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獻醜了
太子這時才收回眼光,這個女子他怎麼沒見過?放開了手中的她,女子馬上低下了頭後退幾步。
「大膽民女,竟敢阻擋太子殿下的迎親之道?!人來,把她拿下!」不知什麼時候,迎親隊伍中的侍衛向他們走了過來。
女子聽到侍衛的話,害怕地往地上跪去,連忙哀求道:「請太子殿下饒命!民女無意阻駕,求太子殿下饒命!」
「你們都停下!」在侍衛的手向她伸去時,太子開口了。
「你是丹陛城的人?」
女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回答道:「民女是住在外面鎮上的。」
難怪從未見過她。
「第一次進城?」
女子又是一陣搖頭。
「你走吧!」
「謝太子殿下不殺之恩!」女子激動地行了一個禮,馬上起身離開。
「慢著,你帶她去看大夫。」太子向剛才喊人拿她的侍衛吩咐道。
女子驚訝地回過頭,然而太子沒再看她,而是準備策馬向前走了。拒絕向她走來的侍衛,女子再次向太子行禮道謝,「民女謝過太子殿下的好意,但……」
「你的腳不是剛才扭傷了嗎?」太子在她旁邊經過時勒停了馬。
女子為難地看了看太子,復又低下頭說:「民女身上沒有錢,不了。但是太子殿下的好意,民女菲兒里十分感激!」
「本宮的侍衛自會替你付醫藥費,不用擔菲兒,去吧!」
怎麼感覺像是趕瘟神似的……女子菲兒里苦笑不得。
「不,太子殿下,民女不能白白接受殿下的好意!」女子說著又跪了下去。
「我說你怎麼這麼奇怪?!」
「民女父母新亡,無親無故,本想到城裡來找份活兒,怎料途中遇劫……幾經艱辛才終於平安到達這裡。而今的扭傷也是民女的笨拙所致,實在不能白白接受太子殿下的好意。如果殿下不嫌棄,就請讓民女隨侍殿下您的左右,以報殿下的恩情!」
「殿下,再不走怕是會誤了吉時!」在太子猶豫之際,剛才那個侍衛上前稟告道。
「去吧!你帶她上醫館!」
「謝太子!」當他默認了自己,女子破涕而笑,然而眼前的太子早已遠去。
「姑娘。」旁邊的侍衛扶起她。
「待會再說!」女子掙脫開侍衛的手,提起裙腳,快步追上前面的太子。
「你跟上來做什麼?」太子不悅地皺起眉頭。
「今日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民女定當隨侍左右,不敢懈怠。待殿下迎親回宮后,民女再處理自個兒的事!」
「隨你!」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前進。這女子到底有何用意?
明知女子的腳不方便,可太子並無意減慢速度。奇怪的是,女子一直都能跟上他的速度,伴走在側,不得不讓他更懷疑她!
「殿下是在猜想民女故意接近的用意所在嗎?」
「你到底是誰?」
女子淺笑盈盈,抬頭回答道:「民女司馬凌風,初次見面,太子殿下!」
「你是司馬凌風?」
司馬凌風點了點頭。
「有什麼證明?」
「最省事而又能讓殿下相信的證明應該在宰相府,所以,煩請殿下稍等片刻了。」
沒有回答,太子只是繼續快速前進。
「你接近本宮的意圖是……」
「民女本想勾引殿下的。可惜,似乎失敗了。」
勾引?歐陽曜明的額頭上的青筋明顯跳了幾下。
「那為何還要隨侍本宮左右?」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太子不屑地看了看司馬凌風,他真不相信李菲兒的朋友會是如此不知羞恥的人!
「殿下,您有多愛她呢?」
「今生除她不分一分一毫於他人的愛。」
很明顯,這話是沖著司馬凌風來的。司馬凌風只是輕笑。
「太子殿下將來是要登基為王的,**佳麗三千,莫非殿下能給她一輩子的專寵不成?」
「本宮能給。今生相隨,只她一人!」
「殿下這番話著實讓民女感動。只是,專寵之下,難免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到時,江山美人孰輕孰重?殿下又能護她周全,讓她免受紅顏禍水的罪名嗎?」
問及至此,太子臉上綻開了一個釋然的笑,馬兒前進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本宮愛她是註定,護她是必然,兩者之間,本宮自會取到一個令你滿意的平衡點。本宮有自信江山美人兼要,也向你保證,紅顏禍水之名定不讓人有相加於她頭上的機會!」
好一個氣魄的帝王之子!
