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第四十一章 小概率事件
“不是好事，我的朋友。”
“我也是這麽覺得……”茨尼努了努嘴巴，關掉了彈出的光幕：“明天中午十二點，紅河穀校史展廳右側——心理谘詢室。”
“這是在暗示什麽.……紅河穀校史展廳，不要讓賽維爾的曆史在四年後結束？”
“哦，見鬼.……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麽呢？”
“絕無此意，巴赫茲。”
茨尼聳了聳肩，又從星院配發的木椅上起身，“我想我應該換一把舒服的靠椅了，這玩意坐的屁股疼。”
“嗯？”
“我的意思是……如何解決源能發生係統不兼容的問題？”
“這可真的難倒我了。”茨尼撓了撓頭，不管怎麽說，不管遇到什麽問題，都不能冷落了老板，他第一時間給氪萊回複了郵件：“交給我先生，很快為您解決這個問題。”
氪萊陳述的問題，將他們兩人的注意力一時間全部轉移了。
第二版‘新式物語源能發生係統裝置設計圖’剛製造不久，氪萊源能就遇到了麻煩。為滿足冰原星現有的需求，茨尼在第二版壓縮了成本的情況下，加入了溫控係統，用於老式的發電裝置升級改造；其中就有一批客戶的家裏，在源能發生係統升級改造完後，出現了不兼容的問題。
“什麽不兼容，是源能電器與係統不兼容，還是源能發生係統本身在電能轉換之時就出現了不兼容的問題？”
“目前還不清楚，同一批係統裝置中出現的現象就是產生了電弧火花，關掉係統之後，三色粒子束帶上有一層油性的棕色液體，可能導致能量不能及時的轉換；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批出現係統不兼容的裝置，全是升級改造之後的係統裝置，而新製造的卻是好的。”
茨尼點開了氪萊從現場發回來的畫麵，可以清楚的看見，在雙層環狀金屬管道與轉換器之間連接的接口處，不時的有電弧火花冒出。
很快，他就給氪萊又回複了一封郵件：源能發生係統裝置的升級改造暫時隻用初版，新製造的源能發生係統裝置，可以根據用戶的實際情況使用初版或是第二版設計圖製造。
不過總體來說，他還是沒有給出解決的辦法。
“如果是源能電器與發生係統不兼容呢？”
“電壓過大、電壓過小，或是從源能發生係統裝置接入家庭的電路存在問題，這個氪萊應該都可以排查出來，很顯然不是；如果是係統不兼容的話，可能就存在著低配對應高配的問題，一般不可能發生，啟動就燒壞了。”
“那可以考慮出第三版設計圖了。”
茨尼又拉出了幾道光幕，同一批出現問題的係統裝置可不在少數，很難以想象，這才短短幾天時間，氪萊源能就升級改造了這麽多家的源能發生係統裝置。他一一對比著光幕中的畫麵，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
“你瞧，巴赫茲.……你猜我看見了什麽？”
“你找到問題了？”
“在這。”
茨尼用手指著光幕畫麵中的係統裝置，興奮的大叫道：“係統裝置的金屬櫃直接接地了，與暗綠色的泥土直接接觸。”
‘初版新式物語源能發生係統裝置設計圖’就已經初具雛形，第二版的設計圖根據精靈小屋改造後的源能發生係統裝置來設計，為了迎合市場，在強大的性能之外，又增加了工藝感美觀的設計。整體的源能發生係統裝置就是一個集成一體的鐵箱，加了散熱裝置，有著直觀的玻璃架構設計，有壁掛式，立櫃式……
很顯然，同一批升級改造
的源能發生係統裝置中，出現所謂係統不兼容的裝置，全都是立櫃式，且立櫃的金屬腳沒有任何防護的與暗綠色泥土接觸。
“哦，聞所未聞……”
“你也不知道？”茨尼很清楚巴赫茲這一句話的含義，言外之意就是來說，他暫時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可兒，存檔……把‘第二版新式物語源能發生係統裝置’在升級改造的過程中，出現的係統裝置不兼容的問題、畫麵中的現象，一並發給巴爾姆將軍。”
“遵從您的意誌，社長。”
可兒與巴赫茲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那麽，這暗綠色的泥土究竟是什麽呢？”
茨尼靠近了精靈小屋的源能發生係統，鏤空的三層鐵架可以讓他非常直觀的看見係統裝置的運作情況。
大體來說，源能發生係統裝置正有條不紊的運作中。
“確切的來講，我的記憶中有不少暗綠色的泥土，但是在沒有弄清楚冰原星上泥土的組成成分之前，巴赫茲不能妄下決斷。”
“有道理。”茨尼認同的點頭，“看來實驗室的製造計劃也要盡快的落實了。”
“還記得瑟琳的那五個大鐵箱嗎？”
“當然.……可移動的‘動力引擎設計’小型實驗室，我要做成那樣嗎？”
“為什麽不呢？”
巴赫茲挪愉的笑了笑，“那可就太方便了，如果你臉皮夠厚的話，可以直接找瑟琳要設計圖紙。”
“哦不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茨尼拉不下臉來，他拍了拍老舊的古董飛行器屏顯，坐在了木椅上。
“嗨……朋友，不要企圖冒犯偉大的巴赫茲大人。”
“絕無此意。”
