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第七十章 返程
一路無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茨尼肺都快要氣炸了。
“你瞧瞧，他說的這是什麽話？”
他一會坐在沙發上，一會在落地玻璃窗遠眺科技發展星球恢弘的一麵。
“其實不難想象，在無盡能源時代，一個人活著實在是太容易了。”
“不勞而獲？”茨尼捂著額頭，凝神細思之下，又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萬一他沒有遇到巴赫茲呢，退一萬步來說，如果沒有巴爾姆將軍的幫助，茨尼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都將是泡影。
想到這裏，他便冷靜了許多，頹然的坐在了寬大的沙發上。
取出暗紅色的天使校徽重新放入錦盒中，茨尼仿佛陷入了沉思當中：“我該如何理解凱迪的話？”
“四個字，弱肉強食，如果凱迪是這個意思的話，那麽天使麥蒂超星院的授權一經取消，帝國的政策就沒有。那也便意味著允許賽維爾自行發展，包括資源開采、科技製造等等，而不局限於科研、教育，這對於次星院的學生來說太難了，所以賽維爾為了維持現狀，在整個天使麥蒂星係團，招收貧困生的比重很大，遠不是源維爾可比的。但這也不是絕對，就像源維爾，我想源維爾與天使麥蒂超星院的關係並不是上下級而是合作關係。”
“原始進化星球還是不行啊，賽維爾有種困獸之鬥的味道。”
茨尼聽出了巴赫茲話中的怒其不爭。
“我明白了，賽維爾根據政策維持現狀，從天使麥蒂超星院獲得教育資源，以及帝國的資源傾斜等等，可一旦政策改變，天使麥蒂超星院取消授權之後，賽維爾要在想自行獲取資源就難上加難了。”
“沒錯，是這個意思，那麽取消授權的節點是……”
“次星院到行星院的晉升？”
茨尼驚歎一聲，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那麽.……規則被改變了？”
“你認為可能嗎？”巴赫茲沒好氣的冷哼道：“蠢貨，動動腦子，還記得布魯教授的計劃嗎……”
“‘天使麥蒂星係團’現階段開展‘十世紀八翼天使人才儲備戰略計劃’？”
“應該隻是一個幌子，一個人肯定說明不了什麽，不過要是在十個世紀之內，有十個人或是數十人從天使麥蒂超星院超凡智慧（博士）畢業，就能打破僵局了。”
“原來如此，所以.……布魯老師在凡賽會大廳發布的無限任務就是為了廣招學生，一切都在老師的計劃當中。”
茨尼現在能夠理解史密斯教授口中的‘又’字了。
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笑罵道：“我靠，學長差點把我的心態搞炸了。”
“接下來的大賽我看你也不用指望了，還是好好想想雙色膠囊的事情該怎麽同布魯教授交代吧，這事可不算小。”
“哼，反正這膠囊在源維爾被搶，史密斯教授應該會想出辦法。”
巴赫茲若有所思的‘唔’了一下，並沒有在接話。
老舊的古董飛行器落在了落地玻璃窗前，遲暮的老人遠眺著昔日的黃昏，目之所及皆是過往，蒸蒸日上的帝國危機四伏。如果巴赫茲腦海中的記憶能夠以畫麵的形似放映，絕對能夠評上銀河係紀實大獎。
這些都是玩笑話，離開冰原星後弊端初現。
就算現在巴赫茲將‘星際旅行者日記’重新發到通訊手環上，沒有二次頻解析密鑰的基礎，一切都形容虛設，再者時間上也不允許。反正茨尼也沒有抱任何希望，索性又拿出了‘猶啡類人的文字遊戲’繼續品讀。
後一天，蒼原係最強大腦文化知識競賽正式開始，五場大賽同一刻進行，一場考試分為三個階段，曆史概論、情景再現以及時光回溯，取綜合分數排名前三的學生晉級天使麥蒂星係團最終大賽。
獎勵也算是豐厚，隻要分數過了最低標準線，就有優勝獎（安慰獎）。
曆史概論就全是主觀陳述題，情景再現就是第一輪決賽的最後一道大體，時光回溯就比較有意思了。全息投影塑造一個全新的星球，從宇宙塵埃到星球誕生開始，逐漸演化出一個文明的形成，考生則是作為親證者，在臨死前坐在草地的靠椅上給剛入學的小孩講述這個星球上從始至終所發
生的故事。
