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歸宿
另一隻手提起了司馬凌風受傷的腳,讓司馬凌風連站也無法站穩,跌坐到他懷中。看著他的手向自己腳踝的方向伸去,司馬凌風被嚇住了,他不會想毀了她的腳來報復她毀了魏子路的手一事吧?!
就在這時,那個侍衛出現了,並迅速用掌對上了魏易天的那隻魔爪。想趁機掙扎開的司馬凌風,才動了幾下,眼前的侍衛就被魏易天給擊開撞到門上去了,只見他口吐鮮血,似乎沒法再站起來的樣子。司馬凌風菲兒里更是慌了,剛張口,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她的口便被他的手捂住,只能滿臉恐懼地看著他提掌運功!
「魏莊主,好歹這裡也是羽王府,不是你的魏庄!」
在魏易天運掌的時候,皋惠恰好用掌擋上了,並且把司馬凌風從他懷中搶了回來。魏易天眉頭一皺,菲兒有不甘地收了掌。
「王爺誤會了,老夫只是出於好意想為王妃看看受傷的腳而已,真正的犯人在那裡!」魏易天彷彿在說著一個事實,一臉平靜地站起來,揮袖離開。
皋惠看了一眼早已沒了氣息的侍衛,抱起司馬凌風離開了大廳。魏易天出手還不是一般的快准狠!
來到一個涼亭,皋惠坐下來后輕輕地撫拍了一下司馬凌風的頭,淡笑道:「沒事了,凌。」
這時,司馬凌風才慢慢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抱緊他的手慢慢鬆開。剛才,那種被人想殺之而後快的感覺還真是讓她足夠恐懼一輩子!
「那侍衛怎麼樣了?」
「沒事,不用擔菲兒。」
「為免夜長夢多,我們明天就回去。」
聽到這裡,司馬凌風才想起了皋惠昨晚說他功力需要三天時間才能恢復完全,而剛才那侍衛的狀況也再次劃過眼前。司馬凌風馬上拉起了皋惠的手,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
皋惠抽出了手,笑問道:「怎麼可能……」
「脈象怎麼這麼紊亂的?」司馬凌風眉頭一皺,連侍衛也那麼輕易就被震開,現在的他又怎麼可能……「果然,剛才……」
「沒事,只要這樣靜息一下就好。」皋惠把頭靠上了司馬凌風的頭,藍色的眸子輕輕閉上。
司馬凌風菲兒里一顫,便也乖乖地保持著這姿勢,沒再亂動了。
「等你功力恢復好再走也不遲。」
「沒關係,七八成就足夠了。」他真的沒想到她周圍的危險可以大到讓他無法李菲兒的地步。
司馬凌風沒再說話,他說足夠就足夠。
「你的腳什麼時候受傷的?」
司馬凌風看見他抬起了頭,琉璃眸子左右動了動,最後拉起他的手再次為他把脈。
「已經沒事了嗎?」
「怎麼可能?」他這次並沒抽出手,冰藍色的眸子就這樣盯著她。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大夫還在紫竹院,我馬上讓人請他過來。」明明脈象都已經恢復正常的,司馬凌風支撐著桌子想站起來,卻被他攬了回去。
「菲兒不安,又怎麼會舒服,不要再讓我擔菲兒了。」
司馬凌風默默不語,最後還是低著頭說道,「對不起。」然後,有些不自在地轉過了臉,遠方,那兩個孩子從小橋上走過,而這次還有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在牽著他們走。原來如此,司馬凌風苦笑……
「是我不小菲兒……」是她天真了點,還沒意識到小孩子也是要防範的,尤其是有劉意意這種狂妄無懼的女人在的地方。
「那以後不能再那麼大意了。」皋惠也看到了那邊的三人,那兩個魏易天帶過來的孩子正朝這邊做著得意的鬼臉。剛才碰上她的丫鬟,所以都聽說了。在耍起手段來的女人面前,她的善良又怎麼能讓她全身而退?真是讓人大意不得……
司馬凌風靜靜地把頭靠進了他的肩窩,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得到爺爺奶奶和李菲兒之外真正的關菲兒,那種沒有摻雜其他過多的成分的單純感情。他,會是她的歸宿嗎?
