的防禦是少有的全身防禦。也就是說，如果莫恩提前啟用了這張符籙，李通即使攻擊莫恩的要害，也無法傷到莫恩分毫。由此可見，這種符籙有多麼珍貴了。
「現在這東西已經屬於你了。」莫恩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說道。這兩張符籙是鹿長老在莫恩出門歷練之前特意為莫恩準備的，即使在面對妖狼的時候，莫恩都沒有捨得使用。現在居然落到了李通的手中，莫恩心中自然十分憤怒。
「呵呵，你倒是還算識趣。那你能不能再識趣一點，把鹿長老傳給你的功法也交給我呢？」將符籙收入懷中，李通從腰間又拔出一把匕首，一邊把玩，一邊微笑著說道。投擲匕首是李通的一項絕活，這一招在對付皮糙肉厚的妖獸時用處不大，但對付同階武者，卻相當厲害。到這個時候，李通也沒有放棄對莫恩的警惕。
「功法？你想要的，不只是功法吧？就算我將功法交出來，恐怕也沒有活路吧？」看著李通臉上令人噁心的微笑，莫恩冷冷的說道。只要不是傻子，這個時候都能想清楚，『逼』問了鹿長老傳授的功法，必然面對鹿長老的追究。而要避免這種追究，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而且莫恩也不認為一個可以對同伴下黑手的人，會仁慈的繞自己一命。
「剛剛說你識趣，你就又不合作了。死，是有很多死法的。你年紀小，還不知道，有的時候，能夠痛快的死去也是一種幸福的。」李通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幽幽的說道。
「你可以試試。實在不行，我還有『自殺』的能力。」莫恩很強硬的回應道。雖然莫恩知道，這個時候爭取時間對自己來說是最重要的，但莫恩並沒有一味的順從對方。除了保留自己一點尊嚴之外，莫恩也有自己的盤算。
「這麼說來，你是不準備合作了？」李通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道。雖然自己的任務是除掉莫恩，但能夠從莫恩這裡多榨取一些東西也是李通的目的之一。殺掉莫恩是為了給背後的人交代，而從莫恩這裡得到的好處，卻是屬於自己的。這一份利益，李通並不想輕易放棄。
「我不是不能將功法給你，但我也想知道一些東西。我們等價交換。」在李通琢磨著用那種刑罰『逼』問莫恩的時候，莫恩很平靜的說道。
「哦！等價交換，你以為你現在有這個資格嗎？」李通眉『毛』微微一挑，用嘲笑的語氣問道。對莫恩的鎮定和意志，李通有些驚訝，但對莫恩這種提議，李通卻相當不以為然。眼下莫恩只是自己砧板上的肉，沒有資格提什麼條件。
「時間！」莫恩很篤定的說道：「現在已經到了收隊的時間了。如果你不能及時趕回部族，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尤其是知道我死訊后的鹿長老，更是會懷疑你。雖然你背後有人支持，但我相信，在部族裡面，鹿長老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沒有人敢正面阻攔。也就是說，你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必須儘快搞定我的事情。而最快搞定我的辦法，就是我們兩個等價交換。我在死之前沒有遺憾，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如果我對你用刑，你覺得你能撐多久？我要是全速趕路的話，是可以騰出兩天時間的。不和你合作，我一樣可以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李通雖然有些心動，但並沒有馬上答應。在莫恩面前，李通必須保證自己的心理優勢。否則的話，場面很容易失控。
「你可以試試看。而且你應該很清楚，被『逼』問出來的功法，未必全部正確。」莫恩很平靜的說道。
「可是你主動說的，也未必全部正確吧？」李通神『色』微微一僵，陰森森的問道。功法這種東西不比其他，尤其是高階功法。一個細微的錯誤，就可能造成很大的問題。不能保證功法的正確『性』，李通是不敢隨便修鍊的。
「所以你需要時間。以你的修為，只要細細品味，是能發覺功法中的錯誤的。而如果你選擇『逼』問我的話，恐怕就沒有什麼時間了。更何況對我這個快要死的人，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莫恩努力的勸說道。
「好，那你說怎麼個合作法？」李通想了一想，最終開口問道。雖然李通很清楚，莫恩並沒有死心認命，這麼做是為了拖延時間和未來的報復，但李通並不擔心莫恩能夠真的翻出什麼浪花來。事實上，莫恩保存一點希望也是李通希望看到的情況，因為只有這樣，莫恩才能為了這一點希望，付出更多的東西。
「我會先將混元功的功法背誦給你，同時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都確認雙方的誠意之後，繼續接下來的交易。」莫恩很鎮定的回答道。
「可以。說一下你的第一個問題吧。」李通淡淡的說道。
「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莫恩鄭重的問道。
「當然是酋長。」李通很隨意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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