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片刻的溫暖

  我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但起碼的分辨能力還有。 他與我們這兒的其他小孩氣質完全不一樣，比方說他身上穿的是那種素色棉質的襯衫，還有他膚色亦是白皙透亮。 他是個精致的大男孩，而我這副邋裏邋遢的模樣，在他麵前真是自相形愧。 我搓著小手縮到後麵：“哥哥，他們貌似都不凶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眯著迷人的眼眸笑著：“隻要你乖乖聽話，記得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更加不能逃跑！” 我似懂非懂地接著說下去：“那哥哥如果我乖乖聽話，他們會不會給我吃的，還給漂亮衣服我穿，帶我回去找媽媽與哥哥？” 他轉而摸了摸我亂糟糟的頭頂：“看來你是真餓了，沒事，慢慢你就會習慣了。” 由於他的到來，我在這兒唯一飽餐了一頓，心裏還有種很溫暖的感覺。 但這種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第二天他就走了。 臨行前，他特意過來探望我：“記得我說的，乖乖聽話，哥哥一定會回來帶走你！” 我不舍地點了點頭，固執地嚷著：“哥哥，我會一直等你來接我！” 關乎他的話，在很多年的歲月裏我都時刻銘記在心。 堅信著那一縷幾不可察的陽光，促使我在黑暗的路上毫不畏懼。 自從他走後，我的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漸漸，我也被潛移默化了，被逼得像個瘋子般衝上去搶奪食物。 而我的身型易變得越來越消瘦，衰敗。 某天一個管事的大嬸，說過來挑選幾個人出去辦事。 我不明白是什麽事，隻是看前麵幾位都是一副歡歡欲試的模樣，我亦自告奮勇地舉起小手來。 那大嬸審視了一下我們，點了幾個出來。 莫名其妙地說：“你們現在給我哭，邊哭邊喊我媽媽看看？” 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我的媽媽，可事到如今唯有聽話。 我放開聲來抽泣不止，邊痛哭流涕，邊苦苦地喚著：“媽媽……” 對方很是滿意，最終選了我，還有一個個子略比我高的男孩。 完畢後，我與那男孩被這大嬸帶上了一輛車，不知往哪開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對我們倆念叨著：“從此刻開始，你們倆必須全部聽從我的，還有記住你們倆是一對兄妹，而我就是你們相依為命的媽媽！”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直至發現外麵的景色，再也沒有了重疊起伏的山脈，隨之換上了一棟棟摩天大廈。 我驚呆之餘，湧起了無限的感傷。 這兒早已不是我所認識的家了，我還能回得去嗎？ 我在心裏無數遍地呢喃著：媽媽與哥哥，卻再也沒有了那熟悉的一聲聲回應——我們妞妞最乖了！ 我們倆最終被安置在一間小屋裏，條件比之大家混住一起，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大嬸還破天荒拿出了食物讓我們多吃點，卻禁止我們倆洗漱。 我蓬頭垢麵地臥在那，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 不知道明天那大嬸究竟會帶我們去幹嘛？ 我望著窗外的月光照進來，想著某人給我取名叫小月亮。 美人哥哥，到底還有多久我們能再見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