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阿洛赤子
黃昏剛落,我換了身衣服,戴了麵紗,便隻身來到了和宋長老相約好的地點。為了不讓外界起疑,我所散布出去的消息裏,並沒有說明詳細地址。
此時,除了宋長老,其他長老和護法等,都潛伏在暗處。當然,我相信暗處裏的人,除了我的人一定還有別人。
我和宋長老會麵的地方是一個溝壑邊上,站在高處,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深溝下麵水流湍急的聲響。
“宋長老,把玄兵令給我吧。”我說道。
剛接過假的玄兵令,旁邊樹林裏就出來一撥人,將我跟宋長老圍住。個個包著頭巾,裹著臉。
“什麽人?!”宋長老喝聲道。
“哼,識相的,就把玄兵令交出來!”帶頭的那個男人粗聲道。
“你們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我們今晚會在此地?”
“哼,你們玄靈派早就出了內賊,想不到吧?阿洛門主?”
“內賊?”
“今天就你們兩個人在這裏,必死無疑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們,你父親便是內賊!”
果真是他,好在也沒說是其他人。這樣的話,我的心裏起碼落了個底。
“你們是誰?”黑衣人裏麵有人質問。
頃刻間,眼前一撥人分作兩邊,分別以帶頭的人劃開界限。
有意思,穿著一樣的衣服,看來還不知道是自己人還是外人。
“看來,今天為了玄靈派而來的人,還真不少……”方才打著頭陣的人再次發聲。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手上的刺青——一個狼頭。毋庸置疑,這是天狼派的人。
“阿洛赤子?”我狐疑地看向左邊人群中的那個一直未出聲的人,直呼其名。
他一直站在前麵的位置,卻一直保持沉默。相處十幾年,要認出他,對於我來說並不算難事。
“子桑,你聽我說。阿爹隻是來保護你的,天狼派是在從中作梗,挑撥離間我們。”
聞言,他也不再掩飾了,幹脆拉下蒙臉布。
“我說是誰呢?這不就是玄靈派的前門主?背叛了玄靈派,跟北晉朝廷勾結,還有臉出現呢。”天狼派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阿洛赤子,你這失蹤的兩年,也是早暗中保護我?”真是貽笑大方。
“宋長老,你替我跟子桑解釋一下!”阿洛赤子看向宋長老。
“阿洛赤子,枉江門主曾經對你癡心一片,百般信任。沒想到,玄靈派的問題居然出現在你身上。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
“你們……”阿洛赤子眼神變得凶惡。
“阿洛赤子,你女兒身手了得,加上玄靈派的第一長老在此。我們何不一起合盟,先將他們兩個解決了?”
“看樣子,是天狼派大當家親自操刀了今天?”這語氣,如此狂傲,我懷疑這就是他們的頭目。
“阿洛門主雖然年紀輕輕,倒是觀察入微。可惜,此等小事還犯不著我們大當家出麵。在下天狼派二當家,古刹。”
“哼,都一樣,都是些不入流的蛇鼠之輩。”
“你……阿洛赤子,你也看到了吧?如今你女兒為了大義,看來勢要不認你這個爹了。”
“少拿我跟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扯在一起,我江子桑,從來都不是阿洛赤子之女。”我真是反了胃了。
“那就更好了,留私人恩怨給你們自己解決,現在少廢話,交出玄兵令!不然的話,讓你們葬身身後的深淵之底!”
我冷笑,“玄兵令在這裏,有本事你們過來搶!”
阿洛赤子很快和古刹達成了共識,至少他們現在共同的目標都是 玄兵令,索性也該同仇敵愾了。
就在他們齊齊往前衝過來之際,我們潛伏在暗處的人也出來了。整個懸崖上,刀光劍影,血腥味很快就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古刹和阿洛赤子兩人同時來奪我手中的玄兵令,僵持片刻,我一個甩手,將玄兵令丟下了深淵。
“你們那麽想要玄兵令,就下去泡個水吧,以鑒你們這些狗腿子的忠心耿耿。”
古刹和阿洛赤子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片刻的震驚過後就是憤怒。且他們一致將這憤怒全都撒在我身上,對著我招招下狠手。
“瘋婆子!”阿洛赤子尤其憤怒。
我想,就他這種當年用手段欺騙我娘庇護他的窩囊廢,這次要是交不了差,怕是要人頭落地了。
一想到這裏,我又心情大好。不過……我更想今天手刃了他。
“既然你無情,也休怪我無義了!”言罷,我長劍出鞘,開始瘋狂輸出。
阿洛赤子本身也不是什麽身手了得的高手,這下他隻能以退為首。看著他那張臉,我就想到我娘這十一年來受的苦難。
一劍劃過他的左臂,抬腿蓄力,他飛出好幾米的地方,險些落下懸崖。
如今我們玄靈派的高手幾乎都在這裏,那些雜碎基本影響不到我們這邊。那麽,我就要跟他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我緩緩逼近他,他麵露慌色,捂著胸口求饒道:
“子桑,你聽我說……我也是被逼無奈!”
“是嗎?我娘親逼你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他那副狗腿子的嘴臉,我絕對懷疑我娘當年是瞎了。
“那是楚淩天逼你的?”
“對對對!沒錯,是他!”
“死到臨頭還不忘拖個人下水,你啊你……可也算是有出息了!”
“子桑!你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吧?雖說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是這十幾年來,你捫心自問一下,我有對你做過什麽壞事嗎?”
“你對我母親的所作所為,就已經足以受我今日所待了。且說了,你不是沒對我做什麽壞事,是因為四大長老在,你無從下手吧?你剝奪了我多少童真童趣?在我成長的這一路上,你讓我失去了母親的陪伴,還險些讓她喪生!你廢她武功,逼得她走投無路!”
光是想著這些,我就巴不得對他抽筋剝皮。
“對不起……放過我!我不該貪得無厭,不該給權力蒙蔽了雙眼!”
我默默地冷視著他,說實在的,我也並沒有想過真要了他的命。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長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