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第八章 凜冬將至
652個小時，茨尼無時無刻不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下。
頭昏腦漲，仿佛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
疼。
也清楚疼的源頭，因為這在他聽來太過於天方夜譚。
瑟琳簡單的過了一遍動力物理學的概論之後，又調出了“引擎動力學”概論的字樣，後來她便將這個念頭抹去，瑟琳正好也是要去學習從“動力物理學”引申到細致一點的“引擎動力學”，不懂還是不要裝懂。
茨尼開始做筆記，手寫的筆記，652個小時他寫了六七本。
瑟琳感覺有些魔幻，甚至是不可思議，他一點一點的將火箭推進係統的重點記下來，最後在茨尼的腦海構成了概念模型。
“瑟琳，有了你的設計圖紙，隻要有材料，我就能製造出來。”
“怎麽可能，你才剛剛接觸動力物理學，後麵路還長著呢。”
瑟琳挪愉的笑了笑，“希望你對物理永懷敬畏。”
“一定會的，我的朋友。”
“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考慮購買一些印象晶石，能夠及時的刻錄影像，隨時複盤學習，不需要.……我是說筆記已經被淘汰了。”
“我會考慮的。”
“再見，巴赫茲祝您旅途愉快，還有那個可愛的小家夥——諾諾。”
“再見。”
“再見，美麗的女士。”
他發現，巴赫茲的嘴巴真甜，偶爾還能跟著他學上兩句。
瑟琳的誌向是要成為科學家，挺偉大的誌向，茨尼祝福她。
這個問題反過來倒是把茨尼給問住了，他本以為自己會是按部就班的走完自己平凡而又普通的一生，娶妻生子養老；直到他接觸到了“動力物理學”，原來宇宙很奇妙，科技仍有許多不足的地步需要進一步的完善，人生還有多種選擇。
“嗨，我的朋友，別這樣，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得到全宇宙了呢。”
“就差一步了。”
“哦，讓我聽聽看，我的朋友，還差哪一步。”
“整個宇宙建立在物理之上。”
“巴赫茲想知道這是誰說的。”
“茨尼·卡爾索。”
“哦，我的朋友，巴赫茲認為你是個笨蛋。”
“你會明白的，學習至關重要。”
“出發，巴赫茲，重返宇宙。”
結束了與瑟琳關於火箭推進係統的探討，回到現實中來，他現在要往凜冬係冰原星而去，下了飛船之後，茨尼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飛船降落在礦石星係棱矽星。
顧名思義，這個星球盛產棱矽晶，從星際客運站的塔台眺望，整個星球到處坐落著深青色的山峰，在曲折的山脈中，黑乎乎的金屬巨獸在不斷的咆哮，成百的鐵軲轆帶動著貨廂，往一處豎立著巨大煙囪的工廠拉去。
這是工業集散地，資源采集、整合星球上的常態。
或許冰原星上也是大
同小異。
人類在這裏已經是很少見了，他們大都坐在駕駛艙內操控著金屬巨獸，人類勞動力的體現全部集中在了大腦上。如果修理工也有春天的話，至少也能混個類似於駕駛艙的辦公室，茨尼似乎被眼前的一幕所觸動，要想走到動用“動力物理學”的那一步，困難可不小。
凜冬將至，還有17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他就抵達冰原星了。
在天使麥蒂星係團的第五梯隊，資源采集、生產、整合區域內，每一處星係的範圍都很大，凜冬星係同凱澤坦星係一樣都處於相同的地位，但是凜冬星係內的行星數量遠超於凱澤坦星係，大大小小共一百多顆。
冰原星是距離凜冬星第四近的原始星球，這是他來之前查的。
冰原星上還真是他媽出奇的冷。
茨尼被凍成了傻子，“我就不信隻有我一個人穿著短袖。”
果真如此，他又加了一件短袖。
相信巴赫茲也能感覺到此時寒冷的溫度。
“茲……茲.……”
茨尼這才突然想起來，溫度也能決定材料的使用壽命，例如此時老舊古董飛行器的音頻想必是癱瘓掉了。
他將巴赫茲放入包裏。
沒有冷風，隻是溫度很低，腳實實在在的踩在地上，不是棕色甚至是淡黃色的泥土，而是暗綠色的，土質倒是和維綸星上的一樣，擁有很好的抓地性。
