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虎口謀生,報複的序幕
下一刻,卻是憤怒地抬頭,好似刀子一般的目光,一一在幾名傭人的身上掃過,一字一頓,殺氣騰騰地道:“你們這些畜生,該死!”
寒意蔓延,一時間,就連周遭的溫度都好似下降了幾分。
“大少爺饒命啊!大少爺饒命啊!”
話落,幾人差點就被嚇的尿了褲子,雙腿一軟,再也支持不住,噗通噗通,全都跪在了樊逸痕的麵前。
苦苦哀求,伏地叩首。
為了自保,下一刻,更是將所有事情的矛頭全都推到了宋海棠的身上。
抬手,指著她,大聲嚷嚷道:“大少爺,都是她逼迫的,都是她逼迫我們這麽做的。我們也是身不由己,不能不聽她的話呀!都是她因為嫉妒大少奶奶,又想勾引少爺。所以,這才會百般地欺辱大少奶奶的。”
順著他們幾人所指的方向,樊逸痕冷銳殺氣的目光移轉了過去,恍若一張彌天大網一般,緊緊將宋海棠給籠罩在內。
頓時,她渾身猛地劇烈一顫,臉色慘白慘白的,腿肚子都快要轉筋了。
“來人!將這些人全都關在這裏,不準離開半步,稍後聽候發落。”
沉聲一喝之際,樊逸痕卻是已經將季筱悠給攔腰抱起,緊緊摟在懷裏。
緊接著,快步朝樓上,與此同時,不容置疑的對手下吩咐道:“快!趕快請家庭醫生過來,快一點,聽到了沒有?”
“是!”
聞言,手下迅速轉身,不敢有任何一絲的遲疑。
“少爺您……您聽我解釋。我隻是一時生氣,為少爺你打抱不平。所以……所以才會忍不住出手,替你教訓了一下她。她……”
短暫的愣怔過後,宋海棠終於反應了過來。隻見她一臉驚慌的神色,扯著嗓子,喊的撕心裂肺,著急忙慌地衝了上去,伸手,去抓樊逸痕的胳膊。
誰知,還沒等她碰觸到他的胳膊呢,樊逸痕卻搶先一步轉過身來,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寒意,抬起了腿,一腳,狠狠地揣在了她的肚子上。
與此同時,憤怒地暴喝道:“滾!賤人!”
“啊啊啊!”
一聲淒厲的驚呼,宋海棠像極了那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尖銳的弧度之後,“噗通”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摔的仰麵朝天,披頭散發,眼冒金星,耳朵裏嗡嗡作響。
疼的呲牙咧嘴,“哎呦哎呦”,嘴裏哼唧個不停。
“給本少看好這個小賤人!”
冷眸微眯,樊逸痕無情地扔下這句話後,看都懶得在看她一眼,小心翼翼抱著季筱悠上了樓。
進了臥室,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坐在床邊,死死地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樊逸痕鼻子一酸,別提有多心疼了。
大意!大意!都怪他一時大意,差點就害了她。
而就在他暗自傷神自責不已的時候,敲門的聲響突然響了起來,清緩且有規律的。
“進來!”
斂了斂異樣的情緒,樊逸痕低沉著嗓音,忙應道。
門被推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樊逸痕轉頭一掃,果然進來的人正是家庭醫生。
“快!你趕緊過來看看,她暈倒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忙不迭地起身,樊逸痕一臉的急迫之色。從來,他都沒有見過他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
“是!少爺!”
見狀,家庭醫生沒有任何的遲疑,趕忙衝到了床前,半蹲在地上,放下小藥箱,開始詳細的為季筱悠做檢查。
一翻折騰過後,家庭醫生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而後拿出了吊瓶,小心翼翼紮在了季筱悠白皙的手背上。
做好這些之後,他這才開了口,緩緩解釋道:“樊少,你不要太擔心了,大少奶奶沒什麽大礙,隻不過是有些營養不良,體力不支。所以,這才會暈倒了。”
“呼!”
一聽這話,樊逸痕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神色明顯一緩。
幸好,幸好,季筱悠並沒有什麽大礙。否則的話,他非的後悔死了不可。
可誰知,樊逸痕的一顆心還沒有徹底完全放下之際,家庭醫生的話又再度讓他變得緊張了起來。
“雖說不足以致命,但大少奶奶畢竟貧血,如果不好好調理,再肆意踐踏自己的身子的話,是可以引起各種並發症的。”
“什麽?筱悠她貧血?”