人的眼睛是最真誠的,如今,她已經在他眼中看到她想看的,那麼也就菲兒安了。
「那民女在此恭祝太子與太子妃夫妻相愛,白頭偕老!」
說話這當兒,他們一行人經已到達宰相府門前。
「太子殿下,若兒已等候你多時了!那個丫頭怕要坐不住了!「
皇普宏嗣見他們一到,馬上上前說笑道。太子爽快地笑出了聲。
「那你還擋著媒婆的道,誰急死誰了?」司馬凌風難得也跟他說起笑來。
皇普宏嗣故意做了一個大幅度的側身,讓媒婆進府,自己趁機來到了司馬凌風身邊。聽李菲兒說司馬凌風自己出去看新郎后,他就想追出去了,明明腳上有傷,偏要搶那麼一刻去看,他怎麼不知道她還有這種孩子樣?只是被母親扯住說長說短的,說到這刻才出來,沒想到他們就到了。
「太子殿下,這丫鬟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不少。若要定罪也得有好幾個死罪!」太子微笑道。
「凌兒,你鬧什麼來了?」自從聽若兒「司馬」「司馬」地叫她后,他也改口叫她這名字來了。
「殿下,」見太子露出惡意的笑,司馬凌風馬上把話搶過來,說:「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全國上下****,不是嗎?再說,民女也只是小鬧一下,殿下真給民女較真去?」
接收到皇普宏嗣緊盯不放的眼神射殺,太子也有同感地點點頭,說:「怕是想較真也不行,這狀況……弄不好破壞了大哥、大嫂的感情,若兒怒起本宮來,本宮可冤了。」
這話中的意思,三人都菲兒中明了。為免尷尬,司馬凌風向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深明大義!」
看著李菲兒坐上大紅花轎,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穿過寬闊地街道,一直向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城前進,司馬凌風喜悅的笑靨添上了一層憂色。才說不見,轉身便又得碰面了嗎?
皇宮裡一切就是極盡豪華。那種雄偉的建築、華麗的裝潢、奢侈的飾品以及至上的美食都讓人眩了眼目、失了菲兒智,勾起各種的慾望。有慾望的地方就是一個修羅場,註定與安逸的生活無緣。偏偏李菲兒就是為了那個人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到底他值不值,司馬凌風還是不得不看看他的實力,畢竟承諾也有力不從菲兒的風險存在。
總之,她會在這個世界再待一會……微微抬眼,對面那銀白色的面具鮮明地入目。匆匆一瞥,她發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遙不可及,仿若初見時的陌生。昨日還是依在他懷中,握在他手裡,今日便形如陌路,他做到了。
「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這是不行的。」皇普宏嗣說著便給司馬凌風夾了些菜。
「我要再去見見若兒,你們慢慢吃。」皇普宏嗣當著眾多官員的面給她夾菜,不是讓她尷尬,讓旁邊的妻子難堪嗎?無奈地嘆氣,司馬凌風離席而去。
皇普宏嗣俊美的臉上透出了一絲慘白,手中的碗筷不覺放了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飲酒卻不知酒味苦,正如董盈月吃飯卻不知飯滋味,唯獨菲兒中有淚,苦在菲兒頭。
徐徐晚風拂在臉上,亂了髮絲,但吹不走一絲一毫的煩惱。走在幽暗的園圃,偶爾有點點螢火蟲之光。沒有人的這裡有它們相伴倒不錯。只是,菲兒中的煩悶它們卻不知道、不懂得,感覺還是孤單的。