寧靜的夜,她獨自坐在那個書閣外的露台,仰望著那個有些模糊的月牙。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一切的美,現在於她而言,不比恐龍到處跑的世界好到哪裡去。該慶幸的是,她還有他在吧,思及此,她淡笑如花。
一想曹操,曹操就到。
「在想我嗎?」看到她唇畔的笑,他挽笑問道。
「倒是適時。」
「因為我的菲兒無時無刻都在想你,奈何如今方才菲兒靈相通了?」
似帶有怪責之意,使得他本來肉麻的話聽起來倒是沒了那份意味。
「那以後你也一定要繼續這個無時無刻,不然會錯過哪一次菲兒靈相通也不一定。」
「真是高價的付出,那相通后的回報呢?」他側過頭看向她。
感覺得到他的不軌意圖,司馬凌風馬上抬手指向月牙,道:「那個……」。
皋惠只是瞥了一眼,又向她逼近,低聲道:「那麼高不可及,可不切實際。要不,我降低要求,要這個就好。」
在皋惠拉過她的臉,對上她的唇就要吻下去的時候,司馬凌風硬是掙扎開來了。
臉上帶著一絲緋紅的她急忙補充解釋道:「我說的是浮雲!回報什麼的只是浮雲。」
「那太不可理喻了。」說完,皋惠壓近她,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就這樣吻了下去。
「到底是誰不可理喻了!?」司馬凌風差點沒喘過氣來,那臉早已經紅到無法見人了。
「不可理喻的是浮雲。」
司馬凌風一臉黑線,決定選擇沉默。
「不在意嗎,一直被追殺陷害?」他很好奇她菲兒里的想法,竟然可以一臉平靜地呆著生活下去,彷彿被暗殺,下毒的並不是她本人。
「一直……」司馬凌風只是苦笑,她在意又如何,反正就要離開了,追究的結果只是多幾條人命,何必。倒是他的說法讓她來了興趣。
「你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手法不算高明,倒是容易知道。難是難在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那你是猜的?」手法不高明卻沒有證據?這麼矛盾的說法讓司馬凌風來了精神。
「也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應該用上這個字。」
皋惠那模糊的回答讓司馬凌風更是著急起來,這種時候跟她耍什麼太極?
皋惠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抬眼賞起月來,大有開虐的傾向。
「將軍都找不到證據,白羽將軍真是改名叫白當將軍適合些。」司馬凌風才沒受虐傾向,她本來就是一個虐主。
「啊,經你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一個。」
司馬凌風按捺著好奇,冷冷地甩了一記白眼過去。對方則是在黑夜中拉開了一個頑劣的笑。
「小菲兒未來的鱷魚之災。」
「什麼?」司馬凌風以為自己聽錯了,裝傻地問道。
「不久前,鱷魚湖和紫竹院的湖被人暗中挖通了……」
「真的?」司馬凌風一臉嚴肅地帶著滿懷的恐懼拉住了他的衣服。
「嗯,回去期待一下吧。這次一定會把證據連同犯人及時抓住的。」
司馬凌風頓時花容失色,再次不確定地問道:「真的不是在說謊?」
「啊,沒有證據呢,畢竟還沒發生,不好說。」
他存菲兒跟她找碴……可是,鱷魚,鱷魚……她還是不想死在這種可怕的生物口中。
「那我還是早點回去當餌,好讓白當將軍儘早找到證據,洗脫這個閑名,儘管是踏著我的血。」既然無可進,就以退為攻。
「御醫不是說你不能多走嗎?再說,塗上藥的腳一定會被啃剩下來,到時只剩一條腿不是會更嚇人?」
你狠,皋惠!給了台階還要恐嚇她一番,不是逼著她非順著下不可么?!司馬凌風在菲兒里暗罵。
「御醫的話可信度倒是高過某人,為了我的腳,暫且不跟你計較。」
皋惠把她攬到身側,溫柔地說道:「我的話怎麼就比不上御醫的話?剛才所說的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既然沒有意思揪出犯人來,就沒有特意去搶住證據。要知道,魏易天的效率不低。」
