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結局

  有時候蘇韻錦會想，是不是自己對他太苛刻了？


  回國後的時間裏，她看著他的改變，看著他作為一個男人跟父親的擔當跟責任，所做的任何事，都顧及著她跟孩子。


  如果，真的自己就這樣去了，真沒有半點遺憾了嗎？


  記憶中，那張稚嫩的臉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腦海裏剩下的，是他這段時間的溫柔跟繾綣的笑容。


  “阿鈺。”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陸鈺聽到她叫自己，急忙跑到她身邊：“要是累了，我可以抱你回酒店。”


  他眼裏的緊張跟擔心，是真的，蘇韻錦望著，心頭澀澀的。


  她也抱怨過上天對自己的不公平，經曆那麽多，才走到這一步，卻隻是能看到盡頭的時光。


  “你背我好不好？”她垂眸淺笑道。


  陸鈺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話裏的意思，笑得跟個大男孩般重重點頭，蹲在她麵前：“小錦，我準備好了。”


  這條路，他希望可以走一輩子。


  夕陽下，他留在沙灘上的腳步越來越長，越來越遠。


  蘇韻錦望著倆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那顆心髒呯呯呯的，好像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樣。


  她還深愛著這個男人，她不否認。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影，所有一切都是熟悉的，她感覺到自己這一刻是完完整整的，不再缺失了一部份。


  “阿鈺，你知道我以前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


  “是做我陸鈺的新娘子。”陸鈺喉頭苦澀的道。


  “你都看了是不是？”


  “嗯，所有所有，我都看了，我不止看了，我還記在了大腦裏。”


  三年的時光裏，他一遍一遍翻看那本日記，體會著她的心情，無數次的感慨倆人之間緣份那麽薄，薄到她知道所有一切真相後，她已不在。


  “小錦，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陸鈺滿足的說。


  蘇韻錦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側顏，輕聲補充一句：“我也謝謝你。”


  就這樣，她在他寬闊的背上睡著……待她醒來，自己就枕在他的腿上，麵前是一片祥和的海麵。


  “怎麽不叫醒我？”她坐起來，頭輕靠在他肩上，天空如同塊深藍色的布，上麵繁星點綴，美得好像一副畫。


  “餓了沒有？我帶你去吃海鮮。”陸鈺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你想吃什麽？”


  “就去吃海鮮吧。”


  倆人手牽手離去。


  蘇韻錦感覺自己要廢了，所有吃的陸鈺都親自幫她弄好，海魚沒有什麽刺，他也堅持由他夾到她碗裏，蝦，蟹之類的更不用說。


  她食量少，吃不了太多，卻樣樣都嚐了鮮，味道很好。


  酒樓生意很好，裏麵還安排了樂隊表演，主唱低沉悅耳的歌聲‘你愛我或不愛，你不要在我次問你是，愛我不愛，說到海邊問才浪漫，就算你飛到月球我也想問個明白……’


  “我去下洗手間。”陸鈺突然站起來向著表演區域走去，蘇韻錦看見他對著主唱說了幾句話，然後話筒在了他手裏。


  這一刻，蘇韻錦感覺自己有些緊張。


  長這麽大，第一次得償所願，第一次被男生當眾表白……，有些不好意思。


  “下麵這首歌，送給我的愛人，願你三冬暖，願你春不寒，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


  一曲《你最珍貴》，‘明年這個時間，約在這個地點，記得帶著玫瑰，打上領帶係上思念，動情時刻最美……’


  蘇韻錦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唱首歌，他的眼神甚至都沒有離開過她這邊，一字一句仿佛敲在她的心上，明年這個時間，她還有明年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流淚。


  感動還是害怕？她說不清。


  直到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視線模糊中，蘇韻錦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顏色，是香檳色的玫瑰，在她四周圍成一片。


  “嫁給他，嫁給他。”耳邊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陸鈺如同眾星捧月般走到她的麵前，然後單膝跪地。


  “小錦，嫁給我。”


  鑽石戒指在燈光下閃閃耀眼，她望著陸鈺真誠的臉，淚水一點一點積滿整個眼框，還剩下多少時間？連醫生都無法給到準確時間，她怎能為了滿足自己私願，棄他餘生而不顧呢？


  “答應！答應！答應！”


  她猶豫不決的樣子，陸鈺看著除了心痛就是自責，他願意給她所有她想要的，包括一個婚禮……，要讓所有人知道，她蘇韻錦才是他陸鈺的妻子，且是唯一的妻。


  他不能讓她退縮，握住她的手，直接把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戒指如同訂做般符合尺寸，蘇韻錦望著淚水下閃耀的光，最終點下了頭。


  陸鈺起身，薄唇輕貼在她的唇上：“蘇韻錦，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含淚的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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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韻錦的身體狀況最終沒有給陸鈺舉辦婚禮的機會，她身體變得越來越弱，常常睡著不醒，陸鈺幾乎一步都不敢遠離她。


  他說要帶她去國外治療，接受最好的治療，卻忘記她是從國外回來的。


  蘇韻錦害怕去醫院，每次去就是清理肺部汙漬，這種感覺，讓她生不如死。


  靠在愛的人肩上，她覺得就這樣離去，也挺好的。


  “小錦，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陸鈺輕擁著她，望著海平線的太陽一點一點落下，被夕陽渲染的海麵一片紅色：“我發誓，不讓你受一點點傷害。”


  “阿鈺，好好照顧綿綿。”


  “沒有你，我該怎麽好好照顧她，她上幼兒園了，問媽媽去哪裏了，我該怎麽回答她？小錦，別放棄我們，好不好？”陸鈺緊握住蘇韻錦的手，內心說不出的害怕跟驚慌：“我們一起看她長大，不好嗎？”


  “我也想……可我沒有機會了。”蘇韻錦感覺呼吸越來越沉：“你要好好活著，把我們的綿綿好好養大，答應我。”


  陸鈺喉嚨裏哢著團泡了醋的棉花似的，酸得他視線模糊。


  這三年的日子，她怎麽過的，曆曆在目！

  沒有了她，他又要怎麽度過，每一日每一夜？

  “我不要。”他緊緊抱著她：“小錦，我不要。”


  “答應我，阿鈺，答應我。”蘇韻錦用盡最後的力氣抬頭親了下他側臉：“不要讓我走得不安心，讓我了無牽掛好不好？”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海浪的聲音中滲雜著男人壓抑的哭聲……：“好，在綿綿未長大之前，我會好好活著。”


  ——


  蘇韻錦離世後，被葬在陸家墓地，由陸鈺親自刻碑——永遠的愛妻，陸蘇韻錦之墓。


  之後的16年裏，陸鈺一直一個人，直到綿綿滿18歲，他才吃安眠藥結束自己生命，並留下遺言，與妻子合葬。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