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舅舅和爸爸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可不可以叫爸爸,不叫舅舅……」小小七可憐巴巴的看著蘇菲道。
蘇菲的臉上卻是劃過一絲苦澀,抿了抿唇,看著小小七淡笑一聲道,「舅舅是媽媽的哥哥,不是爸爸。他是你的舅舅,也是小七很重要的人知道了嗎?」
「哦……」小小七很失望的應了一聲,撅著嘴巴又嘟囔了起來,「那我爸爸在哪,人家都有爸爸的。」
她的爸爸……
蘇菲苦澀的心頭劃過一抹冰涼。
她回來,不就是來帶小七找爸爸的么。
午飯的時候,蘇菲和蘇辰聊了很久,然而每每當蘇辰提起了關於茶錦年的事情的時候,蘇菲卻是都轉移話題。
她不是不想告訴蘇辰他忘記了的那個重要的人,是茶錦年。
只是茶錦年真的很真誠的拜託過了她,兩個人格的消失對茶錦年的打擊真的太大,她需要靜一靜。
或許,等她心底的傷口徹底的平復了的時候,她自己就會回來了吧。
A城,司法大隊,法醫檢驗科。
「錦年姐,今天這個案子真的太變態了。我工作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噁心的辦案手法!」
慕悠悠一邊洗著手,一邊看著洗手台旁邊也在洗著手的女人,抱怨道。
女人淡淡的笑了笑,擰上了水龍頭,
「再噁心的我都見到過,這算什麼?好了,晚上我有約會,等一下我就先走了,今天的任務都完成了,你等下收拾一下資料就可以走了。」說完,女人拍了拍慕悠悠的肩膀,就直接出了洗手間。
留在洗手間的慕悠悠卻是一臉的木訥,然後吞了吞口水,嘴角不由一抽,「更恐怖的……」
不由得,她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今天的死者可是被開膛破肚,整個器官都被人剖了出來散落了一地唉!那場面只血腥恐怖噁心,她簡直吐的稀里嘩啦,可是剛才那個女人居然說她還看到過更恐怖的……
「嘔……」一陣噁心突然就涌了上來,慕悠悠沖著洗手台就吐了起來。
除了洗手間,女人直接走到了更衣室。
動作很麻利的換上了便裝后,拿著車鑰匙離開了大樓。
五年的時間,她蛻變了吧。重新拾起了她原本的專業,法醫。這五年,她真的受了她這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的苦,法醫這個行業不好學,更不好做。
可是她卻用了僅僅五年的時間,就坐到了重案組的法醫組長的程度。
這其中,她吃得苦,恐怕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上了車,她掏出手機,按下了一個快捷鍵,手機裡面嘟嘟了兩聲后,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年年寶貝,下班啦?」
「嗯,地址是哪裡?」
「哎呀,你怎麼這麼冷漠啊!都下班了,就把你那冷麵孔給老娘收起來好不好。地址等一下我給你發過去,錦年我跟你說啊,今天這這兩個帥哥絕對符合你的口味!」
「好了,我先掛了,你快點發地址。」
電話對面的人話還沒說話,她就直接掛了電話。
相親?
沒想到她也會去相親。
唇角勾起了一抹冷漠的笑容,打開了車上的電台後,啟動車子。
電台里,是一個聲音很渾厚低沉的男聲,這個時間應該是『老歌一起聽』吧。
她一雙略帶些模糊的眸子看著前方,電台裡面放出了一首老歌。
漫天的話語
紛亂落在耳際
你我沉默不回應
牽你的手
你卻哭紅了眼睛
路途漫長無止盡
多想提起勇氣
好好地呵護你
不讓你受委屈
苦也願意
那些痛的記憶
落在春的泥土裡
滋養了大地
……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
歌聲很好聽,很深情。
車子卻是突然一個急剎車停在了一棵大樹的旁邊。
她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用了力,整個人的身體都開始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歌聲依舊,然而她的眼眶卻突然紅了。
「那些痛的回憶……」她的聲音有些微顫,有些乾澀。話音落下,眼淚已經掉落了下來。
五年過去了,她心底的痛卻似乎絲毫都沒有減輕呢。
世紀酒店,七樓雅座。
茶錦年下了電梯,踩著高跟鞋走進了七樓VIP專區。
剛走進去沒幾步,她就看到了一個女人正沒有形象的朝她這邊高高的舉著胳膊揮著手。
茶錦年走了過去,剛才揮手的女人一下子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上前幾步拉過了茶錦年坐在了她的身邊。
「年年,他們倆還沒來呢,咱們還有半個時間對口供!」女人一臉的興奮。
茶錦年卻是嘴角一抽,無語的看著她,「對口供?你當一會是審訊犯人啊!」
佟筱雨,重案組女警,和茶錦年同歲,長相英氣俊美,性格嘛……看她那個樣子就應該知道了,簡直就是個女漢子!
