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農耕民族
“西門雪，我問你，你是想要我還是想要玄兵令？”根據我的察言觀色，西門雪自然是更想要玄兵令。
西門雪目光閃爍地看著我，久久沉默。
“是想要玄兵令吧？既然想要玄兵令，如今你也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放我走。除了我，你的人都不可能接近楚淩天，你隻能選擇相信我。即使最後我沒有回來，那麽至少我也不會讓玄兵令落到楚淩天手上。”
經過我一係列的分析，如果皇上真的綁架了阿洛赤子，那必然也是想獨攬玄靈派在江湖上的勢力。如今古滇國與北晉國，暗地裏應當是都在爭奪玄靈派的玄兵令。
想不到這個阿洛子桑的命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著應該先是被西門雪欺騙了感情，後來老爹又被綁架了，關鍵是整個玄靈派還被兩個國家的國主虎視眈眈著。
江湖血雨腥風，朝廷爾虞我詐，她縱身與兩者之間的深淵中，活得也真是夠辛苦了。
西門雪走回到座位上，坐著沉思半日，最後終於答應我放我走。
“好，我放你走。”
“你別無選擇。”
“但是你別以為我會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你，你在北晉的長歌坊似乎有許多善談知音……”西門雪居然威脅我。
“西門雪！”我怵惕地盯著他看，“你身為一國之主，不要太卑鄙了。”
“子桑，你這般激動做什麽？”西門雪笑，“我又沒說我要對那些美人們如何，我隻是提醒你，別想法設法躲著我，隻要我想找到你，你就躲不掉。”
看來，我以後就算是回了北晉，日子也回不到以前的安逸平靜模樣了。
“我走了。”不耐煩地丟下一句話，我轉身欲走。
“就這麽不想見到我？”身後西門雪的聲音有些蒼涼。
我心裏暗暗叫苦，我一直都是在假裝自己是阿洛子桑，根本不知道阿洛子桑跟西門雪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眼看都快要裝不下去了，再不走我怕我就走不了了。
“梁木不是給你服用了軟骨散？你現在若是出了我這王朝，保不齊會有人認出你來。雖說這世間見過你真容的是不多，但是也難防會狹路中逢冤家，比如那個難纏的曲木陽。你現在內力全無，出去不是等著送死？”
西門雪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我的軟骨散至少要到將夜之時才會散盡藥效。
“坐下來吧，暌違半載，心平氣和地說說話總是不難吧？”
我幾步走到一旁的側席坐下，方才其實是早已心猿意馬想要出去尋謝長情，但是被西門雪這麽一說，我也隻能先壓抑自己內心的衝動。
“對我就真的無話可說？”西門雪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酒。
本來就無話可說，我都不認識你好不好？
我沉默。
西門雪幹脆拿著酒壺酒杯來到我身旁坐下，他問：
“喝酒嗎？”
我漠視著前方，並不打算與他深談。
西門雪知我故意冷淡他，他倒也不生氣，隻是苦澀地笑笑。
“子桑，還記得我初識之時嗎？”
我：“不記得。”
西門雪了然，他麵色沉重地點點頭，道：
“我記得那時候你最喜歡一個人喝獨酒了，在我上蒼山之前，你從不與人共飲。後來，你將我當做是最好的朋友，拿了好酒總總會記得要分我一杯。但是我一開始接近你卻是另有目的，是我將你的心傷了去，我自罰一杯。”
說罷，西門雪手一揚，酒入喉。
“你既知道我隻將你當做最好的朋友，卻為何還要逼我同你成親？”兔子都還不吃窩邊草呢。
“說出來，或許會你不相信，我心裏確實對你有些非非之想。與你相識兩年有餘，我也知你心不在我這裏，故而一直以來都不舍得破壞你我之間的情誼。最後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不娶了你，我如何讓玄靈派的人信服於我？空有玄兵令遠遠不夠，我要的是整個江湖與王朝合二為一。”
說到最後，西門雪鋒芒顯露。
“嗬，西門雪，江湖是江湖，王朝是王朝，你未免也太貪心了。”看不出來這西門雪野心還真大。
“你以前也跟我說過，江湖和王朝永遠不可能合二為一，可不試試又怎知結果？這世間除了生老病死日升月降，還有哪件事情是絕對的？”
“所以僅僅是為了你的野心為了你的宏圖大業，你就要犧牲我的幸福犧牲我的家人，甚至是追殺我玄靈派？”
阿洛子桑不是將他視為最好的朋友？難道他的心腸是鐵石打造的嗎？
“我僅僅是為了我的野心？”西門雪自嘲地笑笑，“我古滇也隻是一個小國，若能安然立足於這天地間，我何須做個被天下江湖人所唾罵的暴君？”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西門雪臉一沉，繼續道：
“如今大北晉出了個不怕死的謝長情，兩年前我曾帶兵與他在紅河邊上背水一戰，古滇也隻是依靠著這天時地利之勢，最後落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局。如今兩年過去了，我聽說北晉那邊又是蠢蠢欲動……你說我是什麽意思？”
“北晉想要收複南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嗬，收複南疆？收複南疆之後，南疆之前在邊塞那些生如螻蟻的農耕民族，他們的下場就是淪為漢人奴隸。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二十多年前，我朝建立之後方能像個人一樣抬頭挺胸地過日子，難不成還要繼續忍氣吞聲為人牛馬？”
西門雪的眼裏有仇恨，仇恨之餘還夾雜著痛心。
我是前幾天聽麗娘說過關於南疆那邊的事情，她也是年幼時從她父母口頭聽來的。
南疆發生農耕民族起義謀反事件的時候，大概是在二十年前。
一直以來，南疆都是少數民族的盤踞地，因地勢依山傍水，他們因地製宜，靠著耕田種地為生，被漢人統稱農耕民族。
在漢人統治的天下，農耕民族的地位極其卑微，那時候北晉連年增稅，南疆雖然地理環境優越，土地肥沃，但是也不能避免天災。百姓時常吃不飽一口糧食，北晉的國泰民安，安的也隻是其他六座城池的漢人。
南疆這一帶，農民常年陷足於入水深火熱之中，實屬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