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鳴驚人
“我真的不太適合你。吃完這家頓飯大家也別聯係了。你要覺得虧，這禮品你還可以收回去。”
嫣然口辭清利地拒絕著。
陸逸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正不知所措。幸好爺爺舉起了酒杯，和他相碰撞，兩人要聊甚歡。
一頓飯吃得尷尬而且生硬。總算捱到可以散席的時候。
奶奶在一旁數落著嫣然，一昧地講著陸逸和他家境的各種好。
媽媽和爸爸仿佛也很看得上陸逸的人品和背景。但嫣然不喜歡，甚至還有點排斥初見時候的他。
“小陸，你先回去。忙好局裏工作的事。嫣然隻是有點任性，之後我們會再勸勸她。”
媽媽送陸逸下樓上了車，寬慰著他說。
陸逸顯然是對嫣然很有好感，從第一次在醫院見麵，就看得出來，他在故作表現。隻是男生的這種表現和偽裝，有時會聰明的女生反感討厭。
“你的琴弦買到了嗎？”
媽媽送嫣然和弟弟的時候，一邊開著車子問。
“沒看到哪裏有合適的。又沒時間回學校裏去拿。”
“那明天參賽的時候，你怎麽辦？”
“你記得那天那個人的鬥笠嗎？”
“記得。你把它拿回家了是嗎？”
“是的。和書簡一起，從你的後備箱拿走的。”
“那鬥笠有什麽玄機？”
“那鬥笠上纏著很多絲線。那種絲線很特別。我就用剪刀費了很大力裁斷三根，接上了我的古箏弦線。聲效卻更悅耳動人，而且彈奏起來更舒心省力。”
嫣然顯得有些得意。
“有這樣的事？那是絲線是些什麽材質？你知道嗎？”
媽媽更顯得詫疑。
“我查了一下電腦。應該是西域軟金蠶絲。聽說在很久以前盛產於樓蘭古國。但樓蘭古國消失以後，這種軟金蠶絲就再無痕跡。”
嫣然慎重地說著。
“這麽說，他那頂鬥笠，也是價值不菲的文物材料。”
“是的。他可能是一個盜墓的考古學家。”
“是個盜墓賊！”媽媽嚴厲地警告著，又說：“剛才就應該把廣陵散的事告訴陸逸，讓他介入調查。省得到時候我們一家也惹上官司。”
“媽！咱都說好了，過了明天，國慶節之後會上交上去。你扯人家陸逸幹什麽？”
“我看陸逸這孩子就不錯。知根知底，家境又好。我可警告你，少去招惹那些來曆不明的盜墓賊。到頭來，受傷害的可是你自己。”
媽媽警告著說。
一旁還在上大學時期的弟弟卻突然來了勁：“哇塞，你們那天撞到的人，還是個摸金校尉。你還拿到兩件寶物。幹嘛要上交給警察？不如我去賣了它？”
“少來！那些東西不能亂動。販賣國家文物是犯法的，要坐牢的。嫣然，你可給我看好了！”
媽媽向嫣然警告著。
七號。陽光初晴。
媽媽一早就送嫣然到了平頂山市區電視台，參加電視台舉辦的古箏音樂競賽。
各個選手都很優異，妝扮得漂亮。年輕貌美。各人都自帶著自己愛惜的稱手的古箏。
一場一場地嚐試與甄選。
想不到這次來平頂山市區電視台競選的古箏琴手競陸續有二十多位。
琴手依次登台演出。
共有五位評委。
琴手可以彈自己最嫻熟最熱的一首曲子。然後評委和觀眾們互動打分。
觀眾幾乎已經坐滿了會場。也許是衝著某個選手而來，也許也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古箏音樂。
嫣然被排在了第十八位上場。
她陸續聽著這些先後上場的選手的高明演出。
的確各有所長。而且神乎其技。於音樂箏譜都各有造詣與發揮。
換作是平常，她或許會愈發顯見得緊張。但這一次她很平靜。
無論對手有多麽年長和富有資曆，這一次誰也勝不了她。
奏古箏的人，當然懂得古箏點評。
問世間，還有哪個音樂藝人，能夠超得了廣陵散絕響？
而嫣然，已經在過去的連續幾天裏，將廣陵散真傳的所有曲段，幾乎都已練得很嫻熟。廣陵散的樂曲本來就已很神話級別。何況嫣然本來就很深厚的古箏底子。
演出完的選手走回後台，大約都得到大家的一眾認可和褒揚。選手自己則顯得謙虛而恭敬。
嫣然上場是在吃完了午飯以後。她和媽媽隨意在電視台旁邊找了一家餐館。之前的一個選手上場才輪到她。這個選手表現得也很優異與自信。甚至超出了前麵的十六位。
嫣然雙手托抱著自己改裝了弦絲的古箏，款款行入台中。將古箏擱在桌上。瀟灑落座。
“錚錚錚錚……”
連續迅捷地發音，使在場評委有措手不及。待到能認真聽評。又覺得這神曲仿佛已存在於某個神話的記憶裏。卻再也無緣聽到這樣悅神清心的絕作。
觀眾更是隨著高山流水、燕蝶雙飛無憂無慮……被再度催眠。各人已經進入一個心馳神往的夢境。
一瞬間所有人的煩惱都已經不再是煩惱。所有的軀體仿佛已不再置身於會場，而是飄脫出，已緩緩入了仙境。喝著美酒，擁抱著佳人，也坐於天宮長苑。
“人呢？”
評委們回過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而那個彈奏神曲的仙女自走回到後台，牽著媽媽早已離開了會場。也許那時他們所有的人，都尚在繞梁夢中。
“真乃絕作呀！”
評委們不由得陸續感慨。
“魁首已經誕生。我們沒有必要再參賽了。”
後麵幾位抱著古箏的選手，很自知地說著。陸續也離開了會場。
“世間竟有如此的音樂天賦和箏譜。這次的電視台聽奏真是不枉此生。那仙女竟是哪裏人？是人間的嗎？”
觀眾們一致感慨，尚初初在美好夢境中脫離，似醉非醉。
“剛才那段錄了視頻沒有？”電視台主持人急切地問著後台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細心地查找，審核。評委們也再次圍觀過來。
“錄下了。”
“太好了。我們要傳播出這段音樂視頻。箏曲奇才，在我們平頂山誕生了。”
主持人欣慰的眼光中噙有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