起初,當佟筱雨找茶錦年提議要相親的時候,其實茶錦年是拒絕的!她壓根沒有想要戀愛的心思,這幾年她都用忙碌麻木著自己心底對某個人的思念,她最害怕的是夜深人靜,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會胡思亂想。
想起五年前的分離,想起八年前的初遇,想起十四年前的青梅竹馬。
然而她答應了佟筱雨,卻是因為佟筱雨說了一句話,她說,「年年,你覺不覺得這麼多年來都太拼了?你圖個什麼呢?我們這行掙的錢本身就不多,就算是你累死了,也不會發家致富。如果你是為了夢想,那麼你現在做到了這個地步,我想你的夢想也已經實現了吧?你是不是應該放鬆一下自己,改變一下你自己的生活氛圍了呢?我們人活著,說白了,一不是為了錢,而不是為了名利,我們為的不過就是快樂啊!」
佟筱雨說的沒錯,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快樂麽。
她離開了這麼多年,拋去了曾經她最重要的親人,朋友,愛人,不就是為了可以重新活過么。
由此,她也沒有再去多想什麼,就直接答應了佟筱雨陪她去相親。
反正也是陪佟筱雨去而已,她就當個陪襯的就好。
佟筱雨嘿嘿一笑,伸手就攬過了身邊茶錦年的肩,毫不在乎形象的道,「姐姐我可是饑渴了多年了,一直沒有個男人滋潤滋潤,我都要枯萎了!今天說什麼也得抱一個回去,我看過照片了,兩個長的都超級帥的!」
佟筱雨一邊說著,還一邊做了一個擦口水的動作。
茶錦年哭笑不得的推開佟筱雨,一臉的嫌棄的看著她,「你注意一點自己的形象好不好?你看看你那個樣子,就是人家帥哥對你有心思,看見你這個樣子也給嚇跑了!」
佟筱雨卻是嘴巴一撅,冷哼一聲,「姐姐我就是這個性格,喜歡就喜歡,不喜歡我也不屑裝!要是給姐逼急了,大不了姐用槍指著逼他就範!」
話音落下,茶錦年茶錦年就把剛剛喝進去的白開水給噴出去!
她的臉上一陣紅的瞪了一眼身邊的佟筱雨,無可救藥的搖了搖頭,湊近了她道,「你不會帶著槍來的吧?」
佟筱雨眉毛高挑,「廢話,我可是隨時都可能出任務的,當然要帶著!」
茶錦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眼佟筱雨,佟筱雨今天穿的是一條修身的黑色V字型的長裙,她本就因為常年訓練鍛煉,身材緊緻又性-感-,只是這樣的裝扮,槍放在哪裡了呢?
佟筱雨自然是看出來了茶錦年的疑惑,她一雙眸子微微閃過一絲絲的亮光,火焰般的紅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伸手就抓住了茶錦年的一隻手,緊跟著就向她的……
茶錦年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把手給用力的抽了回來!
這個女人剛才居然抓著她的手往她的****摸!!!
她把槍居然放在了……
看著茶錦年的臉上一陣青色,佟筱雨突然就爆笑了起來,笑的興奮之處還不停地拍起了桌子,「哎呀我的媽,年年你真的是太純潔了,這個世界怎麼還會有你這種人存在!」
茶錦年皺著眉頭,看著周圍吃飯的人被佟筱雨給吸引來的目光,整個人都恨不得直接鑽到地底下去!
她到底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奇葩女人!
