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雙刃劍
剛把文件夾放好躺下來,葉芷就披著浴巾出來了。她顯然也注意到了床頭的文件夾,把身上的浴巾扯下來,裝作不經意地蓋了文件夾。
江風心裏有事,就有點心不在焉。他太清楚那些票據的分量了。這東西,是足以把自己和鄭爽、美美共同的敵人——市長蘇榮拉下馬的,甚至是可以直接把他送進監獄喝稀飯的。想到還處在蘇榮魔爪下的美美,想到處處受到壓製的鄭爽,想到自己在那夜慘遭的毒手,江風不禁暗暗咬緊了牙關:好你個蘇榮,有了這個辮子抓在我手裏,你就等著好看吧!
又想到,懷裏的女人雖然在社會上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但在自己這裏就是一個溫柔可人的小女人。作為男人,理應張開雙臂,為她提供保護的。如果自己把這些票據捅出去,蘇榮翻船是肯定的,但葉芷也難逃幹係。國家現在正在治理工程建設領域的腐敗問題,重點打擊的就是官商勾結,權錢交易。
葉芷作為房地產開發商,向政府官員行賄,且行賄數額巨大,顯然是觸犯了法律,是難逃牢獄之災。讓葉芷去坐監獄?江風把自己嚇了一跳。他撫摸著葉芷光滑的後背,不敢繼續想下去。罷了罷了,就把這個雙刃劍封存起來好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使出來。江風這樣想。
葉芷是個聰明的女人,擅長的是察言觀色。她剛才從洗手間出來,一眼看到床頭的黑色文件夾,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後悔自己太大意,沒有把這要緊的東西及時放進保險櫃裏。
從做了銀河公司的老總那天起,葉芷在和市長蘇榮合作的同時,也在時刻提防著他。她一方麵接受他的庇護,另一方麵也非常清楚蘇榮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常言說伴君如伴虎,葉芷體會的非常深刻。蘇榮野心勃勃且老謀深算,隻要涉及自己的利益,他會不擇手段達到目的,對待反對自己的人殘酷無情。
葉芷明白,自己和蘇榮之間,也就是純粹的利益關係,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罷了,並沒有什麽真正交情,甚至連一點人之常情都沒有。現在,自己和銀河公司是蘇榮的搖錢樹,他還需要自己,當有一天他認為自己沒有了價值,或者是阻擋了他的升遷之路的時候,他就會像撚死一隻螞蟻一樣把她撚死。這一點葉芷深信不疑。因為銀河公司的前老總劉漢,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葉芷在和蘇榮的交往中,就處處留著心眼。她要為自己留一條或多條後路,這樣才不至於遭人暗算,才可以在被逼到懸崖的時候來一個大轉身,才可以在最危急的時候救自己的命。她的手機有錄音功能,隻要是和蘇榮的通話,她全部錄了下來,放在移動硬盤裏,在自己的保險櫃裏鎖著。並且她每次麵見蘇榮,不管說到什麽事情,包裏的錄音筆也是時時刻刻都在工作著的。
蘇榮在銀河公司強行占有幹股,每次“分紅”,葉芷總要以轉賬的方式把款打到他的實名賬戶上,因為這樣可以保存證據。蘇榮老奸巨猾,知道用自己的實名賬戶不保險,好幾次提出要換個賬戶。但葉芷每次都信誓旦旦地說,蘇市長,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您不但是尊敬和欽佩的領導,我們還是一個戰壕的盟友,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都重要呢,所以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再說我是搞財務工作出身的,賬目方麵絕對是萬無一失。蘇榮這才不再堅持換賬戶了。
葉芷也很謹慎,每次轉賬都不在本地銀行操作,因為蘇榮的大名在當地是很惹眼的。昨天,她親自去外地市一個小縣城辦理了轉賬,回來後,從床頭的保險櫃裏取出那個黑色的文件夾,剛把這次的票據放進去,電話響了,然後她就匆匆地出了門,把這個文件夾落在了床頭櫃上。
葉芷冰雪聰明之人,見江風此刻眉頭微皺,好像在想什麽心事,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看到那些東西了。葉芷做事老練,不像江風那樣喜歡衝動,口無遮攔,所以她當然不會直接去問江風什麽,她得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她把臉貼在江風結實的胸膛上,一雙手在他那鐵疙瘩似的胸肌上摩挲著,帶著鼻音說,江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江風說你問吧,我對燈發誓,一定老老實實回答。
