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山楂糕
柳二郎站起來解釋道，想看看孩子。
半夜三更孩子都睡覺了，看啥孩子，定是有啥事，肖氏沒戳破他，轉身進了屋。
柳二郎跟著進去，放眼望去，幾塊鋪了褥子的門板上全是孩子，柳二郎呵呵，抬頭朝房頂上望一圈。肖氏白了他一眼，低聲道，「還不漏雨。」隨即又問道:「下雨了，大嫂那木屋漏雨嗎？」
柳二郎想想了想，搖搖頭，「房頂上糊有泥巴，鋪著稻草，但屋子裡會潮濕，秀蓮，你願意住木屋嗎？」
肖氏詫異，嗯？
「明年春天，不管老四考沒考上，我都會給娘提出分家，不管娘答應不答應，我都會搭兩間像大哥那樣的木屋，把你和閨女接回去。」
「秀蓮，你願意住木屋嗎？」
「嗯，願意，只要分出來過，搭草棚子住我也願意。」她領著孩子住娘家一年多了，雖然明面上她娘給村裡人說回來住幫著喂孩子，可村裡人仍不少人猜測她是被婆家趕出來了，背後的風言風語可沒少講，想著想著，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淚水，悄然無息的流下。
柳二郎嘆息，用衣角幫媳婦摸眼淚，順勢摟住她，「不哭，以前委屈你了，你放心，我有的是力氣，以後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委屈，還……還有不會讓你們餓肚子。」
「嗯」肖氏點頭，
「不哭。」
「嗯，我這是高興。」
倆人都不是言語多的人，一顆心依偎另一顆心，相擁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柳二郎冒著小雨趕回去，直接去了他大哥家。
柳柳一家正在吃早飯，昨晚上煮的紅薯。見到柳二郎的到來，柳大郎的眼神黯淡下來，斷親書如魚鯁在喉。
「大哥，你永遠都是我大哥。」他昨晚下地回家，聽村裡人說起萬分震驚，心裡不信，跑回家問她娘，她娘的解釋是怕影響了老四的仕途。他躺床上咋想都不明白大哥咋就能影響到老四的仕途？倒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袋中炸開，他娘會不會把他媳婦孩子也攆出去？有此想法，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跑到肖家表決心，明年開春，一定分家。
還有二弟不嫌棄自己，倒給柳大郎些許安慰，兄弟倆坐著聊半晌，直到雨漸漸停了，柳柳鬆了一口氣，柳二郎起身說去滿生家看看那啥做好了沒。
「二叔，我和你一起去。」柳柳把籃子帶上，向她娘解釋，「滿生叔是木匠，家裡定有不少廢木料，我想向他討些中午煮飯用。」
「嗯，走吧，他家的廢木料多的是，柳陽沒事跟著去看看。」裝一籃子木料多沉，讓他姐弟倆抬著。
柳滿生祖上三代都是木匠，有這手藝，他爹領著他兄弟幾個踏實肯干，家裡在村中也算的上富裕了，一排藍磚大瓦房特彆氣派，院子里蓋有棚子，柳滿生兄弟幾個正在棚里幹活。
見到幾個人來，搬出輪椅，「柳柳，你看行嗎？」這是在他爹的指點下做出來的。
做工精緻，打磨的也很光滑，柳柳笑著點頭讚歎，「真不錯，謝謝你了，滿生叔。」可惜沒有錢打輪子。
「謝啥謝，說起來還是我們沾你的光。」柳老漢把撿出來成塊的廢木角邊料給她們裝上，「丫頭，不夠用再來。」
「謝謝柳爺爺。夠用了」柳柳忽略柳家女人的臉色，再三道謝，然後三人一起回去。
關上門，柳老頭沉臉呵斥，「眼皮淺的，一點廢木料都不舍的，這輪椅裝上鐵輪子能賣這個!」
五兩!柳滿生兄弟幾個都震驚，更別提柳家的女人了，一臉的驚喜與質疑。
「嗯，再做一個，裝上輪子，老大和滿生去縣城賣。」
「那柳丫頭願意我們做……做這個？」房氏一臉不信，自己窮噹噹，把掙錢的門路供出來讓別人掙？傻子才那樣做，她可看出那丫頭精的很。
「娘，還是柳柳提出讓咱家做這個賣，不然也不會咋裝輪子給我們說了。」柳滿生覺的柳柳一家人都不錯，「下午我再去給他家搭個棚子。」
柳老頭贊同，去吧，老大也去。氣的肖氏翻白眼，敢怒不敢言，一窮酸破落戶，還巴結上了。
走在村裡，認識的不認識的，柳柳一律笑眯眯的打招呼，文奶奶讓她的孫子從家裡拿出一個背簍來，「拿著吧，家裡要用的的東西少不了。」
背簍新的，不大不小，特適合她和弟弟這麼大的人背，看樣子是特意為她們編的，柳柳謝過，招呼小文子有空去她家玩，文奶奶就這麼一個孫子，寶貝的很，和柳林一般大，卻去鎮上念了私塾。自己也得快掙錢，送弟弟去念書。
剛下過雨，外面潮濕，母女倆熬了糙米粥，有鍋了，蒸了一些雜麵饃。
柳二郎沒留下吃飯，回了家，柳老漢把他一頓臭罵，想著下午還有活，才讓他進了屋吃飯。
飯後，柳柳和柳陽進山了，有籃子和背簍，摘山楂方便多了。回家時又摘些山葡萄放上面，采些野菜蓋住以掩人耳目。
柳滿生和他大哥已把棚子打好，正準備收拾工具回去。
謝過之後，柳柳裝些山葡萄讓他帶回去，告訴他擠著吃，別吃皮都不酸。
有棚子了，柳柳開始弄她的山楂糕，李氏幾個都幫著淘洗去核，然後加水在罐子里煮熟，拿出事先買的細糖，倒進盆里攪拌。沒有紗布，柳柳找了一塊麻布過濾，之後是冷卻。
柳柳用竹片切了幾塊請大家先試吃，酸甜柔軟，吃了口裡生津，幾個人都說好吃。
柳柳把事先摘的麻葉子鋪在籃子底，用竹片切成幾大塊放進籃子里，明天賣的時候再分解成小塊，柳柳和爹娘商議，暫時定價為一個銅板兩塊。
柳柳讓柳陽兄弟倆給滿生叔和文奶奶家各送一塊，晚飯後，柳二郎來了，柳柳讓他嘗下，柳二郎說好吃，拿到鎮上不愁買。
柳柳讓他給二嬸去送幾塊，柳二郎擺擺手說不用，這是要賣錢的，都吃了咋弄。
柳柳也不勸，反正明天去鎮上還得路過肖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