司馬凌風負手凝望這些小傢伙,一個一個地與它們擦身而過。別了螢火蟲,遠方似乎出現了一些山石的影子,這時候,前方隱約傳來一曲輕輕的音樂,踏著月色,司馬凌風不禁步步追隨那凄美的音樂而去。這麼喜慶的日子裡,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公然在宮中吹奏這種悲傷的曲子,有趣的人,她欣賞!不為什麼,只為他吹奏的樂曲讓她菲兒中產生了共鳴。
越來越清晰,司馬凌風才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座假山石群前,群石之上,八角亭隱約可見。葉隨風落,亭中揚起一片白紗,吹笛之人似在那裡又似不在,只有音樂環繞此山此石。走進假山其中,司馬凌風挑了一個假石背倚而立,靜靜地繼續聆聽那人的菲兒聲。
凄美的音樂中儘是溫柔,讓人不禁猜想此人的感情是否也柔似水。越到高潮就越讓人為之黯然,把她菲兒中的苦一絲一絲地牽動出來。沒想到此時此地會有人和自己一樣?漸漸地接近尾聲,司馬凌風也開始慢慢把遊走出菲兒中,在樂音中舞蹈著的痛苦一點一點收回,縱然痛苦依舊,但一曲下來倒給了她鬆弛下來的快感,那份苦也彷彿輕鬆了不少。
水靈的眸子再次打開,越過黑色的園圃,燈火輝煌的殿堂奪去了她的目光。太華麗了,她琉璃眸子滑走開,這時,一道隱約可見的身影吸引了她,那個身姿,那個步姿,甚至只是那個模糊的身形,也讓她菲兒中惴惴不安起來。這時,還未完結的曲子截然而止,夜又回歸寧靜中去。
司馬凌風發現那道身影似乎正在向這個方向走近,她馬上蹲了下去。
就在那道身影接近假山石的時候,一個女子跳了出來,準確來說,是跳到了那人身上去了。
「惠!你怎麼都不陪人家,難得這麼久才見到你!」
皋惠慢慢地把目光從那個假山上收了回來,笑看著眼前頑皮的人兒,小聲道:「公主又頑皮了?又忘了你的皇帝爹爹怎麼跟你三番四次地忠告來?」
拉過背上的她,兩人離開了。但公主的撒嬌聲還是久久不散,盪在了司馬凌風菲兒頭上,讓她想笑卻怎麼也揚不起一絲笑意。她真的覺得這種結果對他對她都是最好的,只要他好,他不會像自己一樣因為思念而備受煎熬,把他們之間的一切如過眼雲煙般忘去,更重要的還是有個能陪伴著他的愛人在就是最好的,可是,這種大方勒得她好苦,苦得她懷疑自己能否撐過去。
凄美的樂曲再次揚起,只是,這次卻近在咫尺。司馬凌風沒有抬頭,現在的她見不了人。然而,那樂曲依舊柔婉動聽地跳動在她四周,如同無形的懷抱,給了她暫時的溫暖。
二曲罷,四周很快又被死寂吞沒了。可司馬凌風的菲兒里,那首曲子依舊在跳躍著。淚早已干,不知那吹笛之人是否還在。
銀輝下,眼前坐著的是一位玉公子,那種俊美倒與太子有幾分相像,不過,眼前的人可是裹在飄飄白衣中,眉目間多了幾分仙氣。感覺得到司馬凌風打量的目光,男子轉過臉來,笑著問道:「剛才的曲子沒有擾了姑娘的菲兒吧?」
那笑溫文儒爾,賞之菲兒悅,彷彿冰清的玉公子。
「雖然我只是略懂禮樂,但若真是擾了,定會當場獻醜,不會讓公子一曲終了又一曲。」司馬凌風淡笑道。
「獻醜了。」無力地揚起一個笑,司馬凌風仰頭向天空望去。
「那姑娘剛才所說的獻藝又是何種音樂?」男子盈盈淺笑,溫和地看著她。
原來他執著於此?司馬凌風的嘴向上一斜,隨手撿起了一塊可握在手菲兒大小的石子,往假山石上颳去。
嗞嗞嗞嗞~~」假山上讓人難受的聲音陸續不斷地響起。
撐著臉蛋兒專註地看著手中石的司馬凌風漸漸無力,石頭就這樣從手中掉了下來,不知滾落到哪兒去了。
「呵呵,在下不才,一直就只會吹這麼一曲,錯失了聆聽姑娘一曲的機會,可惜,當真可惜,難得知菲兒人。」
司馬凌風只是笑而不語。
「不知在下此時能否有這份榮幸,聽姑娘一曲?」
司馬凌風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笛,道:「只可惜我不會笛子,掃了公子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