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
“什麽?你要……你要解除婚約?不!這……這不可能!這永遠不可能!”
聞言,吳映璿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臉色劇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受了不小的一驚。
下一刻,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目光陰鷙,又恍若發瘋似的大喊大叫了起來:“你想讓我給這個小貝戔人挪地方嗎?做夢!她是何等卑貝戔的身份,居然還敢覬覦樊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告訴你,隻有我……隻有我才能配得上你。我就是死了,也絕不會同意解除婚約的。”
憤怒的嘶吼,喊的撕心裂肺,不僅臉色脹得通紅,就連脖子的青筋都一條接一條的凹顯了出來。
“那你就去死吧,這個婚約,本少是解除定了。”
當即,樊逸痕也沒有含糊,冷銳的瞳孔危險地眯了眯。態度冷傲,居高臨下,語氣更是不容拒絕。
頓了頓之後,他又不耐煩地道:“滾!帶著你那個該死的媽一起滾出這裏。否則的話,本少就讓人像拖死狗似的將你倆拖出去,直接扔到馬路上。”
唇齒開啟之間,寒意深重。
頓時,吳映璿死死地咬著唇角,一臉的悲憤,但卻強忍著,不讓眼淚再次滑落下來。
緊接著,卻見季筱悠微微抬起了頭,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毫不吝嗇地丟給她一記充滿嘲諷的目光。
彼此視線碰觸之際,不僅刺痛了她的眼,也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下一刻,顧不得其他,吳映璿趕忙手忙腳亂,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強忍著皮膚被灼燒過後所帶來的疼痛感,一瘸一拐,狼狽地朝後堂走去。
這麽長時間了,她自然十分清楚樊逸痕的心性,從來說一不二,冷酷而又無情。她可不想與季美娥二人一起,被無情的扔了出去,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料。
無奈之下,她隻好選擇落荒而逃,暫避鋒芒。
然而逐漸接近後堂的時候,吳映璿原本一顆破碎支離的心,沒來由的,又“嗖”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裏。
原因無他,隻因為遠遠地就聽見了,一陣陣驚懼而又犀利的尖叫聲。
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慘。
而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的母親,季美俄。
情急之下,吳映璿哭喪著臉,趕忙三步並作兩步,這才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艱難地衝到了門口。
然而還沒等開口有所質問之際,守候在門口的兩名黑衣人便大臂一攔,麵無表情的道:“吳小姐,少爺吩咐過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
冷漠的態度,並沒有著落到任何一點的溫度,就更談不上什麽尊敬不尊敬的了。
“讓開!”見狀,吳映璿臉色一沉,惡狠狠的從齒縫裏擠出這兩個字來。
本能地,她高傲地挺直了腰杆兒,又拿出了那幅高高在上的狀態出來。
隻可惜,兩名黑衣人徹底將她無視了。扯了扯眼角,輕飄飄地打量了她一眼之後,便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不由分說,攔在門前,就動也不動。
“你們……你們……”
見狀,吳映璿怒火攻心,臉色被氣得清白交加,胸口更是起伏不定,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
如今,這些看門狗都敢狗仗人勢,給她臉色看了,當真是欺人太甚,吳映璿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房間裏的季美娥驚恐的尖叫聲不絕於耳。吳映璿更是心慌意亂,一心隻想著趕緊將她救出來。
當即,聲音不由地軟下來幾分,再度無奈的開口解釋道:“就是你們少爺讓我過來領人的,不信你們可以打電話問問他。”
話落,卻見二人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目不斜視,冷冰冰的,麵無表情。
這下,吳映璿再也忍不住了,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雙手緊握成拳,怒火攻心,剛要發飆。
幸好這時另外一位黑衣人由遠及近,快速趕了過來。來到二人的身邊,俯在對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隨後,這二人會意,這才麵無表情的將門打了開。
見狀,吳映璿心頭一喜,緊接著沒有任何的猶豫,趕忙衝了進去。而後,在角落裏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季美娥。
“媽媽,你沒事吧?”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吳映璿聲音顫抖,哽咽地問道。
"璿兒,璿兒,他……他上來找我來了,我好怕,我好害怕呀!"
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季美俄臉色慘白,驚慌失措地大聲嚷嚷道。
"什麽?媽你說什麽?"