也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冰原星雖然很冷，但是不見冰。
凜冬星散發的白光，籠罩著星係內的所有行星，天空始終陰沉。
這就是一顆實實在在的工業區星球，與生活區星球截然不同。
茨尼是屬於提前來賽維爾報道的學生，當然了，的確不隻是他一個人提前報道。當他走到了賽維爾指點的集結地之後，心裏總算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安慰。
原來真的不隻是他一個人穿著短袖，從他們的眼神中，茨尼看出來了，大家心裏都安慰了不少，人類的心思就是這麽簡單。
當所有人都穿著夾克甚至是棉襖時，你就會感覺到極為不平衡。
“嗨……學長，我說，能不能先上車？”
一個瘦高的小夥子，身著海灘風花花綠綠的短袖，大墨鏡抬到了前額，牙齒打著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凍起來了。
“當然可以。”
克多克斯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隨後打了個響指，一輛非常見外的大巴士停在了眾人麵前，橘色的格調，在純白色略顯陰沉的光影下很是突兀。
克多克斯的顧慮顯然被大家所理解，他們排隊說著“謝謝”，依次登上大巴。
克多克斯也毫不吝嗇他的回謝。
“哦，我的朋友，巴赫茲認為你是個笨蛋。”
“絕無此意。”
茨尼攤了攤手，對上了克多克斯詫異的目光。
“通知書？”
“在這.……賽維爾次星院錄取通知書。”
他將紅色晶卡遞給了克多克斯。
“茨尼.卡爾索。”
“是的。”
“那麽請你收好，來自……維綸星的朋友，賽維爾歡迎你。”
“謝謝，我能上去了嗎？”
“榮幸之至。”
橘色格調的迎新大巴士內坐了十三個人，裏頭和外頭分別是兩個極端。
在冰原星上沒有暖氣的話怎麽活，茨尼開始思考這個值得深思問題。
既然是原始星球，一切都循規蹈矩。
十三個人中，茨尼隻深刻的記得這位穿著花花綠綠的少年。
“我猜他的母星上可能有海洋。”
“哦，我的朋友，自信一點，把‘可能’去掉。”
“巴赫茲喜歡這一身綠。”
“你怎麽又醒了？”
“很意外嗎，我的朋友。”
“噓，安靜點。”
穿著黑夾克的克多克斯最後一個登上大巴。
“歡迎大家來到凜冬係冰原星，在接下來的五年、甚至十年的時間裏，這裏就是你們的第二個故鄉，我想你們會愛上這裏的。”
“也許吧，如果它在暖和一點的話就太好了。”
茨尼望了過去，似乎就他一人穿著大棉襖，塊頭倒是挺大。
克多克斯無奈的攤了攤手，“你們好，我是你們大三的學長，克多克斯·沃裏昂，來自暗金屬啞光材料整合學院，你們可以叫我學長，也可以叫我‘克多克斯’。當然了，你們如果叫我‘克多克斯’的話，我也不一定回答你們。”
他露出了自己的招牌微笑。
“暗金屬啞光材料整合學院……學長，賽維爾都有哪幾個學院？”
“嗯……這位同學很愛學習，不過.……我現在暫時還不打算告訴你們星院的組織架構，你們都是.……提前報道的，有不是享受帝國政策的學生嗎？”
穿著海灘風的年輕人舉起了手。
“很好，看來你是受夠了陽光海灘。”
“下麵，我就為你們其他人介紹下，星院為帝國政策做出的學費調整。”
“很簡單，也就是從學製五年調整到了六年或是七年，增加了一年或是兩年的年限，則是由自己決定的；增加一年是去資源星球工作，增加兩年是留在星院工作，這個現在暫時不用考慮，等到你們大三的時候，星院會統一安排。”
“倒是挺人性化。”
虛驚一場，茨尼就真的暫時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原始星球有著科技星球完全感受不到的獨特魅力，沒有動輒上百米甚至近千米的金屬巨獸，沒有幾分鍾起落一架的飛船，徒步行走仍是常態。
透過玻璃窗，他看見了一座城堡，坐落在暗綠色的山穀中，高昂著頭。
公主應該住在裏麵，興許，一切他想象不到的東西都在裏麵。
“那就是賽維爾。”
克多克斯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