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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難堪一幕

  再接下來就是要看各種製度的上牆情況了。江風帶著鄭爽和檢查組來到自己辦公室,牆上的工程進度表,機械人力分配表,項目部工作製度,工程廉政合同什麽的一應俱全。鄭爽打量著這個小小的辦公室兼宿舍,目光落在了那張小床上,床上的一張草席被汗水洇成了一個人形。這顯然是江風的傑作。


  督查組組長孟鬆年在本子上打著分,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還缺少了一個工程監理製度,按規定這個製度也是要上牆的。趙俊才怕因為自己扣分,趕忙說有的有的,在我辦公室牆上,請領導們過去看吧。


  於是幾個人從江風辦公室出來,去隔壁趙俊才辦公室。趙俊才打開門,自己沒進去,而是站在門口,伸著手,很謙恭地把鄭爽等人往裏麵讓。


  沒想到鄭爽等人剛進門,就驚叫了一聲,紛紛退了出來。


  原來趙俊才那張單人床上,正舒舒服服地躺著個一絲不著的女人。那女人大張著四肢,一雙大胸鬆鬆垮垮地攤在一圈一圈的肚皮上,看上去肉感很強,極具視覺衝擊。


  見有人進來,她忽地坐起身,想拉個被單什麽的蓋住自己,一雙手左右抓撓著,卻什麽也沒抓到-——床上光溜溜的什麽都沒有。於是就趕緊雙手掩住自己的胸,但哪能掩得住?可能是想起自己下麵還暴露著,又慌得用一隻手去護下麵,結果是手忙腳亂,上麵下麵都沒護住。


  趙俊才看大家都退了出來,且臉上都是不尷不尬的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伸頭往床上一看,媽呀叫了一聲,一把把門拉上,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額頭上的汗水忽地冒了出來,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好。


  他原本以為女校長已經走了,做夢也沒想她還在床上岔著腿等他。看來這女人也真夠執著的,可能是癮沒過透。


  幾個人退到院子裏。孟鬆年雖然飽了眼福,占了便宜,但故意板著臉,像自己的眼睛被強奸了似的,麵帶慍色地對趙俊才說:趙總監,怎麽床上還睡著人呢?你也不早說一聲,這這,這算什麽事呢?我們幾個好說,看見了這有傷風化的事情也無所謂,關鍵是還有鄭局長呢,你也不能這麽不檢點吧?


  孟鬆年說著,拿眼看鄭爽。他說這話既有責怪趙俊才的意思,又有向鄭爽諂媚的意思,心裏還等待著鄭爽能對趙俊才發發火,自己好看看熱鬧。畢竟這個激動人心的場麵平時是不容易看到的。


  江風對孟鬆年這個人很反感,總認為他是一個心術不正的家夥。孟鬆年40多歲,黑、瘦,脖子裏的喉結很粗大,和他那細細的脖子很不成比例。他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鏡片後麵一雙眼睛賊亮,看人的時候盯的緊緊的,幾乎就是逼視。


  作為單位的監察室主任,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辦案”。其實單位有什麽案子可辦?不過是一些舉報信啊信訪件什麽的,反映的也都是些沒有根據的雞毛蒜皮之事。但孟鬆年總擺出一副不整翻幾個人就不罷休的姿態,今天喊這個問話,明天喊那個問話,拍桌子瞪眼睛,很把自己當人物。甚至對局屬單位的一把手也非常不客氣,在機關人緣極差,是個誰提起來都罵娘的家夥。


  紀委垂直管理後,孟鬆年更牛氣了,動不動就說自己是市紀委的人,除了局領導,把誰都不放在眼裏。有次在單位停車場,城管處一領導的車耽誤了他的車調頭,他罵罵咧咧從車上下來,拉開對方駕駛室門,硬是把人家的駕駛證、行車證都給收了。最後那領導去他辦公室說情才算還了回去,可見這人有多麽不知天高地厚。


  孟鬆年在機關有一個臭味相投的死黨,就是原宣傳科科長賈新文。兩人都跟曹雲山跟的非常緊,三人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這三個人有個共同的政敵,就是現任的住建局局長鄭爽。


  曹雲山為了達到搞臭鄭爽的目的,在這兩人麵前極力蠱惑,把鄭爽說成是一個靠身體上位的破鞋,除了兩腿一張,其餘屁本事沒有。


  為了讓這兩個人死心塌地為自己效勞,曹雲山指山賣磨地做了承諾,承諾自己做了住建局局長後,提拔賈新文為住建局副局長,孟鬆年為紀委書記。其實這兩個人心裏也明白,提拔個副縣級,是市委組織部的事,不是一個住建局局長就能拍板的。