聞言,吳映璿心中"咯噔"了一下,臉色變了又變,下意識地,她抬起了頭,朝四周黝黑的環境打量幾眼。
雖然什麽也沒有,但卻莫名地心中發毛。
緊接著,趕忙定了定神,拍了拍季美俄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媽,沒事的,是你產生了幻覺!走!有什麽事咱們回家再說。"
一邊說著,她一邊加大手中的力度,想要攙扶著她的站起身來。
如今外麵都是外人,她生怕季美俄在精神高度緊張,又驚慌失措的情況下,會順嘴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
季美俄心有餘悸,艱難地站起身來,母女二人彼此相互攙扶著,顫顫巍巍地走出了房間。
而後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遲疑,從後門灰溜溜的離開,幸好此時追悼會已經接近了尾聲,沒有多少人了,這才沒人發現她們狼狽的樣子。
而就連季筱悠也沒有發現的是,她隨著樊逸痕一同離開房間的時候,一不小心,錄音筆直接從兜裏掉落了下去。
當時,由於情況緊急,她來不及關掉電源。而錄音筆本身的係統,又被設定成了定時播放。
樊逸痕有心整她,命人關了門,又拉黑了壁燈。所以,當季昌盛的聲音又再度傳來的時候,這才不幸她給嚇成了這個樣子。
等回到了自己的家,季美俄的精神這才漸漸有所好轉,見到吳映璿身上的燒傷,又驚又怒的同時,別提有多心疼了。
隨後趕忙打電話,將家庭醫生叫了過來。
為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吳映璿咬緊了牙關,一聲也不吭,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複雜,既有痛苦,又有憤恨。
慘白之中,透著一絲不服輸的倔強,莫名的叫人心生不忍。
終於,經過一段漫長的煎熬之後,傷口被處理幹淨了,又細細地上了藥。
見狀,家庭醫生這才隱隱地鬆了一口氣,又特意囑咐了一般護理的注意事項之後,這才轉身離開了。
隨後,季美俄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將所有的傭人全都發出了出去,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她母女二人。
空氣中,流轉著一股莫名的壓抑,流速都好似變得緩慢了起來。
這時,吳映璿終於有了反應,隻見她整個人往後縮了縮,抱著自己的雙腿,將頭靠在了膝蓋上。
頭發披散了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張的臉,根本就叫人看不清楚她此時的表情。
見狀,季美俄心頭一緊,一臉關切的神色,剛想抬腿提步,往她身邊走去的時候,卻見她肩膀突然聳動,再也抑製不住悲傷的情緒,直接失聲痛哭了起來。
“璿兒,你別這樣!”
別提有多心疼了,季美俄趕忙撲到了她身邊,可是,艱難地動了動唇角之後,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才好。
這個時候,好像無論是什麽樣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媽!逸痕說……逸痕說,他要和我解除婚約!”
沒有任何的征兆,吳映璿猛然抬頭,滿臉淚痕她,望著季美俄,痛苦地失聲嘶吼道。
“什麽?他要跟你解除婚約?”
話音剛落,季美俄也是吃了不小的一驚,隻見她臉色變了又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眉宇之間,盡是震驚的神色。
他二人之間的聯姻,並不是普通的婚事,作為商業聯姻來說,牽扯甚廣,動一發而牽全身。
她怎麽也想象不到,以樊逸痕的心性,會親口說出要解除婚約這種話來。
隨後,季美俄眸光一沉,好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吳映璿,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你身上的傷……”
話落,卻見吳映璿一臉痛苦的神色,淚水再次磅礴而下之際,她微微側目,下意識避開了季美俄關切的目光。
心酸地歎了一口氣之後,還是輕啟唇角,小聲地應道:“是他……是他為了給那個小貝戔人出氣,將火盆踢到了我的身上。”
“該死!!!”
一聽這話,季美俄當即怒從心生,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一邊怒揚起了拳頭,奮力地砸了床邊兩下,一邊艱難地從齒縫裏擠出了這兩個字來。
乍然看到吳映璿身上的燒傷的時候,她心中除了心疼之外,便夾雜著上了忐忑與不安,隱約之間,已然有所懷疑了。
如今的季筱悠,雖然性情大變,可是自己女兒究竟有多麽的強勢霸道,季美俄又怎麽不知。
她要想將她給傷到這種地步,一句話,並不容易!
如今,那可怕的猜測得到證實之後,季美俄差點被氣得火冒三丈,七竅生煙。
雙拳捏得咯吱咯吱作響,渾身上下,散發出極為濃重的戾氣。樊逸痕想解除婚約,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