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巨窮的家，吃不消的熱情
到了火車站，買了票，直到上了火車，樊小雪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終於徹底落了地。
麵露異樣的紅暈，激動的不行不行的了，撲在顏小剛的懷裏，就差要失聲痛哭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終於逃出來了。
而激動的情緒過後，疲倦感襲來，她緩緩閉上了長睫，窩在顏小剛的懷裏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睡了五個小時，直到顏小剛抬手，輕輕地推了推的胳膊將她給喚醒。
“到了嗎？”樊小雪睡眼稀鬆，仰著頭，癡癡地問。
“還沒有，下了火車之後，還要再坐汽車。”
顏小剛聲音溫柔，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手，寵溺地將粘在她臉頰上的頭發給摘了下去。
“哦！”
樊小雪心頭一暖，乖乖地點了點頭後，跟著他下了車。
可誰知，這一坐汽車，就又倒了兩趟車。
又過了三個小時，顛簸的快要吐了，二人這才下了車。
樊小雪站在土路上，一眼望去，頓時就傻了眼。
之前顏小剛就說過，他老家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可是，她卻怎麽也沒料到，居然會窮到這種地步。
一眼望去，漫天的黃沙，隻有深處有一片磚房連在一起，可也是破舊不堪的那種。
“走吧！”顏小剛一臉的興奮，轉頭喚了她一句。
可誰知，卻看見樊小雪隻是愣怔地站在原地，好像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話似的，望著前方，表情別提有多古怪了。
眉宇間，嫌棄與抗拒的痕跡明晃晃地浮現了出來。
顏小剛見狀，不由地皺著眉，眼中凶殘之色一閃而過，但隻是很快，就消失不減了。
耐著性子，柔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看到這裏覺的很失望，後悔跟我回來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了寬厚的手掌，加大力度，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頂。
“沒……沒有！”
被窺見了內心之中的真實想法之後，樊小雪心中發虛，但還是強顏歡笑，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勉強的笑意，敷衍地道：“怎麽會呢，你是我今生最愛的人，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吃多少苦我也不怕。”
“那就好，咱們走吧！”
顏小剛勾了勾唇角，嘲諷的痕跡一閃而過之後，裝作無比體貼的樣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而後，牽著她，緩緩朝前走去。
察覺到手中的溫度之後，樊小雪冰涼的一顆心這才暖上了不少。而後任由著顏小剛牽著自己，朝一條陌生又無知的路走了過去。
沿途，遇到幾個農民，全都扛著鋤頭，一身的泥巴。
一邊走著，一邊抽著旱煙，彼此閑聊著。
卻在看見顏小剛手裏牽著的樊小雪的時候，幾乎是表情一致，眯縫著眼，複雜地打量了樊小雪好幾眼。
而後這才嘻嘻哈哈，饒有深意地打趣道：“小剛呀，你可真是能耐呀，這才出去幾年，就牽回一個漂亮的媳婦來。”
“可不是嗎？瞧瞧，這姑娘長得可真俊呀，美的就跟一個天仙似的。”
“這下，你媽做夢可都要笑醒了。還有你哥……”
“好了，各種叔叔伯伯，我媽還等著我們回家呢，就不跟你們閑聊了，回見啊！”
可誰知，對方的話還沒說完呢，顏小剛就一臉驚慌，忙不迭地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而後大手一抓，死死地抓住樊小雪的手腕，生生地拉著她朝前走去。
樊小雪腳下一個踉蹌，一臉的迷惑不解，轉頭，下意識朝後麵的幾名農民打量了幾眼。
就這一眼，樊小雪就更奇怪了。
不知為何，她總是感覺，這幾人看她的表情很複雜，明顯透著古怪。
“快點走吧，別看了，我媽她現在還在家裏等著咱們呢。”
顏小剛大力拉了她一把，沒好氣地催促道。
“哦哦哦！”
樊小雪隻好收回目光，踉踉蹌蹌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隨後，她下意識不解地問道：“小剛，你還有個哥哥呀？之前怎麽沒提你提起過？”
“我是有一個哥哥，隻不過，我跟他的關係向來不怎麽好。所以，平時也不想提他。”
顏小剛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敷衍地道，而後話鋒一轉，“好了，你別總問了，還是趕緊走吧。”
說話間，他不由地又加快了腳步，五指收攏，用了不小的力道，死死地攥著她的手腕。
那副樣子，別提有多急迫的了。
樊小雪見狀，低頭垂眸，頓時就紅了臉頰。
心中，自然也是美滋滋的。
她以為顏小剛之所以剛一進村，就如此著急，肯定是因為想讓她早點回家見家長，好可以早點得到認可與祝福。
又走了二十分鍾後，顏小剛拉著她，終於在一間更為破舊的磚房前麵停了下來。
站定，樊小雪抬眼一掃，頓時心又涼了半截。
