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一紙休書

  一曲舞畢,白錦兒恭恭敬敬的像玉王爺行了個禮,儼然一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的樣子,與三個月前大殿上的她,判若兩人。 

  「京都城第一舞者果真名不虛傳。」玉王爺看似心情不錯,看著白錦兒的神情也變得柔和些許。 

  雖然這句話有雙重含義,但白錦兒似乎也沒太在意,她嘴角含笑道:「謝王爺,以前是錦兒不懂事,這支舞就當是錦兒的心意。」 

  宋如初面無表情,半眯著眼看著她裝模作樣。 

  玉王爺點了點頭道:「每年的領悟都可像本王討一個願望,這願望今日你可想好了?」 

  白錦兒聞言,跪地行禮,帶著一絲絲悲涼之意道:「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這三月,是錦兒人生中最低迷的三月,也是爵爺最心痛的三月。這世界最愁苦的事,便是有情人不得終成眷屬。以前的事,是錦兒錯了,可如今錦兒依舊抱著一絲希望,望玉王爺成全。」 

  顏王妃看著白錦兒一眼,聽著這句話也十分動容。這來玉府三月有餘,顏王妃的性子也算是磨了個大概,是個極其容易傷感的女子。對事不對人,當初她在大殿上力挺宋如初,也是本性之意。而如今看著白錦兒與玉爵天一對璧人被拆散,心中也十分不忍。 

  她輕聲道:「這件事也過去三月有餘,既然大家都無法接受,那就請王爺收回成命吧!」 

  玉王爺很疼顏王妃,他淡淡的點了點頭道:「錦兒的意思本王明白。」隨即看向落座的他們宋如初和玉淳陽問道:「你們兩個可有異議?」 

  玉王爺直接跳過了玉爵天,並沒有徵求他的意見,而是用一種神秘莫測的眼神看著宋如初。 

  她深吸一口氣,頷首看向玉爵天。就在這一瞬,四目相對。宋如初心底一怔,連呼吸都有些急促。大腦不斷地回放著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可無論是好是壞,玉爵天終究沒有對她有過什麼嚴重的懲罰,反倒是有一種保護的感覺。 

  這種感覺從心底散發出來,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個血管。她皺眉,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黑色衣服的男子,那麒麟紋面具下的虛無聲響,時時刻刻敲擊著她的內心,無法逃脫。 

  她必須有一個抉擇,明確自己的心意。不問前路如何,但求落幕無悔。她不害怕錯過、離別、傷心、只求到最後的時候,自己不要後悔當初的決定。 

  玉淳陽推了推身旁的宋如初,一臉焦急的神情。看來這個問題,她想的太久了。 

  他已經早早的給出了答案,而她,卻一直沒有動靜。 

  玉王爺挑眉,別有深意的看著宋如初。她將視線從玉爵天身上離開,看向玉王爺道:「我無異議。」 

  「等等……我……」玉爵天道。 

  「那麼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玉王爺直接打斷了玉爵天的話,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柔王妃也急忙向玉爵天投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別說話。 

  玉王爺繼續道:「錯嫁之事可以就此作罷,但如若要重新聘娶,還需要個良辰吉日。」 

  「謝玉王爺!」白錦兒跪地一拜,眼角泛著淚珠。 

  宋如初的心中大概盤算了一下,這玉王爺雖是答應了白錦兒,但說話總是模稜兩可,好像是在試探什麼一般。 

  他的意思說白一點似乎就是,他們四個人現在全部恢復自由,無婚嫁在身。 

  這大戶人家就是了不起,隨便一句話,一樁婚事就可作廢。 

  長蘇殿。 

  宋如初一進門,芍藥便是一副焦急的樣子。她道:「怎麼樣,如何了?那小賤人是不是真的和玉王爺提了?」 

  這芍藥跟著宋如初久了,小賤人小賤人說的倒也順口。 

  宋如初坐下,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嗯。」 

  「可姐姐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芍藥看著一臉糾結的宋如初問道。 

  她蹙眉,抿著唇道:「我也不知,但如果說真心話,我好像是不高興的,因為我沒有一種想要大吃大喝慶祝一番的感覺。」 

  「姐姐為何不高興?」芍藥聞言,不解道。 

  宋如初搖頭道:「不知。」 

  她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且她也清楚,自己逃避了。 

  看著宋如初一副失落的樣子,芍藥也不敢在說些什麼。她將熏香點好,準備讓宋如初早些休息。 

  可誰知,正關門時,長蘇殿來了位不速之客。 

  「怎麼,這麼急的休息,是在害怕什麼嗎?」白錦兒踏著盈步走進了屋內。 

  「喲,稀客啊!這半夜三更我房間里出現的,要麼是朋友,那麼就是小偷。你這一眼望去肯定就不是朋友了,難不成是個盜賊?」宋如初看著她就有氣,本想不說話讓芍藥轟她出去,可就是那副嘴臉不嗆她兩聲,心裡都覺得不舒服。 

  白錦兒果真臉色一變,這好好的大姑娘被說成是盜賊,誰心裡過得去。 

  她氣道:「宋如初,你不要太囂張,今日我來,便是想滅了你的氣勢。」 

  說罷,她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件,一甩就甩到了桌面上。 

  上面端端正正寫了兩個大字:休書! 

  宋如初冷哼一聲叫桌上的休書順手就扔進了一旁的暖爐道:「你認為珍貴的,在我眼裡或許一文不值。勞煩你大老遠的跑一趟,雖說你沒什麼損失,但因為你這樣白蓮花的到來,我可能要重新消毒一下,如若沒什麼事兒,請吧!」 

  最後一個音落下,她挑著眉,眼裡帶笑,似乎沒有一個生氣的樣子,反倒是特別開心。白錦兒本想來氣氣她的,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無所謂,反倒是把自己氣的不清。 

  「宋如初,你——」 

  「喲喲喲,不要連名帶姓的喊我,免得你今日在大殿上所做的一切知書達理,都將在一瞬間化為泡影。好好當你的白蓮花,晴兒的事情我還未找你算過賬,倘若還有下次,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就憑你?」白錦兒冷哼,語氣十分不屑。 

  宋如初端起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拿起碎片的一角換換走向白錦兒笑道:「錦小姐,你可知這世上什麼最可怕?」 

  白錦兒踉蹌一退,看著宋如初拿著鋒利的碎片,心裡頓時一怔恐慌。 

  她結巴道:「你……你……你想做什麼?」 

  宋如初將她一推,直接推在牆上,鋒利的碎片僅僅差了幾毫米就劃過白錦兒那水潤白皙的臉頰,她用左手將白錦兒的下巴微抬,一副戲謔的語氣道:「不怕死的人最可怕。三秒鐘,滾出我的長蘇殿,不然出去的也許就不再是如花似玉的白錦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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