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真凶現身
吃過飯回到房間,給葉芷打了電話,說劉小軍提供的地址不準確,要她抓緊時間再找他問個清楚。
葉芷聽說他已經到了石壩,很吃驚,說你速度真快啊。
江風說不快能行嗎?說不定霍子健比我更快呢。
葉芷有些擔心,說江風,霍子健下手特狠,又是個亡命之徒,咱們和他耗不起啊。不管你這次能不能找到羅漢,保證自身安全要緊,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報警好了。
江風說放心吧,我會把握好機會的,肯定會凱旋而歸。
葉芷說但願如此吧,我這就安排人去找劉小軍。
不到半個小時,葉芷的電話又打過來了,說壞了,劉小軍不見了,很可能已經不在雲湖了。
江風很泄氣,說這個劉小軍,不辭而別,是不是我們把他嚇著了?
葉芷說,很有可能。又問,江風,石壩那麽大的地方,你去哪裏找羅漢?
江風說,慢慢打聽吧,現在隻有碰運氣了。
白天太勞累,晚上睡的很沉。一覺醒來,陽光已經把窗戶照的明晃晃的了。草草洗漱一番,下樓來到小街上。招待所門口有個老太太挑著擔子賣豆花和野菜包子,要了一碗豆花和兩個包子,坐在小凳子上吃了起來。
吃著包子,四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小鎮。街上不時有穿著民族服裝的姑娘走過,看街上的店鋪,也很有民族特色,這應該是個少數民族聚集區。江風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這裏的建築上麵都插著五星紅旗,這在雲湖是很少見的,雲湖是隻有政府機關才搞這個。房屋的牆上還有大字的標語:愛黨愛國,民族大團結萬歲。
街對麵也是個招待所,有個很現代的名字叫做“如家”。江風漫不經心地看著它房頂飄揚的國旗,眼睛的餘光感覺二樓窗戶裏麵好像映著一張人臉,正在朝他這邊張望,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驚了一下,趕緊又盯著去看,那張臉卻不見了。又觀察了好大一陣子,也沒見有什麽異常,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
羅漢名叫譚小羅,江風有心在街上打聽一下,又怕打草驚蛇。這次尋找羅漢,說不定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江風來之前已經在網上查詢了公安部的打黑除惡舉報電話,他的計劃是發現羅漢後先暗中盯緊他,然後撥打當地110,先把羅漢抓起來之後,再撥打公安部舉報電話,把五小慘案的內幕揭發出來,隻要公安部過問,影響就比較大了。不過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方案是否可行。
吃過早飯,沿街慢慢走著,心裏盤算著去哪裏才能找到羅漢。低著頭思考著,差點撞在路邊一堆水泥磚上。
抬頭一看,原來是路邊一家正在蓋房,水泥磚堆在了狹窄的街道上。看到這一堆的水泥磚,江風忽然想起劉小軍說的羅漢在幫他姑父打水泥磚賣錢的事情,一下子就來了靈感。
停下來仔細觀察,看到一個麵色黝黑,五十歲左右,頭上包著頭巾的漢子在從手扶式拖拉機上卸磚,就靠了過去。趁他停下來擦汗的空,遞了一根煙過去,說大叔,你這水泥磚是怎麽賣的?
那漢子憨厚地笑著說,伸出三根指頭。江風關心的不是價格問題,就說三塊錢一塊啊,不貴不貴,這磚質量蠻好的啊。
漢子嘿嘿一笑,說,當然嘍,我不像那些豁人的娃子,舍不得放水泥!
江風幹脆也幫他搬著磚說,大叔,我也想買你幾車磚,能不能去你家看看你是怎麽做的?
漢子說,沒問題,一會你和我一起哈,很近的。
磚很快卸完了,一個個頭不高的男子拿了幾張錢交給了漢子,漢子就搖開了拖拉機,拍著車廂對江風說,上來嘛!
