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以為他死了
顧盛楠看著季清哭成這個樣子，心裏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而且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季清。
之前他是覺得隻要顧司燁死了，最應該高興的人是他才對。可是他現在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難道顧司燁，真的已經被壓得粉碎了？就在這麽一瞬間，他那麽狡猾的人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他心底沉沉，像是壓了一大塊石頭，透不過氣來。明明應該高興的，顧盛楠不斷地催眠著自己，這不正如了自己的意嗎？
他陪著季清坐在海盜船逃離口的旁邊，目光投向墜毀的海盜船。
之前的尖叫聲和呼救聲都消失了，耳邊除了季清的哭聲，海盜船的船體四分五裂，周圍都變得靜悄悄的，安靜的讓人覺得難過。
張隊長命令剩下的警察全部去搜尋墜毀海盜船上的顧司燁。
他可是局長點名要救的，張隊長看著海盜船墜毀的那一刻，覺得自己的飯碗也岌岌可危了。
“快點，去給我搜！那裏！那裏！”他指揮著手下，盡量不放過任何角落。
墜毀的海盜船隻剩下一堆廢墟，船體本身就巨大，這一時半會隻能在邊緣找尋，根本走不到船體中央，也就是下墜前顧司燁站立的位置。
“你真的死了嗎？”顧盛楠無聲地詢問著墜毀的海盜船，當然，他並不指望海盜船回複他什麽。
不會的！他不會就這麽輕易就離開的！跟顧司燁鬥了這麽久，他不會就這麽放過他，更不會拋下季清。
他仿佛已經確定顧司燁還活著，衝著墜毀的船體喊：“顧司燁，我知道你還活著！你快出來！”
季清聽到顧盛楠的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
她猛地轉身，雙手抓住他的手臂，含淚的眸子充滿希冀得望著他：“他還活著對不對？”
她垂眸看下海盜船方向，語氣激動地再次問：“他是不是還活著？”
得不到顧盛楠的答話，她又喃喃自語道：“一定是的！他一定還活著！他不會這麽輕易就死了，我還欠他一條命呢。”
她像是有了支撐力，扶著旁邊的扶梯，連滾帶爬的跑到下麵墜毀的海盜船旁邊。
海盜船的船體比她高，她像發了瘋似的徒手挖船體。
顧盛楠沒辦法回答她，顧司燁到底還活不活著。
他隻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但說實話，他羨慕顧司燁，能得季清這樣真心相待。
他以為季清對誰都是客客氣氣，不遠不近的距離保持著，但到了顧司燁這兒，從今天的反應看來，她對顧司燁是真的有感情。
他也想要有一天，季清能在他死了的時候，這樣呼喊自己，為了他哭。起碼證明他在人世間還有人惦念。
他跟著季清跑了下去，看到季清的雙手因為挖船體而血肉模糊，但她絲毫都沒有感覺到。
她的眼裏隻有這一堆的船體和被埋在這堆船體裏的顧司燁。
“你別挖了！”顧盛楠抓住季清的手，想將她拉開。
季清看都不看顧盛楠，甩開他的手，繼續挖。
但挖著挖著，季清覺得船體份量這麽重，體積又那麽大，顧司燁也根本無從逃脫。
“你快出來！顧司燁，你要是不出來！嗚嗚嗚”季清抽泣著，一下子又哭成了淚人。
剛剛才升起來的希望，又跌落到了穀底。
季清實在不能接受，他怎麽說走就走了？
“阿清！阿清！你冷靜！”顧盛楠強行地掰過季清的身子，雙手捏在她的肩甲處。
季清像是丟了魂一樣，任由顧盛楠晃動，隻一個勁的落淚。
“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季清低聲哽咽著，突然抬眸望著顧盛楠，眼神裏是滿滿的自責和傷心。
顧盛楠低下頭勸著季清：“不是的，這是意外，不關你的事！”
“怎麽不關我的事！他明明是因為我！”季清突然拂開顧盛楠的手，往後退，朝著他大聲吼道。
顧盛楠看著季清完全不顧影響，大哭大吼的樣子，這一刻開始嫉妒起顧司燁來。
他到底何德何能，能讓季清這樣為了他傷心？
如果他這樣死了，有季清惦念，也死得值得了。顧盛楠直到他死，都對他嫉妒，想想真是諷刺，跟個死人計較。
突然墜毀的海盜船一側，突然傳來聲響。
警察們趕緊開始對發出聲音的地方進行勘察，確認是不是人還活著。
“聽到了嗎？他還活著！”季清聽到聲音，一下子欣喜若狂就直奔聲音的方向。
顧司燁撥開一大堆廢鐵，從後邊的水池裏爬出來。
他渾身上下的衣服濕透了，全都貼在身上，他極其狼狽得喊了一聲：“阿清！”
聲音雖輕，到季清是實實在在聽到了。
她一下子喜極而泣，跑到顧司燁旁邊，和警察一起將他拉出來。
雖然身上血跡斑斑，但至少他還活著。
顧盛楠也幫著一起解救他，看到顧司燁還活著，說不出來是什麽感受，既不是高興也不是遺憾。
他的本意也許就是想讓顧司燁看著他得意，而沒辦法作為的樣子吧。
顧司燁被拖出來後，腿腳完全不能動了，季清看著，又紅了眼眶。
顧司燁在水池中，季清的每一句話，哭的每一聲，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會看著她又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忍不住心疼了。
這眼睛哭了這麽久，已經紅腫的非常明顯。
盡管不能動，他一把將季清擁入懷，頭噌著她道：“好了，乖！別哭了。”
他忍著痛，翻過上半身，撫著她滿是淚痕的小臉兒道：“你看，我不是沒事嗎？你再哭，可就成花貓了。”
季清忙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痕，破涕為笑道：“對，你沒事！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說著，她又抽泣了兩下，狠狠的吸了下鼻子。
“你是不是故意的？”季清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看了半響，突然抱住了他哭訴著。
“我哪敢啊！我不是怕你忘了我嘛。”顧司燁劫後餘生，竟還調侃起來。
說話間，他的眉頭就沒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