他調出了博士生的畢業設計心得，閑暇時間茨尼就會細細品讀，這幾天的翻看下來，感觸良多，“朋友，黛納森博士也是貧困生，從高等智慧一直到超凡智慧，獎學金拿到手軟。”
“你要明白，知識改變命運，茨尼。”
這句話說的沒錯，從核後時代一直到無盡能源時代，皆是如此。
文化課知識的學習，除了高等智慧生命神河域一課，兩個小時時間他是從頭到尾的認真聽講之外，其他的幾門課他都隻是了解一遍。
高等智慧生命神河域已經揭開了三大基礎生命工程的序章，實際上這一書仍是漏洞百出，此書以講故事的形式深入人心，但足以讓巴赫茲抓狂。
因為科學是嚴謹，真正意義上來說，教授生命神河域的老師並不是一位生命學的研究者，甚至很可能都不是生物學的研究者，僅僅隻是一個傳遞知識的媒介。
巴赫茲的抓狂讓茨尼熱血澎拜，不禁對‘銀河之光’探索計劃，前三個階段的實驗研究成果心馳神往，想到了這一點，有幾個始終困擾著茨尼的問題便又湧上了心頭。
巴爾姆將軍為何會在維綸星上養老直至去世？
‘赫茲奇王·耀之光’號為何要被拉去強製報廢？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很顯然這些問題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回答清楚的，茨尼暫時保留了對巴赫茲追問的權利。回到眼前的事情，茨尼感覺艾羅是不是對‘出名’存在著一定的誤解，盡管他還是能夠聽見有關‘學生會’與‘凡賽會’這兩大派係之間的爭論，但似乎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了。
學生會對凡賽會的製裁引申不到茨尼身上，說實在的話，若不是德瓦老師要找茨尼談話，他都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
紅河穀在‘天使安娜’號與賽維爾小鎮之間往下凹
陷進去一點的地方。
那是一個環狀的蜂窩狀建築，通體白色，兩頭嵌入了山體中，中間露出了一長條豁達的口子，實際上是與‘天使安娜’號平齊，隻不過因為山勢的緣故，看起來是往下走了一段路，很明顯在這環狀的蜂窩建築之後，絕對是別有洞天。
這一段路來往的人不少，在禁飛區域內，都是靠雙腿行走。
沿著一條鋪設在地麵上的合成金屬條板路，茨尼來到了紅河穀，一道透明的條狀光幕門外，他也沒有硬闖，就在門外老老實實的等候。
不多時，浮現出了一個合成的虛擬能量態工作人員。
“您好，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茨尼拿出了早早準備好的識別卡，“我找德瓦老師。”
“好的，請進。”
話音剛落，合成的虛擬能量態工作人員消失的同時，透明的條狀光幕門也隨著消失不見。雖然他看不見這道門，但仍是可以感覺到門口有一層阻隔在。
心理谘詢室。
茨尼整理了一番校服，輕輕敲響了心理谘詢室的大門。
“請進。”
德瓦老師的聲音格外雄渾。
“德瓦老師，您找我？”
茨尼錯愕了半晌，遲疑的抬腳走了進去，眼前的心理谘詢室讓他震驚。深邃的星空頂，通體黑色的虛擬空間，在一個鑲嵌著巨大晶體屏的裝置台一頭，帶著黑色方框眼鏡的德瓦老師正擺弄著立體模型圖的分子結構圖。
“你來了，茨尼.……這是我們星院的王牌專業。”
德瓦老師的注意力從分子結構的立體模型圖中抽離出來，“哦……沒地方坐。”
“站著就好.……”茨尼不明覺厲的點頭，小心翼翼的湊近，說道：“晶體材料工程，很遺憾我不是這個專業。”
“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是說你可以嚐試去了解……”德瓦移動著晶體屏上的條件指令框，緊接著分子結構的立體模型圖分解成了六大板塊，確切的來說，正好是星院的六大專業，“放輕鬆茨尼，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何如此排斥凡賽會？”
“習慣了孤獨……這算理由嗎？”
“獨立獨行。”
德瓦不可否置的笑了笑，“也就是說你並不排斥凡賽會。”
“何以見得？”
“凡賽會的榮譽感很強，也許是他們打開的方式不對。”
“德瓦老師，聽我說……凡賽會的指向性是錯誤的，從始至終。”
“嗯……也許吧。”德瓦遲疑的點頭一番，他又開始擺弄立體模型圖，突然開口問道：“你來賽維爾多久了？”
“這是第三個月。”
茨尼中肯的回答，在開學之前他就在賽維爾呆了兩個月的時間。
“不算很短，聽我說茨尼.……這是小概率事件。”
“小概率事件，您是指什麽？”
“凡賽會麵對所有學生，不針對任何人。”
“我明白。”
“你能明白？”
“當然.……我會努力成為賽維爾的一員。”
“你能明白就好，希望這件事不會對你造成困擾。”
“當然不會。”茨尼衝德瓦笑了笑，“說實在的，要不是您找我，我現在已經在基蘭的雜貨鋪了……哦老天，基蘭先生今天終於答應讓我操作修理台了。”
“你在基蘭的雜貨鋪.……”
“兼職。”
“祝你好運。”
“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