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朋友,來玩個遊戲吧!
“那現在怎麽辦?”
曹小帥巴巴地望了望劉蔻,又望了望胡八三。
“大家都退到原先進來的渠道入口處。我們每個人都記住往中間深入。一個一個地憑自己穿過這道窄門。”
劉蔻說完,決定留駐原地,第一個穿過去。
眾人攙扶著相繼往邃洞外圍退走。
“我感覺不到你們所說的斥力。”
嫣然靠近窄門,挺身走了進去。她稍微抖擻身子,已經挺到了窄門裏麵。
眾人皆是回頭一陣詫異。
劉蔻更感愕然:“小心!”
還來不及說出,嫣然已經墮下了無邊的黑暗裏。
裏麵本來漆黑一團。隻有劉蔻知道裏麵是懸壁,高約一丈。
他瞬間將尾指機簧發出。
那月牙小刀環扣著軟金蠶線,一圈圈纏繞住了嫣然的臂膀。
“啊——”她猝不及防地驚嘯失聲。瞬間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拉著軟金蠶線。向黑暗洞室裏沉墮。
“老朋友,來玩個遊戲吧!”
突然一股壓低的嗓門,來自洞室深處。
那聲音很魔幻。給人一股深深的恐懼。它仿佛來自地獄。那聲音無孔不入,好像來自洞室的任何一個方向。它透骨懾魂。猶如一個龐大的噬血的魔王,正主宰和操控進入這裏的任何一個人的一切,將所有人視為玩物。
這是人的聲音,聽起來那麽像僵屍。嫣然正下沉在洞室半空中,偶然聽到這瘮心透骨的聲音,不由身體每根寒毛都立起,全身充滿了驚惕。
它不會就在洞室下麵吧?我體質異殊,與他們一幹人等不同,輕易穿過了窄門,如今卻要任由這魔王宰割。早知道就裝傻,不輕易來試這套窄門了。等他們一個個穿過,自己再尾隨,豈不安全得多?
嫣然充滿了恐懼。
“哐——”她身邊有一個圓柱體瞬間轉動了。
她依稀看清這裏應該是洞室的中心,而那根大圓柱應該正是這洞室的軸心,或者是上麵整個錯綜環繞的邃洞的軸心。劉蔻他們受的斥力,或許也正來自於這根圓柱。
圓柱轉動的時候,劉蔻正拉著她站在那窄門外邊,窄門卻瞬間移合閉上了另一邊的石壁。
同時一柄“S”形的光亮的飛刀從洞室底下的黑暗裏冉冉升起。它白燦發光,長約一尺。徑直旋轉揮向嫣然拽住了軟金蠶線。
還好。這種軟金蠶線密度極高,並不容易那麽砍斷的。嫣然心裏暗暗慶幸劉蔻尾指機簧構成的這些珍貴材料。
“靠近那個圓柱!洞室一周滿布尖矛機關!”
劉蔻卻在上邊石壁外縫裏急切得大喊。
果然,那“S”形彎刀隻是一劃,軟金蠶線火星一冒,就失去力道,下垂掉落。
看來“S”形彎刀的材質也非比尋常。是裏麵那個怪異的魔王發射出來的嗎?
嫣然惶駭地鈍重墮下。
那窄門閉合的最後一刹那,劉蔻已經看見“S”彎刀的射出,當知不妙,他迅疾解下尾指機簧,擲向洞室石壁。尾指機簧的外殼本身是具有彈性的塑膠套裝著,它反彈過來,繞過中心圓柱,形成了一圈的纏繞和綁定。
原來軟金蠶線並沒被砍斷。劉蔻在它與S彎刀接觸的瞬間已經鬆了手。S彎刀與金線隻是稍微摩擦。
嫣然修長而健碩的身體掉摔到洞室地麵。她清脆的骨骼疼得發響。豐圓的屁股也感到有些發紫生疼。
但她還來不及喊疼,就一個翻滾朝洞室邊緣滾落。
原來這洞室地麵是朝中心圓柱凸起的。
她驟然響起劉蔻最後竭力喊出的話語:“邊緣是尖矛機關!”
她果斷一拽那軟金蠶線,不顧疼痛得快要散架的身體,縱力貫向上邊。但終究人力有限,阻止不了身體朝下滾摔的重力局勢。
還好她有朝上貫力,縮短了手拉金線的長度。因為她滾到洞室邊緣時,那尖銳的矛鋒已經抵到了她屁股尖上。
她被那鋒尖紮得蠻腰驟然往上一拱。
剛剛好!
避過了這腥冷的矛尖機關。
哪個渾球,設置得這般凶險的機關洞室?是鬼穀子嗎?
嫣然心裏咒罵著。
她的眼睛自墮落時的驚駭,已經能稀微在這一片黑暗裏視物了。
“啊——”她還來不及去解手上和纏繞在中心圓柱的軟金蠶線,就被身邊一堆發白的物體嚇得發慌。
那是刺穿和滾落在這圓室邊緣的一副副骸骨。碎爛的衣服堆裏,許多動物老鼠正在咬著一些還沒完全腐爛的屍體。空氣中有輕微的腐臭。嫣然的突然滾落,使得這些動物和老鼠猝然竄逃,有些笨鼠並不畏懼。
她麵前的這支尖矛已經刺穿了一副屍骸的胸口。
大約每隔一尺就有一根尖挺的矛尖從地底下斜度向上支展。圓柱中心到邊緣都呈向內拱起的坡形。坡弧並不大,可以站到上麵行走。
隻是從窄門裏猝然掉下,如果加上圓柱中心的對人體的斥力,必定會從坡弧上滾下,從而被尖矛刺紮。這一具具白骨屍骸正是之前盜墓者的證明。
嫣然仍然一直懷疑:自己為什麽感受不到胡八三等人說的磁場斥力?不然自己絕沒有能力在滾落的時候朝上貫力縱躍了一下。
這入門的機關已是九死一生,非高級的摸金校尉,一般人哪裏能盜入?枉送了性命。
嫣然懼怕那些黑乎乎的衣褥,擔心裏麵裹著各種毒蛇。她站到了坡弧上,向圓柱中心靠攏,去繞圈走,解開那尾指機簧。
“劉蔻——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
嫣然雙手貼在嘴邊張開,大聲朝那窄門呼叫。
“胡八三……胡八三……劉蔻——”
那窄門卻仿佛已經閉實。也再聽不見上麵的任何動靜。
“咿咦呀嘿……”
洞室的牆壁裏漸漸浮現一些清晰的聲音。詭魅而且幽長。
嫣然心下更加惶懼。
她剛墮下來時,就已經聽到四周牆壁有這詭祟無常的聲音。有點像唱戲,又好像鬼怪疆場的廝殺;更像一個癡怨女鬼的哼吟。
她那時墮下,骨骼生疼,頭腦有些發昏,聽得也並不很清楚。現在走上坡弧來,身體抵著圓柱中心,漸漸思維沉靜。這鬼魅的聲音就分外清晰起來。
這聲音無孔不入。同樣仿佛來自室壁各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