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隻剩下他們兩個
但這隻能暫時維持平衡,指不定海盜船受不住力,全部的安全繩索突然之間斷裂,這是誰都無法預料的,到時候恐怕全船的人都要被摔死。
顧司燁手緊緊地扶住椅子,另一隻手攬著季清的腰,幾乎是箍在懷裏,她的力道小,船的傾斜幅度大的話,季清根本就拉不住她自己。
“現在該怎麽辦?這樣下去我們誰都別想活命!”被顧司燁指揮,走到另一側的胖子愁著臉開口。
那些剛剛因為船體的穩定,而平緩下來的心,又焦躁緊張起來。
“是啊!怎麽辦!誰來救救我們啊!警察!快來救我們啊!”
呼救聲此起彼伏。
警察們此時也是束手無策,這個海盜船的外形巨大,分量很重,光靠人力很難控製住它,而且也根本不能在下方做救治措施。
“你們別亂跑,現在首要的是要海盜船平衡下來,防止傾斜過度,斷裂所有的安全繩索。”張隊長高聲提醒著船上的人。
但船上的人都人心惶惶,呼救聲哭喊聲以及尖叫聲,一下子就將張隊長的聲音淹沒了。
季清被顧司燁護著,又被旁邊的人挨擠,緊皺眉頭,提醒著顧司燁:“要趕緊想辦法才行,船上那麽多孩子呢!”
她視線受限,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海盜船上整個情況怎麽樣,隻覺得船體還在傾斜,但幅度明顯縮小了。
“我知道。”顧司燁沉思片刻,側身讓開,鬆開了攬住季清的手,“你站到我的對麵去。”
季清雖然疑惑,但照著他的話做了。
“如果你們不要死在這裏,就聽我的指揮,我對麵是安全可以逃生的位置,所以現在先保持海盜船的平衡,女人孩子先走,一個一個慢慢地往這裏走。”顧司燁提高音量,讓開了身子,想讓女人孩子這樣的弱勢群體先離開。
但他最想讓季清先走,第一個離開危險之地。
剛才有顧司燁護著,她沒使上多少勁,現在要站到對麵去,她得使出全力抓緊椅子,全要靠自己的力道支撐住。
但當她聽到顧司燁說的話時,她猶豫了。
而那些船上的人,更是瘋狂,生怕顧司燁的這個決定,會讓他們因為遲了一步,而死在船上。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人人都怕死!你讓她走了,你也跑了,留我們在這裏等死嗎?”
“是啊,我們不信你,除非你讓我們先走!”
“說不定海盜船馬上就要掉了,你們兩個先走,我們後麵的不是沒機會了嗎?”
顧司燁這個提議的本意,是想讓女人孩子先走,但到底是高估了人性。
在生死關頭,所有人根本就不會顧及別人的死活,隻關心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所以這些人沒有聽從顧司燁的指揮,反而你爭我奪地跑到顧司燁的對麵去。
男人的力氣大,幾下就揮開了婦女兒童,奔過來。
還有的人,直接踩在了人身上,扯著別人的大腿爬過來。
海盜船上又亂成了一鍋粥。
季清皺眉,看著滿船的人,都爭著往她這邊過來。
那些女人孩子隻能在後麵緊緊抓著椅子哭泣。
季清心情沒由來的一陣煩躁,人性如此,她應該釋懷的,也應該理解的,但這事就擺在眼前,她還是看不過眼。
“你快走!”顧司燁知道這群人亂了,再不讓季清走,他也沒辦法控製局麵。
沒成想,季清大方的往旁邊一讓,對船上擠過來的人道:“你們先走,我們倆最後走。”
“你!”顧司燁想嗬斥她,怎麽這麽傻,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季清的目光停留在哭得聲音嘶啞的孩子身上。
她一向很善良,他知道的不是嗎?
在這樣的處境下,如果顧司燁讓她自己先走,而船上的人遭難的話,她可能良心一輩子都不會安。
有膽小怕死的,隻看了季清一眼,就往她的旁邊擠過去,也不道一聲謝謝。
所有的人都朝著逃生的地方,一擁而上。
季清被擠得差點摔倒,顧司燁想過去扶,中間堵著一群人,連個空隙都沒有。
“啊清,你沒事吧?”顧司燁目光越過人群,落在站立不穩的季清身上。
季清被猛得一推,身體往後又退了退,朝顧司燁搖了搖頭,“我沒事!”
因為遊客們都往逃生的位置跑,重量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這一塊,船體又開始劇烈傾斜。
急著往船外跑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傾斜嚇了一跳,人往下滑的時候,都死抓著椅子。
更是奮力地往外衝。
有一個小孩子,沒抓住椅子,整個人都往顧司燁的方向掉。
“小心!”季清心都懸了起來。
顧司燁趕緊用腳勾住椅子的扶手,探出一隻手急急攬住了他,才將他固定住了。
那孩子的母親看到孩子被抓住了,也鬆了一口氣,從人群中擠過來,將孩子緊抱在懷裏,連聲道著謝。
顧司燁將孩子遞給那位母親之後,盡量的往後挪。
他後邊的人越跑越少,季清那邊的人越來越多,他隻能往後麵去增加重量,維持平衡。
“你們慢點,一個一個來。”季清擔心地看了眼顧司燁,叮囑著那些心急的遊客。
遊客這會隻顧著自己的命,哪裏還有閑心去聽她的。
慢慢來?
開玩笑,生死攸關的時候,又生機,是自己活,還是別人活,就算是親人還得分親疏,何況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幸好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從海盜船上下去了,船體晃動劇烈,季清也慌了,趕緊推了旁邊的女人和孩子一把。
“你們快走!”看著最後這兩個人從海盜船上逃離,季清這才看向顧司燁。
顧司燁站在接近船尾的地方,而季清站在安全逃離的位置不遠處。
兩人相距甚遠。
遙遙對望。
誰都知道,現在這個處境的危險。
季清可以從這裏逃離,但如果她離開,船體就會失衡,顧司燁就沒辦法從船上逃走了。
望著他仍舊深邃無波的眸子,仿若他對這樣的處境一點都不怕。
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