  但兩人相信曹雲山的潛力,都知道他京城裏有人,後台強硬,所以才肯為他賣命。曹雲山在那晚的暴力事件中發現鄭爽和江風的秘密後,第二天就把賈新文和孟鬆年叫到自己辦公室,就如何把文章做足做大做出效果,三人密謀了整整一天。不過孟鬆年要比賈新文老奸巨猾點,沒有賈新文跳的肯前。這也是為什麽賈新文被“下放”到二級單位做了黨支部書記,成了騾子球,而孟鬆年沒動的原因。


  工業園路工程開工不久,孟鬆年就把江風叫到了自己辦公室。江風還以為要調查自己,心裏直打鼓,誰知孟鬆年態度很好,笑逐顏開,又是倒水又是遞煙的,拍著肩膀和他套近乎。末了才說,親戚有個挖掘機,讓江風做做施工單位的工作,看能不能去工地上幹活。


  這顯然是違反紀律的事情,工程廉政合同上關於這個問題專門有規定:禁止利用職權,向施工單位推銷建材、工程機械。江風才不願意給他當槍用,就給他推了個遠遠的,讓他沒了想頭。孟鬆年當即就摔了臉子,後來一直對江風耿耿於懷,在電梯裏見麵都不和他說話。


  今天到了工業園路項目部,就是想雞蛋裏頭挑骨頭,要找出點事來的。


  麵對這個意外的局麵,鄭爽充分顯示出了作為領導人的魄力,顯得非常沉著冷靜。她好像沒聽到孟鬆年說的話,微笑著地對趙俊才說:趙總監,把家屬也帶到工地上來了啊?


  鄭爽的這一句話,算是給了趙俊才一個台階。他剛開始還有點眯瞪,不明白鄭爽為什麽要這樣說,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趁坡下驢,說是啊是啊,是我家屬,中午才從老家趕過來的,平時啷當慣了,不注意小節,今天讓領導們見笑了。


  趙俊才畢竟是監理公司的人,和機關的人不是太熟,所以才敢撒謊說床上的女人是自己的老婆,反正在場的人也沒見過他老婆長什麽樣。再說剛才處於那種意外情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那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上了,誰也不可能去記住她的長相。


  趙俊才說著,感激地望著鄭爽這個美女領導,給她下跪的心都有。


  鄭爽是什麽人,能不知道這裏麵的玄機?隻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便說破罷了。再說她也不想讓那些無聊的人就此事繼續添油加醋,所以才急中生智,想出了這樣一個讓趙俊才下台的辦法。


  她嗬嗬一笑,對趙俊才說:怪我們太冒昧,忘了先敲門。你代我向家屬問好吧。


  趙俊才感激涕零,一迭聲地說謝謝鄭局長,謝謝鄭局長。


  鄭爽又轉向在場的同誌們說:大幹一百天活動開展以來,我們的不少同誌吃住都在工地上,真正做到了以工地為家,這叫舍小家而顧大家,我代表委黨委向同誌們表示感謝!

  於是大家都鼓起掌來。


  就這樣,一場很不光彩的意外被鄭爽巧妙地掩飾過去了。


  晚上,趙俊才破天荒地要請江風和劉寶貴吃飯,在這之前他是一分錢都不願意破費的。江風一直有點低看趙俊才,不想去吃他的飯,推辭說晚上還有事。但趙俊才不依,說是真心要請,不去不夠意思,必須得去。劉寶貴明白趙俊才的心思,哈哈笑著說江科長,今晚這飯咱一定得去吃,不吃趙總監肯定睡不著覺。這是要拿一頓飯封咱們的口哩!


  趙俊才訕笑著說我就是不請客,兄弟們也不會把我賣了啊。安家小廚,我已經定下房間了,走吧。


  江風看今晚這情況,不去吃這頓飯趙俊才確實會心裏不踏實,心裏有點可憐他,想著還是安慰他一下好了,就上了車。


  三個人到了飯店,在包間坐了,趙俊才拿起菜單說:今晚我是屁股溝裏夾斧子-——破上了,二位隨便點菜,啥貴點啥,別可惜我。


  江風看趙俊才今晚還真是大方起來了,但也不忍心宰他,說:晚上還是吃清淡點好,我來點吧。點了六個菜,三葷三素。劉寶貴從車上拿了兩瓶洋河大曲,說這是真品,放心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俊才站起來,端起茶杯,咕咚咚倒了滿滿一茶杯酒,很正經地說:江科長,劉經理,我隆重地表示一下。敬酒之前我先把這酒喝了,至於這杯酒的意思,盡在不言中,二位心裏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說完,猛一仰脖,大口大口地喝幹了。又給江風和劉寶貴敬酒,雙手捧著,神情極為謙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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