他們的行程安排的很緊湊，大賽落下帷幕後的第二天上午就要乘坐伊文03號飛船返回凜冬係冰原了，原路返回的話，正好回到賽維爾又可以休息一晚，然後……第二天就可以直接上課。
計算的很精確，大賽的最後成績，會交由各星院公示。
邁爾聚源實驗室內。
“你來了，正好，我們來算算光幕門的價錢，十一道光幕門。”
半禿的史密斯教授咬著牙，格外強調了‘十一道’。
“可以，記在我賬上。”風衣男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久不見，老家夥。”
“別廢話了，東西給我。”
“嗯？”風衣男臉上閃過一絲訝色，故作震驚道：“什麽東西？”
“羅薩克要的東西氣體分子。”
“他的不就是我的。”
“混蛋，東西給我。”史密斯眉頭緊皺，語氣變得有幾分尖銳。
“嘿，別激動老夥計。”風衣男挪愉的笑了笑，他攤開了機械左手，機械體表麵忽的璿然升起一個銀色底座，雙色膠囊被彈了出來，史密斯教授探手一抓就給握在了手中。
摩挲著雙色膠囊，史密斯感受著膠囊的觸感，挪動著腳步，往中間的裝置台移動，對於這樣一個有前科的人而言，他留了一個心眼。
雙色膠囊重新放置在了雙重保護下的光束中重新檢測。
“別這樣，老夥計，氣體分子我可不敢隨意亂動，萬一有毒怎麽辦？”
“那也毒不死你。”
“在理.……你怎麽能這樣說呢，老夥計。”風衣男惋惜的搖頭，湊到了裝置台跟前，“怎麽樣，有沒有問題？”
“現在暫時沒有問題。”
史密斯教授瞥了他一眼，拉過一道光幕按下了條件指令框，中間裝置台的一道光束很快便裹挾著雙色膠囊消失在了原地。
“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老夥計？”
“你是指哪一方麵，是十一道碎裂的光幕門，還是被砸出一個窟窿口的金屬底座廣場？”
“加西亞，我抓住了他，加西亞。”
風衣男的目光有幾分灼熱。
“很不錯，看來你是早有預謀。”
“可不關我的事，是.……是那位小朋友，他嚇到了加西亞。”
“是麽？”史密斯教授點開一道光幕，畫麵有一個穿著綠色風衣的中年人，站在二樓實驗室大門前轉身就走，“你瞧啊，你看這個人是不是很眼熟？”
風衣男臉色鐵青，悻悻的撇了撇嘴巴，“是的，這位小朋友解決了困擾我多年的難題，‘天使校徽’，早知道這麽簡單，我就自己來幹了。”
“他可是羅薩克的學生。”
“布魯的學生還少嗎，數以萬計……”
史密斯教授回想起羅薩克的話，微微皺眉：“最有潛力的一位。”
“在沒有任何錯誤出現之前，每個人都具有無限的潛力，先生。”
“聽說你也收了一名學生.……女學生？”在史密斯教授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風衣男又搶著追問道。
“嗯……算是半個學生吧，她很優秀，在我這隻是一個過渡，高等智慧向超階智慧的過渡，明年就離開。”
“有意思。”風衣男臉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那麽請把膠囊給我吧，轉交給那位小朋友，順便……道歉。”
“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讓瑟琳轉交。”
“那也.……行。”他眯起眼睛，計劃已定。
大賽一天之內全部落下帷幕，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鬆，夜裏房門被敲響了。
“瑟琳，你怎麽來了？”
“史密斯教授讓我轉交一個東西給你。”瑟琳自顧的往房間裏走，環視一圈後，目光落在了沙發茶幾邊上一本厚厚的紙質典籍，“紙質書倒是少見。”
“你有一個好老師，茨尼。”
“你……你都已經知道了？”
茨尼難為情的撓了撓頭。
“想不知道都難。”瑟琳莞爾一笑，從水晶吊墜中取出了雙色膠囊遞給了茨尼，“東西收好，別在被人搶去了。”
“謝謝你，瑟琳。”這東西太燙手，茨尼錯愕了半晌，一時間不敢伸手去接。
“你要感謝的話，就謝馬諾·霍爾曼。”
“誰？”
“十二翼天使。”
“洛維爾次星院的副院長。”茨尼微微一怔，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這家夥不會是監守自盜吧，他急忙握住了雙色膠囊，正思索著該怎麽打開時，便聽見瑟琳打趣道：“放心吧，史密斯教授已經替你檢查過了，氣體分子都還在。”