車廂裏很髒,江風也顧不得許多了,麻利地跳了上去,拖拉機就突突地開走了。江風站在車鬥上,雙手扶著前方的欄杆,風吹動著頭發和衣角,穿行在這充滿民族情調的小街上,感覺自己很滑稽,就像電影裏的一幕蒙太奇鏡頭。
拖拉機冒著黑煙,突突地開著,出了鎮子,沿著山腳往南開。放眼望去,山坳裏都是水田,太陽照在水麵上明晃晃的,時不時有水牛在田邊悠閑地吃草,可惜牛背上沒有牧童也沒有短笛。
江風望著眼前清新的大自然,忽然想到了譚嫂。這裏應該離她的家鄉很近了吧?但江風不打算和她聯係。這種事情,還是不讓她提前知道好。不覺又想起了那個雨夜驚心動魄的營救,心想人的命運真的很神奇,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和一位四川女人之間發生這麽一段驚險的故事。
拖拉機下了一個大坡,過了一座漫水橋,向右拐進了一個小村落。江風看見村口電線杆上寫著三個紅字:石壩頭。
看來劉小軍提供的信息也沒有錯,可能當地人習慣把石壩頭簡稱石壩村吧。
進了村子,村裏人和開車的漢子打著招呼,都拿眼看著車上的江風。江風旅途奔波,又沒洗澡,身上頭發上都沾著水泥,這個時候已經不像個國家幹部了,像是一個很能幹的小工。
拖拉機穿過村子,往南開上了一座小土包。江風一眼就看到了劉小軍所說的大核桃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
這是一個典型的少數民族院落,房子和圍牆都是由石塊砌成,看上去很古樸,很原始。院門口坐著個身穿複雜民族服裝的大媽,正在擇著一背簍的野菜;院子右麵的一大塊空地上,有一台簡易的製磚機,兩個隻穿著短袖的年輕人正在忙碌著,一個往機器裏送料,一個把製磚機吐出的磚塊抱起來,碼放的整整齊齊。兩人幹的是熱火朝天,汗流浹背。
江風打眼一看,其中一個瘦長臉的年輕人右眉毛隻有半截,不是羅漢是誰?
江風曾經設想過很多個發現羅漢的場景,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麽順利,看來真是老天有眼啊。拖拉機停在了院壩邊上,開車的大叔和門口的女人說了句什麽,江風也聽不懂,那女人進院子去了。
江風從車上跳下來,大叔對他做了個手勢,說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哈。然後領著他向那兩個年輕人走去。
江風一邊走著,一遍暗暗告誡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盡量放輕鬆些,免得讓羅漢生疑。但畢竟是孤身深入虎穴,麵對的又是一個亡命之徒,他還是感覺著頭皮有些發緊。
那兩個年輕人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但都警惕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尤其是羅漢,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眼睛裏滿含著拒絕和敵意。
江風盡量不去看他,盡量不和他的目光接觸,而是假裝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水泥磚上,走上去摸摸敲敲,很內行的樣子。
大叔介紹說,看嘛,我這水泥,是嚴格按照比例添加的,一點點都不摻假;這沙子是河沙,不含土氣,幹淨的很!
江風滿意地笑著說,這磚確實不錯,很質量。大叔,這樣吧,我先要300塊,今天先把定錢給你吧。說著,拿出500元錢來。
大叔急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們這裏的規矩是送貨上門,等驗收沒問題了再付錢。
江風把錢收了起來,轉動著眼珠,緊張地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麽做。是就這樣離開還是找個借口呆下去?如果現在離開,到了鎮上再打公安部的舉報電話,然後讓當地警察來抓羅漢,應該是可行的,但他拿不準羅漢此刻對他這個外鄉人是否起了疑心。
羅漢做賊心虛,又是驚弓之鳥,如果自己前腳剛走,這家夥後腳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那就等於浪費了一次絕好的機會,此行也就別想有什麽收獲了。留下來穩定住羅漢的情緒,讓他打消疑慮,然後慢慢計議,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但這樣難度較,充滿變數。如果露出馬腳,那事態怎樣發展就不好說了。
不過既然來了,江風決定放手一搏,有機會就要抓住。他看到上料的那個小夥子有點忙不過來,就抓起一把鐵鍁上去幫忙。大叔嘴裏呦呦地叫著,上來搶他的鐵鍁,說歇著吧歇著吧,你是客人,咋能幹這活?
江風說大叔,沒關係的,我活動下筋骨,累不著的。
大叔又謙讓了一番,笑著朝他豎了大拇指,也去幫羅漢搬磚去了。
江風幹著活,和他們攀談起來,說了一些閑話。上料的小夥子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臉蛋紅紅的,眼睛又黑又亮,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很英俊。江風問他是否上學,小夥子說,早就不上了。
江風問為什麽,小夥子說,來我姑父這裏可以賺錢嘛,一天賺好幾十塊呢。看來他和羅漢應該是表弟兄。江風心裏越發沒底起來,這等於是羅漢有了個得力的幫手啊。
羅漢悶頭幹活,一言不發。江風試圖和他搭腔,他像沒聽見似的。莫不是這家夥已經看出了什麽端倪?自己現在是孤軍深入,要是羅漢對他不客氣起來,能不能走出這個村子還真不好說。這樣想著,心裏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