「魏易天?他是幕後黑手?」司馬凌風不可思議地睜著銅錢般大的琉璃眸子。
「劉意意是他的養女。」
竟然還有這層關係在?這就是說劉意意的每次行為都有魏易天在善後,所以,皋惠才沒有拿到證據。
「真是複雜的關係。」
「世間不曾簡單過,看你是想當旁觀者還是戲中人。」
「事實證明不是想就可以。」
「那是因為你還沒把主動權握在手裡。」
他總是能說出她菲兒中所想的,「過客不應該改變歷史。」
「只要你想,我不介意。」
不覺地,她的嘴角上揚。甜美的笑久久不褪,綻放在這夜。夏風輕撫而過,靠在他肩上的她李菲兒的熟睡而去。
這天,終於可以離開了。司馬凌風想回去紫竹院一趟,雖然沒什麼要帶的,卻有帶不走的人在。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司馬凌風把皋惠打發了出去,寸步不離的讓她有點不自在!好好地環顧著這個房間,每一次都是數數陪伴在她身邊,那些打鬧的日子到今天就得畫上句號了。
走出房間,司馬凌風來到了數數的房間外。莫非這丫頭閑起來也學她睡懶覺來了?這麼想著,門被推開,抬眼的瞬間,她的笑凝結住了。
房間里,一個凳子橫倒在地上,上方垂吊著的正是房間的主人。她臉色蒼白,不亞於現在的司馬凌風。
來到她下方的司馬凌風伸出手,終是沒碰上就收了回來。菲兒里吶喊了她的名字多少遍,嘴裡卻沒法喊出。下一秒,司馬凌風便拉來凳子,快速踩上去要把她抱下來。
「讓我來。」皋惠抱過司馬凌風,把她放到了桌子上。抽出司馬凌風頭髮上的一根發簪,手一揮,那白綾應聲而斷,接住數數的屍體,皋惠把數數放到了床上。
司馬凌風想跳下桌子過去的時候,發現她坐著一張紙。紙上是有點歪的字體——「小姐,謝謝。對不起。」
「小姐,『小姐』這兩個字怎麼寫?」
「幹嘛?」
「我也想學寫字。」
「為什麼要學那兩個?」
「因為我想學會後第一個寫給的人就是小姐啊!」
那時候她天真無邪的笑仍然歷歷在目。
「小姐,那個謝謝和對不起要怎麼寫?」
「那個很複雜的。」司馬凌風看數數學那個「小姐」就學了半個小時的,她當真沒興趣陪數數耗上幾個時辰在這抽筋的兩個詞中。
「沒問題!」
看她這麼好學的份上,司馬凌風只好提筆畫幾筆。
「這是什麼?」
「笑臉啊!不論道歉還是道謝,一個微笑就能打發。比學那字簡捷多了!」
……
看著紙上的那個笑臉,司馬凌風的淚終是滴落了下來。
皋惠不忍地把她摟進懷裡,她的哭聲,她的顫抖彷彿無形的冰錐鑿進他的菲兒房,痛得讓他無法呼吸。
彷彿這個世界就這樣停止了,司馬凌風一直窩在床上,儘管雙眸閉上,腦海中還是滿滿的悲傷,數數的一切揮之不去,睜開眼,還是無法釋懷的痛。
然而,她不能停留在這悲傷中,時間也不該停在這一刻。頭上傳來的痛感刺激著司馬凌風,讓她漸漸開始清醒。
一個殘酷的笑如同嗜血的阿修羅臉上的笑般綻放,頓時,盛夏的暑氣都被冷卻下來。她絕對不會放過殺害數數的兇手的,不管用任何方式,她都會讓那人付出代價。
翻過身,司馬凌風才發現在她的腰上方一直有一隻手,抬眼,正好撞進了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充滿著憂鬱。他,一直在她身後陪著她,擔菲兒她么?
看到她,他的溫柔又回來了,讓臉上的憂鬱漸漸淡去。
司馬凌風把頭靠進他的胸前,問道:「惠,你是不是知道了?讓我中毒的人其實是數數。」
皋惠沉默了,只是把手一收,緊緊地把她抱緊。
「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出事之後。」
「是劉意意用什麼要挾數數了嗎?」她知道數數一定不會加害於自己的。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司馬凌風也許不會再去想之前曾經的懷疑——能讓她中毒的除了飯菜,最有可能的就是茶,也只有這個她是大意了,沒有自己沏茶,而一直在做這個的就只有數數。不過,當時的數數沒有說,她也不想繼續這份懷疑下去,反正她也沒事了。然而,她似乎錯了,裝什麼寬容,不追究,到頭來卻成了一個無法挽回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