如果說這個偏僻的小山莊裏麵的人都很窮，那麽，顏小剛的家就是窮中極品，他家要是排第二的話，就沒人敢排第一。
磚房暗淡無感，更有很多的地方牆皮都斑駁脫落了下來。被周圍其他的民房一顯，更顯得瑟縮卑微。
院子也很小，用木柵欄圍著。甚至，連一個大鐵門都沒有。
聽到了聲響後，從裏麵快步跑出一個老女人來。
隻見對方個頭不高，頭發花白，一身粗布衣衫。麵如幾兩肉，顴骨很高，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
笑得跟奪菊花似的，一張老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
小腿緊倒騰，很快，就來到了二人的近前。
“媽！”
終於到了家，顏小剛這才鬆了一口氣，望著老女人輕聲喚了她一句。
“好好好，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老女人別提有多激動了，自打出來這一刻起，她渾濁的眼珠子就眯縫著，一直沒有離開過樊小雪的身上。
話落之後，更是忍不住繞著樊小雪轉了好幾圈。
從上到下，狠狠地打量著她，在目光在落到她屁股上的時候，不由地眼前一亮，興奮地不行不行的了。
“太好了，瞧瞧這個大屁股，以後，保準能給我多生幾個孫子。”
一邊說著，她喜形於色，一邊魯莽地抬起了手，狠狠地拍了樊小雪的屁股好幾下。
“哎呀！”
沒有任何的防備，樊小雪又羞又怒，臉色漲得通紅，捂著自己的屁股，嚇得好旁邊跳了好幾步。
一臉的窘迫，恨不得找一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從小長這麽大，她還從從來沒被人這麽羞辱過，居然……居然被人狠狠地拍了屁股。
“好了，媽，咱們別在外麵呆著了，還是趕緊進屋吧！”
對於老太太的舉動，顏小剛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抬起了目光，警惕地四下打量了好幾眼，急促地催促道。
“哦，對對對！”
一聽這話，老太太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旋即拉著樊小雪的手腕，快步往院子裏走去，“走，閨女，走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吧？趕緊的，進屋好好地休息一下。”
顏小剛見狀，趕忙也進了院子，一回身，將柵欄的木門死死關上。
而後三人錯後一步，一同進了屋。
進了屋，樊小雪一抬頭。皺著眉頭，一臉的厭惡。
隻見灰突突的屋子簡直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一個灶台，左右連接兩個屋子，破爛不堪。甚至，連一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空氣中，更是彌漫著一股腐朽糜爛的味道兒。
陣陣迎麵撲來，實在是令人作嘔。
而老太太以及顏小剛二人正是興奮的時候，所以，全然沒有注意到樊小雪的異樣。
直接拉著她，來到了都已經發黴的圓桌前。
一伸手，摁著她，讓她重重地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
隻見桌子上，擺著粗茶淡飯。一盆清水麵條，一碟素炒豆幹，一疊素炒豆芽，別說是肉片了，就是連油都放得很少。
“來吧，閨女，走了一天的路了，早就餓了吧？快，先吃飯吧！”
老太太伸出指甲裏藏著汙泥的手，抓起碗，自顧自地盛了一碗麵條，獻寶似地推到了樊小雪的近前。
老臉上，滿是熱情，一點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低頭，望著那碗清湯寡水的麵條，再加上那髒兮兮，有好幾個缺口的碗，樊小雪忍不住心中作嘔，泛起了陣陣的惡心。
這樣的東西，恐怕連狗都不吃，她又怎麽能下咽呢！
想到了這裏，樊小雪尷尬地抽了抽嘴角，訕訕地笑道：“不……不用了，阿姨，我……我現在一點也不餓。”
“閨女，你跟大娘客氣啥，什麽阿姨不阿姨的。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改口稱呼我媽了。”
老太太笑嘻嘻地打量著她，這個女人她是越看越喜歡，尤其是那個大屁股，想來一定會給她老顏家開枝散葉的。
“都是自家人了，快別客氣了。來，吃！多吃點！”
老太太根本就瞧不出眉眼高低來，還以為樊小雪臉小，一時羞澀，不好意思吃。
所以，她不容拒絕地又加大力度，使勁兒將碗又往她的手裏塞了塞。
“我……”
樊小雪一臉的苦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根本就不想吃，眼角一瞥，偷偷地打量了顏小剛一眼，希望他能看出她的不願。然後站出來，為她拒絕老太太的“好意”。
可誰知，顏小剛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顧自地端起碗來，也不嫌棄，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這下，樊小雪希望破沒，徹底沒轍了。
“謝謝……謝謝阿姨。”
無奈之下，她隻好硬著頭皮伸手將碗接過。
即便是千般的不願，萬般的不願，但她無法還沒過門呢，就得罪了未來的婆婆。
“快吃呀！吃吧！”
老太太笑眯眯地望著她，又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