佟筱雨終於強忍住了笑聲,捂著嘴巴哼唧了半天,才正常的說出了一句話,「絲襪啦,在絲襪里,我怎麼可能會把那種東西放到內內裡面!」
之前,佟筱雨雖然發瘋,可是說話的聲音卻也還是小的,這次就不同了,她愣是沒有控制住說的聲音,一句話落下,整個餐廳的人瞬間再一次的全部都向她們投來了目光。
茶錦年的臉上一陣發紅,直接就拿著手邊的包捂著臉,不搭理身邊還在發瘋的佟筱雨。
她真的不想認識這個瘋婆娘!
「你好,請問是佟筱雨小姐和茶錦年小姐嗎?」
正當兩個人鬧得沒有注意到身邊已經來了人的時候,一個很好聽的男人的聲音突然從茶錦年的身邊傳了過來。
茶錦年有些愕然的,微微抬頭,是一個穿著銀灰色休閑西裝的男人.
男人一頭短髮利落乾淨,白凈的臉上透露著絲絲的禮貌和溫柔,他的左耳垂帶著一個藍水晶耳釘.
茶錦年短時間內沒有反應過來,身邊的佟筱雨卻是反應得極快的站了起來,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佟筱雨。」
男人很禮貌的伸出手和佟筱雨握了握手,道,「你好,我是安澤。」
安澤……很安靜的名字。
「年年,你發什麼愣呢?怎麼這麼沒禮貌?還不起來跟人家握個手?」佟筱雨伸手推了推發愣的茶錦年,沒好氣的說道,有抬頭一臉歉意的看著安澤道,「不好意思啊,我這個朋友就是這樣,缺根筋兒……」
茶錦年無語的站起來瞪了一眼身邊咋咋呼呼的佟筱雨,然後抱歉的看著安澤,笑了笑道,「剛才不好意思啊,你好,我是茶錦年。」
「茶錦年……」安澤的臉上劃過一絲絲的詫異,緊跟著卻又斂了去,笑著看著茶錦年道,「你的名字很特別,你好。」
茶錦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剛才好像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似乎對她的名字……
「安澤,不是說兩個人嘛?怎麼只有你一個來?」佟筱雨疑惑的問道。
安澤道,「我那個朋友比較忙,等一會就會過來了,咱們先點菜吧。」
安澤很體貼,菜基本上都是讓茶錦年和佟筱雨點的,而他只是要了一杯白開水。這一點不由得讓佟筱雨咂舌道,「你和我們茶大美女倒是合適的很,我們茶大美女從來不喝飲料和酒,出門吃飯也只點一杯白開水。」
茶錦年無語瞟了一眼身邊的佟筱雨,對面的安澤卻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這樣嗎?那我們還真的是很有緣分吶。」
茶錦年的臉上一陣紅,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水杯喝了起來。
氣氛還算融洽,沒過多久,門口就走進來了一抹身影。
茶錦年和佟筱雨紛紛的看了過去,佟筱雨卻是一張臉瞬間變得花痴的簡直就要流口水。
「好帥……」佟筱雨痴痴地說道。
茶錦年只是點了點頭,看著走過來的那個男人,卻是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怎麼好像有些眼熟……
男人穿著黑色的休閑西服,俊美的面龐上沒有安澤那樣的溫柔,多了幾分茶錦年熟悉的冷清,男人不乏很平穩的走到了她們這邊,沒有說話,只是很禮貌的對著茶錦年和佟筱雨微微低了低頭。
「唐子喬,我朋友。」安澤簡單的幫助唐子喬介紹了一下名字。
茶錦年笑了笑,佟筱雨卻是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沖著唐子喬道,「你好,我是佟筱雨。」
唐子喬剛剛坐下,一雙冷清的眸子卻是沒有看向佟筱雨伸出的手,而是直直的看向了並沒有任何錶示的茶錦年。
「你叫茶錦年?」
「嗯?」
茶錦年一時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只見唐子喬忽然微微勾起了唇角,嗤笑一聲,一雙戲謔的眸子淡淡的看著茶錦年道,「我叫唐子喬,今天過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子喬,你別鬧。」安澤的語氣中有些許的責備。
唐子喬卻是扭頭看著安澤,道,「我可沒鬧,這個女人是我的,那個歸你。」
一句話落下,茶錦年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個叫唐子喬的男人對她好象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