葉芷聲音柔柔地說,你,喜歡我嗎?江風說,哈,這還用問嗎。
葉芷不依,說你這是模糊回答,你必須說喜歡不喜歡。江風就說,喜歡。葉芷說,那你說說,你喜歡我什麽-——一定要實話實說。
江風想了想,說,第一是喜歡你人漂亮,身材棒。說實話,我第一次在唐韻樓見到你,就覺得我們之間會發生點什麽,因為雖然是第一次見麵,就對你沒有什麽陌生感,很親切,就像我們早就相識了似的。葉芷說,天啊,你現在說的,就是我心裏想的啊。
江風說,看來一見鍾情這個事情,還是存在的。葉芷說,以前我也不相信,但遇到你之後,我相信了,也許這就是緣分吧。江風說,我喜歡你的第二個原因,是你有人格魅力。我覺得你身上既有神秘的一麵,又有溫柔的一麵,這樣雙重的性格就像磁鐵吸引了我,讓我很想和你接近。
葉芷說,彼此彼此,看來我們是互相欣賞啊。江風你接著說。江風說,我喜歡你的第三個原因,是你果敢的辦事作風和率直的性格。你雖然是個女人,但說話辦事都很老道,每一步都計劃的都很周密,我是自愧弗如了。我想,你是在商場,如果你在官場的話,一定會如魚得水,遊刃有餘的。
葉芷插話說,你這是誇我呢還是在貶我呢?江風說當然是誇你,我很欣賞你的。葉芷說,可惜我對官場的紛爭不敢興趣。再說了,我在商場,你在官場,不正好可以互補嗎?
江風想了想,說,嗯嗯,我們可以官商勾結。說完又覺得像在影射什麽似的,有點後悔自己不應該說這句話,幸虧葉芷沒多說什麽,隻是說,繼續說你喜歡我的原因,我愛聽。
江風說,好,還有最後一條。最後一條有點色啊,要不要說?葉芷說,要說。江風就嘿嘿壞笑,說,最後一條吸引我的呢,是你豐滿的身體,真像是一個溫柔鄉,把我陷了進去,再也拔不出來啦。
江風說著,低頭含住了一顆櫻桃,滋滋有聲地吸著,說,我真是愛死它們了。葉芷說你輕點吸,現在還沒水呢。又把手插進江風的頭發裏,輕輕撫摸著,說,江風,你剛才說的前三條都很抽象,最後一條我覺得最實在,也最愛聽。江風說,嘿嘿,我本來是想把它放在第一條的。葉芷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說,是不是還要加黑加粗呢?
葉芷把江風臉從自己胸上捧了起來,給了他一個深深的香吻,說,我也喜歡你。江風,也許你不會相信,你是我生活中唯一的一個男人,現在是,今後也是。
江風說,我相信。葉芷盯著他的眼睛說,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不要我了,我的整個人,包括感情和身體,可就撂荒了,要長野草了——你不會那麽狠心吧?
江風說,怎麽會呢,我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麽會忍心那樣去做。現在一星期不見你,我就著急的不行呢。葉芷說,你是著急來我這裏發瀉的吧?江風不好意思地笑,說,也不全是。
葉芷點點頭,說,還記得觀音山道濟大師說過的話嗎?她說我們今生是一段孽緣。但這段孽緣就像一支妖冶的罌粟花,我實在是迷戀的不能自拔,盡管我總覺得這樣下去,對不起你的楊柳。江風說,不要說她。葉芷說,可這也是我的心結呀,雖然你們的感情出了問題,但我相信你最終還是要回到她那裏去的,楊柳是個好女人,不像我這麽壞。葉芷歎了口氣,說,有時候我在想,在這個事情上,我是不是太自私,太卑鄙了?
江風不願意葉芷再說下去,就用嘴巴堵上了她的嘴,說,要說自私,要說卑鄙,我也要排在你前麵吧。葉芷把舌頭從江風嘴裏收回來,說,那就讓我們一起墮落吧,墮落的越徹底越好。
葉芷咬著江風的耳垂,忽然說,江風,你不會忍心去害我吧?
江風的身體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馬上想到了那個黑色的文件夾。他的身體和葉芷的身體像兩條水蛇似的糾纏在一起,所以他這失態的一顫是躲不過敏銳的葉芷的。葉芷抬起頭,盯著他看,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
江風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用假裝生氣的口吻說,葉芷,你說什麽呢,我為什麽要害你,我會是那樣的人嗎,你也太低看我的人格了吧。
葉芷認真地看了看他,說,嗯,我知道你不會,你不會忍心把我推進深淵,你舍不得我受委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