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十年之約
「爵爺，久仰大名——」宋如初深吸了一口氣道。
半響，對方冷眸一斂：「你為何救我？」
宋如初明顯身形一怔，她抿著唇，語氣有些飄渺：「這是我對一個朋友的承諾。」
「朋友？」玉爵天挑眉好看的眉毛說道。
「宋如初。」
淡淡三個字，卻讓她覺得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她總覺得這三個字說出口，這種心境反倒是平靜些許。
對方一愣，如疾風一般的速度來到宋如初身邊，右手直接扣住他的喉嚨。
他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帶著狐狸面具的人。
宋如初咬唇淡道：「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倘若初兒知道你做這些事，你覺得她可會原諒你？」
對方沒有回話，宋如初繼續道：「未來那麼漫長，長到足夠讓你忘記她，足夠你重新用力地喜歡一個人，就像當初喜歡她一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就顫抖的。她真的好想衝過去抱住他，告訴他，她還活著，還活著……
你不要對世界絕望，不要悲傷，不要充滿冷漠。
可……她什麼都不能說。
「不可能——」他淡道：「你是她什麼人？」
他將右手緩緩放下，又恢復面無表情的冰冷。
宋如初抬眸，喃喃道：「我是她的一個舊友，在她嫁入玉府以前，經常和她在一塊兒。那時候的她……」
「別說了。」玉爵天別過眼，打斷她的話。
他並不是不想聽，而是害怕，害怕這種情緒不斷湧入心房，吞噬著他喘不過氣。
「如果她還活著，她會希望看到一片硝煙，血流成河嗎？她的確不是什麼救世浮屠，可她卻不願意看到，你這麼折磨自己。」宋如初看著他的眼眸痛心說道。
玉爵天看著她，眼裡帶著不知名的思緒，迴轉在整片天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人道：「十年，給你十年時間，倘若十年後這番話撼動不了我，那麼京都城我希望你們，拱手相讓。倘若十年後，真如你所說，漫長的時光足夠我忘記她，那麼京都城我玉爵天不在踏入半步。」
「當真？」玉爵天的這番話顯然讓宋如初心裡一驚，他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不在攻打京都城。
「我這不是為了什麼承諾，而是我需要漫長的時光去回憶與她的點點滴滴，回憶印刻在腦海里曾經。」玉爵天看著遠方喃喃道。
宋如初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陣笑意，一陣溫暖於心的笑意。她道：「我相信她一定知道，你對她所有的好。」
「不，如果還能重來，我真願意我從未遇見過她，這樣至少她還是那個溫暖可愛的小丫頭。」玉爵天談聲道。
「可我聽說，她一直都有著一副傾世之顏，你卻喊她小丫頭。」
「在我眼裡，她一直都是一個小丫頭。」
半響，雙方均陷入沉默。直到玉爵天開口道：「我答應你不攻城一是因為你說你是她的舊友，而是因為你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雖然不知為何，卻也不想為難你。我給你十年時間去增強你們的兵力，京都城我勢在必得，倒是我就不會放手了。」
說罷，玉爵天轉身準備離開。
「你不會放手的是你的執念，還是這座城池？」宋如初喊住他，問了出來。
「都不是——」玉爵天停下腳步，淡淡說道：「我不會放手和她之間所有的回憶，一丁點都不會放開。」
話音未落，他便用輕功消失在靜謐的星空中。
徒留宋如初一人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你可知，我也放不開所有的回憶。」
這一夜后，狸姨這個名字便響徹了京都城，沒有人知道一個聲音嘶啞的婦人是如何做到抵擋的了蘇瀾城強大的兵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夜，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刺入了他的心內。他在逼她忘記，忘記與她之間所有的回憶。可他偏偏倔強，寧可定下十年之約告訴世人，他對她的情深不忘。
時間就這麼兜兜轉轉，一晃便是五年。
「怎麼，今天暖暖有沒有認真習武？」宋如初看著五歲就清純水靈的玉暖笙問道。她這個小女兒倒是繼承了她所有的衣缽，吃喝玩樂樣樣不落，就是對學武完全沒興趣。
玉暖笙嚶嚶道：「娘親，你說我和哥哥每天只要習武兩個時辰就可以，哥哥沒有習武八個時辰，足夠把暖暖的那份也一起學了。」
她伸出手掌，像模像樣的比劃了個八，宋如初當下的情緒是奔潰的，她皺眉道：「哥哥是哥哥，你是你，怎麼能一樣。」
「娘親好過分，明明是娘親告訴暖暖，哥哥的就是暖暖的，暖暖的就是哥哥的，難道娘親是騙人的？」玉暖笙眨巴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無比水靈的看著宋如初。
「你——」
「就是就是，暖暖這麼可愛，狸姨怎麼可以騙她。」正當宋如初打算拿起藤條就抽玉暖笙的時候，楚玄奕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帶著笑意，看見玉暖笙就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往自己臉上蹭啊蹭，順帶將懷裡的櫻花糕地給她道：「這是楚叔叔給你帶的櫻花糕，上回暖暖說櫻花開了，喜歡櫻花的味道，我就命人去做了些，這不剛做好，就給你帶來了。」
「還是楚叔叔疼暖暖，娘親整天就拿著個藤條晃呀晃，嚇得暖暖都不敢亂跑了。」玉暖笙撅起可愛的小嘴，甜甜的說道。
此時宋如初的心底猶如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這可真不是她教她小女兒賣萌耍寶，最多也只是遺傳個染色體，完全怪不得她。可她怎麼覺得她這個女兒生下來就是個迷惑人的小主，伶牙俐齒的模樣，比在二十一世紀的她還要厲害三分。
「那可不是，楚叔叔覺得這個世界上暖暖最可愛了。」楚玄奕捏著她的小臉，一副無比疼惜她的模樣。
其實楚玄奕為何如此疼玉暖笙，宋如初是知道的。
因此即便玉暖笙只有五歲，都和當年的她長得十分相像。沉魚落雁，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