“那就好。”
茨尼這才稍稍舒了口氣，“坐……坐吧，瑟琳。”
瑟琳倒也沒有客氣，她坐下來之後，諾諾便漂浮在了半空中。
“短短半年時間，你倒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引擎動力學’學的怎麽樣了？”
“勉強算是入門。”茨尼靦腆的笑了，於是將自己拜師的烏龍經曆講給了瑟琳聽，瑟琳聽完茨尼概述自己製造‘動力引擎係統設計圖’的過程，不禁捧腹大笑：“一個動力引擎係統自然可以整合多種設計語言風格，不過那就要考慮到多方麵因素，能效最大化，中和能量堆的完全反應和不完全反應等等。”
“設計圖紙雖然有板有眼，不過真正的製造出實物來，隻能一堆廢銅爛鐵。”
茨尼委屈的點了點頭，“老師也是這樣說的，然後第二版的時候，我就采用了你設計的語言風格去構造自己的動力引擎係統，算是入門了。”
“哦……就是那個火箭動力推進係統？”
“沒關係，既然我將設計圖交給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夠製造出實物來。”
瑟琳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語鋒一轉又接著說道：“不過茨尼，如果你想要往這方麵更深層的研究，就必須要擁有自己獨特的設計語言風格，既然看在我們都是校友的份上……”
“我就把完整的火箭動力推進係統設計圖發給你。”
什麽意思，難道之前在飛船上相授的設計圖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怎麽行呢，這份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而且我也……”茨尼靈機一動，沉聲道：“而且我正好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你哪來的什麽禮物？
巴赫茲腦中閃過一千個問號。
幸好茨尼把所有氤石都帶手上了，要不然這個地方真說不過去。
左挑右選，他選了一個色澤還算是正常的氤石遞到了瑟琳麵前，也就一個嬰兒手掌大小，瑟琳眼睛都直了。
“那好吧。”
瑟琳難為情的點了點頭，臉龐發燙，扭捏的說道：“我這就把設計圖發給你。”
“能不能換一個？”
茨尼不知道自己怎麽這麽不要臉了，但是就想著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隻好硬著頭皮問道，他垂著頭，不敢去看瑟琳的目光。
“換一個設計圖？”
“對，就是那次在飛船上的幾個大鐵箱。”
“哦，那沒有啊。”瑟琳眯著眼睛笑著：“可移動便攜式實驗操作台，那是我直接買的，沒有設計圖。”
有錢，茨尼心道，他不接話了，受到了成噸的打擊。
做完這一切後，瑟琳就打算起身離開了，“你要好好努力，我們天使麥蒂超星院再見吧，希望還能見到。”
“一定會的。”
這一刻，茨尼並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還在回味著房間裏的餘香，瑟琳便已經悄無聲息的走遠了。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空手套白狼。”
巴赫茲厚顏無恥的笑出了聲。
“滾，一顆氤石也不.……便宜。”
第二天賽維爾和洛維爾的參賽隊伍相繼離開，不過在此之前，馬諾副院長將茨尼叫到了一邊，他要道歉，而此時雲裏霧裏的茨尼卻又表達出道謝的意思，最後還是被蘇珊老師給拉開了，一行十六人踏上了返回冰原星的路。
在路上蘇珊老師也問過茨尼怎麽好像和馬諾很熟悉的樣子，想著雙色膠囊的事情一定不能暴露，於是茨尼便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他鄉遇故知迷路之類的借口就給搪塞了過去。畢竟他將‘天使校徽’戴在胸前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