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打擊報複
焦躁的江風在村部院子裏走來走去,但這會的心情卻是不怎麽妙。仔細想了想,自己還得麵對事實。雷黑子既然在選舉之前趕回來了,那就得恢複他的候選人資格,至於梁子這次能不能勝出,隻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唉聲歎氣了一番,悶悶不樂地上了床。好不容易閉上眼睛,卻盡做一些噩夢。夢到從後山下來一隻黑熊,在村裏到處傷人,自己拿了鐵叉上去,也被黑熊咬了胳膊。醒過來,發現左胳膊被壓在身下,已經麻木了。看看表,已經是淩晨了。起床喝了口水,剛想繼續睡覺,手機猛地響了起來。
江風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手機半夜響鈴,每次聽到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次也一樣。看看號碼,是個固定電話,好像有點熟悉。剛接通,裏麵就傳出田嫂的哭喊聲,說江書記,你快來吧,梁子被打了!
江風心裏說聲不好,胡亂穿上衣服,開車就往田嫂家跑。下車就看見她家的兩扇大門倒在地上,情知道不妙,跑到院子裏,被地上一個肉乎乎的東西絆了一跤。還以為是個人,爬起來一看,媽呀,原來是田嫂家那隻看門的黑狗,滿身都是血窟窿,已經一命嗚呼了。
屋內的地上,梁子滿臉是血地躺在田嫂懷裏,隻穿了個內褲,已經失去了知覺。田嫂一手抱著梁子,一手緊緊地按著他頭上的傷口,那傷口還在往外冒血,順著她的指縫往下滴。田嫂由於過度緊張,竟然忘記了自己還光著上身。看到江風趕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說江書記,快救救梁子吧,他快死了!
江風被這血腥的場麵嚇呆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說田嫂,別顧著哭,趕快幫我把梁子弄到車上,我們快去醫院!
田嫂止住哭,和江風一起把昏迷不醒的梁子抬到車後座上,田嫂也上了車,飛速往鄉衛生院趕。
田嫂畢竟是女人家,看梁子身上軟塌塌的毫無反應,以為他真死了,不住地嚶嚶地哭。江風給她寬心,說田嫂,放心吧,梁子命大著呢,死不了,隻是暫時的昏厥,一會就能醒過來。田嫂這才稍稍舒了口氣,講了剛才發生的一幕。
原來田嫂和梁子兩個人,一個是空房寡婦,一個是青壯漢子,幹柴烈火,黏糊的很,梁子經常在田嫂家過夜。今晚兩人照例盡了魚水之歡後,摟抱在一起進入了夢鄉。夢地裏聽到家中的黑狗狂吠。仔細一聽,大門外似乎有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咣當咣當幾聲,大門就被撞開了。
梁子警惕性高,蹭地跳下床,牆角撈起一把鐮刀。黑狗見來了歹人,撲上去就咬,就聽到砰的一聲槍響,黑狗嗚嗚慘叫幾聲,就閉了嘴。
緊接著,薄薄的屋門被一腳踹開,衝進來十幾個殺氣騰騰的家夥。梁子用身子護著田嫂,說你們今天誰敢上來我砍死誰!不料想對方竟然使用暗器,撲地扔過來一包白灰。梁子被迷了眼,失去了反抗能力,這些家夥一擁而上,梁子很快就倒在血泊裏了。
田嫂講完,狠狠地說,害梁子的這些人,肯定是雷黑子的人,為的就是阻止梁子競選村長。唉,我早就勸梁子別摻乎這個事情,他就是不聽,非要和雷黑子一爭高下,這下可好,人都快被他打死了!
懷中的梁子忽然說,我還死不了呢,我要留著命和雷黑子拚到底。
田嫂一看梁子醒過來了,驚喜地叫了聲梁子,你真的沒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撇下我的。說著,喜極而泣,在梁子臉上親的叭叭響。
江風把車內後視鏡往上扳了扳,說田嫂,後擋風玻璃下麵有我一件夾克,你先穿上。田嫂低頭一看,自己還吊著兩隻大白兔,呀地叫了一聲,羞紅了臉,說梁子把我嚇傻了,竟然忘記穿衣服,讓江書記見笑了。說著,趕緊套上了江風的夾克。
梁子的傷情並不複雜,身上都是一些皮外傷,隻是頭頂被打了一個窟窿,顱骨凹陷,幸好沒傷到腦組織,但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也合該他和田嫂有緣,他是AB型的血,田嫂也是。於是田嫂的血直接流進了梁子的血管內,兩人輸血時那場麵,看的江風非常感動,唏噓感歎了一番。又覺得梁子受這災難,也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攛掇他去競選這個村長,哪會有這飛來橫禍?明知道這是雷黑子下的黑手,在心裏恨他恨的要死,真想拿根鋼絲套在他那油粗脖子上把他勒死!