一聽這話,樊逸痕頓時大吃了一驚,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心中,別提有多震驚了。一時間,猶如翻江到了海。
“什麽?少爺,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家庭醫生心生不解,轉頭,疑惑地望向了樊逸痕。
下一刻,他什麽都明白了。
“哎!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之後,家庭醫生緩緩地道:“當時我就曾勸過大少奶奶,將貧血的這件事告訴你。可是,她一直猶猶豫豫的,怕少爺你擔心,影響你的工作。”
唇齒開合之間,他清緩的語氣之中,浸潤著一股濃濃的心疼。
這樣的一個優秀又美麗的女人,還這般的懂事,又怎麽可能不讓人心動與憐惜。
每個字符,尤重千鈞一般地入了耳,樊逸痕垂落了眸光,雄眉緊緊地皺成了一團。連帶著的,他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好似被一隻大手給死死攥著,生疼生疼的。
原來,背地裏,季筱悠她居然承受了這麽多。
“她這種情況,居然還想要孩子。如果貧血不治好,在不將身體調理好的情況下就強行受孕,不僅大人的身體承受不住。就連寶寶的發育也成問題。”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家庭醫生又下意識補充了一句。
“什麽?你說什麽?”
猛然抬頭,樊逸痕整個人如遭雷擊,失聲驚呼的同時,整個人像一陣風似地衝了過去,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脖領子。
眸光猩紅,表情駭然。
突然的驚變,給家庭醫生嚇了好大的一跳。不過,慌亂之間,他定了定神,還是如實答道:“之前大少奶奶想要一個孩子,而我已經明確告訴她了,不將貧血給調理好了,是無法要孩子的。否則的話,大人孩子都很難保住的。”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樊逸痕神色痛苦,充滿了濃濃的內疚。
原來,她之所以偷偷地服用避孕藥,是因為自己患有貧血,無法馬上要孩子。又怕他擔心,分作分心。所以,竟此事給隱瞞了下來,而選擇自己獨自一個人承擔。
而他呢,居然這麽對她,可恨,該死!
一時間,兩個男人誰也不在說話,氣憤壓抑,心思各異。
隻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季筱悠,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
良久,家庭醫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之後,挑起了眼簾,深深地打量了樊逸痕好幾眼。
最終,還是壯著膽子,忍不住率先開口道:“少爺,大少奶奶是一個好女人,她為了你,付出了很多,受了不少的委屈。你……”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但是,試探與小心翼翼的勸諫舉動下,所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已經非常明確。
“本少知道,本少明白!”
艱難地動了動唇角,樊逸痕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低落又清冷,好不容易這才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隨後,向後退了兩步,鬆開了他的脖領子。
垂了眼簾,一襲淡淡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晦澀難明,起起伏伏之間,好似浸潤著一抹無法言說的沉痛與悲傷。
“好了,大少爺,我先出去了,為大少奶奶配點溫補的中藥。”
點到為止,家庭醫生見好就收,輕柔的交代了一聲之後,轉身離去。
眨眼間,屋子裏便隻剩下樊逸痕與季筱悠二人,一呼一吸,彼此間輕緩的氣息交織在了一起,少了些許往日之間炙熱的情愫,反倒多了一席若有若無的沉重。
“不!不要!不要啊!”
突然間,季筱悠好似做了噩夢,驚恐地一聲驚呼過後,“嗖”地一下瞪大了雙眼,猛地一下坐起身來。
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所打濕。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慘白慘白的,整個人看上去花容失色。
“筱汐,你別怕,我在!我在這裏!”
肩膀微微一顫,樊逸痕頓時大吃一驚,一臉關憂的驚慌,顧不了其他,趕忙衝了過去。不由分說,一把,加大力度,緊緊地將季筱悠給摟在懷中。
“是你?”
聞言,季筱悠下意識轉頭移目,卻在看見樊逸痕臉龐的時候,臉色一沉,蒼白的小臉上流轉著一絲淡淡的疏離。
故意移開了目光,不再看他。
見狀,樊逸痕心頭一窒,明明心愛的人就近在咫尺,可是,突然之間,他又覺得自己與她隔了千山萬水。
她,這是在怪他嗎?
“筱悠,對不起!對不起!”
艱難的動了動唇角,樊逸痕雄眉緊皺,一臉內疚的神色。
這一刻,他態度卑微,隻想要求得她的原諒。甚至,不管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這,就是你所說過的,要好好護著我嗎?”
良久過後,季筱悠清冷的聲音透著一絲異樣的嘶啞。隻不過,在質問的同時,她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抗拒疏離,在目光上不想與他有任何的觸及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