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殺身之禍
許清歡賞著明月,心神有些鬆弛,一時竟未察覺身後竟有險情發生。
待她察覺不妥猛然轉身時,咽喉卻被繩索緊緊一勒。
“啊!”許清歡驚叫一聲,隻覺得喉嚨一窒,背後的蠻力勒得她生不如死!
“咳,咳,救命!”許清歡駭得目眥盡裂,憑借本能掙紮。用腳背狠狠地踩著行凶者的腳尖,卻隻換來更粗暴的對待。
行凶者一身夜行人,像入夜勾魂的凶神惡鬼,鐵了心要取許清歡的性命。
許清歡一介弱質女流,難以抵抗。被勒得麵目青紫,涕淚縱橫。
救命!她眼中模糊一片,隻覺得自己將要窒息身亡。
為什麽?為什麽總有人三番四次要取她性命?
生與死之間,許清歡忽覺極度不甘。
她憑借著一絲殘力,摸索到發髻上的朱釵,狠狠地紮到行凶者的手背上!
“啊!”行凶者吃痛,眼中殺機畢現,掏出一柄烏刀就要朝許清歡割去。
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卻見一側閃出一道墨色的身影,掌風淩厲地撲向行凶者,與之急速地纏鬥在一處!
許清歡重重地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咳得生不如死,隻覺得肺部都要被嗆出血來!
忽然,一件寬大的錦袍當空落下,罩住她全身。
許清歡淚眼婆娑地抬頭,卻見一道天神般玉立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
蕭重暄微蹙鳳目,俯視著她,一張人神共憤的臉生著幾分冷峻肅殺。
蕭蕭蕭蕭重暄?
許清歡嘴唇一抖,疑心自己是生了錯覺。
她捂住發痛的喉嚨,呆愕地看著蕭重暄,竟一時忘記了反應。
蕭重暄見她狼狽模樣,薄唇一抿:“沒用的東西,總要人來救。”
話雖刻薄無情,下手卻很是迅速。一個彎腰,將許清歡穩穩當當地抱入懷中。
許清歡隻覺悚然一驚,她下意識地推拒著蕭重暄的胸膛,破碎著嗓子急道:“王……王爺……使不得…”
許清歡的嗓子慘敗得厲害,多說一個字都像吞刀子一般難受。
可蕭重暄是什麽身份?若是勞煩他老人家大駕,隻怕許清歡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許清歡心口驚濤駭浪,那端蕭重暄卻木著一張臉。
“閉嘴”蕭重暄冷然睨了許清歡一眼,嚇得許清歡再也不敢動彈。
侍衛衛玄與行凶者惡鬥在一處,卻見行凶者掏出一枚煙霧砸在地上,等霧散時,人已遁地而走。
“不用追了”蕭重暄喝住衛玄:“去太醫院裏拿藥。”
說著,抱著許清歡就朝蓮軒裏走去。
許清歡縮在蕭重暄強硬的臂彎裏,小手下意識地拽緊他身上的錦袍。,聞著他身上隱隱的檀香,隻覺得被人謀殺的驚恐後怕,在慢慢地退散。
她仰頭,盯著蕭重暄光潔緊繃的下巴,心中除了驚疑不定,還帶著幾分莫名的激動。
蓮軒
蕭重暄將許清歡放在榻上,便見衛玄趕了過來。
“主子,這是上好的金瘡藥。”衛玄恭恭敬敬地將一瓶金罐藥奉上。
蕭重暄接過,揮了揮手將衛玄揮退。
蓮軒裏,隻餘蕭重暄和許清歡。
許清歡盯著他麵色冷凝的臉,隻覺得心口有些慌張,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一縮。
許是她眼中的防備外露,惹得蕭重暄眉頭一挑:“如何?你很怕我?”
許清歡在他倍感壓力的視線中,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怕,怕得要命。
可麵對這位高權重的親王殿下,許清歡也隻能認慫一回。
她將腦袋垂下,搖成了撥浪鼓:“不敢..”
“如此最好,過來。”蕭重暄的聲線,像寒山上的冰泉一般冷冽。
許清歡好沒出息地將腦袋伸了過去,便見蕭重暄用指骨分明的修長指尖,撩開許清歡胸前的碎發,刹那間她脖子上的光景便映入眼簾。
隻見許清歡細嫩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可怖的青紫勒痕。在她白皙如玉般肌膚上,猶顯刺目。
蕭重暄盯著那傷痕,眸色冰寒。
指尖沾了藥膏,細細地給許清歡塗上。
蕭重暄的指尖如此冰冷,許清歡隻覺得被他摩挲過的地方,都在微微戰栗。
兩人的距離貼得如此近,許清歡一側頭,便能看見他冠玉一般的側臉。
素聞沐親王蕭重暄冷峻出塵,不近人情,想來傳言倒也不真。
許清歡盯著他那宛若羽扇一般濃密墨黑的睫毛,隻覺得呼吸也跟著左右搖擺。
那長睫微微張合,像是倏然有一根鴻毛飛進她的內心,在她死寂的心底蕩起一絲漣漪。
男色惑人,男色誤事。
這男人生得這般好看,像是天生要來蠱惑別人似的。
“看夠了?”就在許清歡心緒翻飛之際,隻感覺清冷的呼吸打在她的麵上。
那張風霜雕刻般的臉驀然在眼前放大,許清歡所有的綺念立時被駭得無影無蹤。
她有些慌亂地垂下眼瞼,遮掩住自己的情緒。
“多,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咳……”許清歡作勢就要給蕭重暄下跪謝恩,卻見蕭重暄長袍一甩。
“不必,莫要再惹麻煩就是。”
蕭重暄扔下這樣一句,便揚長而去。
許清歡盯著他頎長的背影微微愣神,一時竟摸不清楚蕭重暄的用意。
她將桌上的金瘡藥攥在手心裏,那瓶子上那殘存著蕭重暄的手溫。
沐親王,沐親王,許清歡喃喃這兩字。
一日兩次都被這人所救,她日後該如何報答這恩情?
蕭重暄自蓮軒出來之後,步履沉穩地走著禦花園中。
月光為他踱下一層銀灰,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下愈發遺世獨立。
他將臉色隱匿在暗色之中,清冷開口:“衛羽何在?”
身後的衛玄立刻回道:“回主子,衛羽已從嵐國歸來,如今正在京城之中。”
便聽得蕭重暄淡淡道:“叫衛羽去保護許清歡,若她出了丁點差池,抬頭來見。”
衛玄聞言,心下一驚。
這衛羽是旗下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讓他去保護一個弱質女流?
這許清歡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主子掛心至此?
縱是滿腔的疑問,衛玄也不敢疑問出聲,隻得恭敬地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