第二天一大早,江風電話通知村選委會,推遲選舉。哪料剛掛電話,雷黑子的電話就追來了。雷黑子對江風的態度發生了360的轉變,再也不裝作恭敬了,而是惡聲惡氣地說,江書記,你牛氣的很啊,我雷黑子不在的時候你就提前選舉,現在梁子不能參加了你就推遲,你什麽意思?你這不是故意在叼我的涼菜嗎?
江風聽雷黑子說話這口氣,氣不打一處來,耐著性子說雷主任,什麽時候選舉,是選舉委員會的事情,你操什麽心?
雷黑子哼了一聲,說江書記啊,你那點小聰明瞞不過我雷黑子。實話告訴你,你這幾天做了什麽,怎麽耍陰謀詭計我都清清楚楚。這個帳今天先不說,咱留著以後慢慢算。今天我就想聽你一句話,你要是有種,你要是個爺們,你就別推遲投票!
江風聽雷黑子在電話裏赤裸裸地威脅他,也被激怒了,提高聲音說雷黑子,我也實話告訴你,你身上那些事我掌握的也清清楚楚,哪件都夠判你幾年的!你這次僥幸過關,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麽僥幸了,說不定我還得去監獄看你呢。你要是條漢子,你就衝著我來,不要去打擊報複別人。我江風要是怕了你,我夾起尾巴滾回雲湖,一輩子不再回槐河!
雷黑子在那邊咬牙切齒地說,江書記,你這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幾個兄弟們有時候也不聽我的,接下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別怪我沒提醒你!
江風哈哈一陣冷笑,說,雷黑子,隨你大小便,我江風的雙手也不是端豆腐的!
說完,不等雷黑子再說什麽,狠狠地掛了電話,坐在病床上生悶氣。
梁子正在輸液,說江書記,雷黑子威脅你了?
江風說,哼,匹夫之勇。
梁子說江書記這事你別操心了,你看我怎麽收拾他。
江風說梁子,你可千萬別學雷黑子這麽無法無天,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的。雷黑子認為我今天推遲投票,是在袒護你,所以沒事找事。
梁子一聽,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說江書記,咱不能讓人說閑話,走,現在就回村,投票如期舉行!
田嫂一把抱住梁子說梁子,你不要命了?梁子說,與其這麽忍氣吞聲地活著,還要命有什麽意思?我倒要看看他雷黑子到底能得幾票!
江風勸他說梁子,別衝動,你養好傷再說,推遲選舉的事情我已經交待過了。
梁子卻是不撞南牆不死心的氣概,說江書記,現在還不到8點,你通知他們還來得及,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放棄競選資格!
梁子說著,起身就往外走。江風看梁子不像是一時衝動,一咬牙,說梁子兄弟,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麽硬氣的漢子,走,咱回村參加競選去!
競選如期舉行。江風開車帶著梁子趕到村部的時候,參與投票的群眾已經來的不少了,把村部的院子站滿後,門外的大路上也聚集了不少。
梁子頭纏紗布出現在會場,引起了一陣轟動,群眾們小聲地議論著,打聽著,連傻子老憨都猜到是雷家人下的手。有人還說,看看,胳膊擰不過大腿吧?梁子這不是自討苦吃嗎?還有人說,雷黑子有槍,沒要他的命就夠造化了。有人壓低聲音說別說了別說了,這會場裏就有不少雷家的耳目,被他們聽到咱都得死翹翹。
戲台上,一溜擺開幾張桌子,腰裏別著若基亞手機的李民生正在調試麥克風,在撲撲地朝著包著一塊紅布的話筒吹氣,說喂喂,喂喂。一個嶄新的木製大箱子被放到了戲台下麵,那木箱上麵開著一道縫,就是投票箱了。戲台的右側,有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桌子,三麵被釘上了木板。這是江風搞的創新,叫做填票台。選民們拿著空白的選票,走到這張桌子這裏,秘密地填好後直接送進票箱,省的被人看到自己選的是誰。
戲台的左側,是候選人席。西裝革履神氣活現的雷黑子和滿頭紗布的梁子端坐在那裏。
上午九點,選舉正式開始。江風坐在主席台正中央,拍了拍話筒,戲台旁邊電線杆上的擴音喇叭就傳出了撲撲的回聲。他清了清嗓子,剛想宣布選舉開始,聽到有人叫道,高鄉長來了!高鄉長來了!
往台下一看,隻見高洪在李老偏、史滴流等幾個人的簇擁下,風度翩翩地走進了會場,邊走邊向選民熱情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