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忍心讓他不明不白地死去嗎
秦嵐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
夢裏的自己變成了一個吃人的怪獸,嘴巴死死咬著一個人的身體,滿腔的血腥味兒,她還為此感到興奮。
不過等她醒過來之後,她才發現原來這並不是一個夢——她真的咬人了!
“你是不知道,你把人家靳越的肩膀都要出血了。”鄭斐琳比劃著自己肩膀的位置,“大概就這裏吧,都出血了,你牙齒夠利的啊。”
秦嵐臉頰一紅,從鄭斐琳這聽到昨晚的事情,她隻覺得仿佛是個夢,夢中她被荊棘纏繞著身體,她越是掙紮,荊棘刺入得就越是深,最後,她仿佛被拖入了無盡的深淵。然後似乎有種神秘的力量拉扯著她,把她從荊棘裏拉出來了。
“一會你可要好好地謝謝人家呢。”說是這麽說,鄭斐琳眼裏的調戲秦嵐也沒忽略掉,分明就是想看戲的樣子。說完這句話,鄭斐琳看了看時間,“時間也不早了,你收拾一下咱們出發吧。”
“去哪裏?”背後的傷即使上了藥還是十分的疼痛,如果沒什麽事,秦嵐並不想出門。
“去醫院看看啊!”鄭斐琳認真的重複著昨天醫生的話,“人家醫生都說了,傷成這樣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內傷,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才保險。”
本來還笑著的秦嵐聽到這裏就開始有點抗拒了,臉微微撇開,“我不去醫院。”
她不想踏進醫院的門,這輩子都不想。
“那怎麽行,肯定得檢查一下啊!”鄭斐琳瞠目,不知道為什麽秦嵐的表情說變就變了。
“不需要,我很好。”
此時敲門聲響起來,鄭斐琳打住馬上要說的話先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果然是靳越。
“阿越,你來了啊。”鄭斐琳挺高興靳越來的那麽及時,剛好多一個人能勸秦嵐。
“琳姐早,她……”靳越著急著問好,想問裏麵的人好不好,卻在看到裏麵已經坐起來的秦嵐後就及時打住了話。
“你來的正好,”鄭斐琳趕緊把靳越拉了進來,“你來說說,這丫頭說不去醫院!”
果然,一聽到鄭斐琳的話,靳越的表情也變了,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秦嵐,“為什麽?”
秦嵐抿抿唇,“我沒事,不用特地去。”
“沒事?你知道你的傷……”靳越剛想說昨晚自己看到的傷口,是那麽的觸目驚心。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忍了下來,“去看看沒有壞處,給琳姐一個安心也好。”
“對啊嵐嵐,反正人家靳越都來了,你們就去看看。”鄭斐琳也在一旁幫腔。
秦嵐回答他們的,便是把掀開的被子重新捂在了自己的頭頂。
靳越不樂意了,三兩步走上前來就想掀開被子,可是秦嵐也用了力氣抓著,靳越試了兩次無果,便想用武力,鄭斐琳連忙拉住她的手,“阿越,別,她還傷著呢!”
靳越沉默了好一會,終於放開了手。
秦嵐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我沒事,你們別擔心,真的。”
她隻是不想去醫院而已,她真的沒事,她很好。
鄭斐琳仔細想了想,都過了一晚上了,也沒有出現任何大的反應,估摸也是沒事,也不想秦嵐和靳越兩個人因為這事有什麽衝突,也就不強迫秦嵐了。
直到後來,鄭斐琳為她今天的決定後悔了。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她就應該使用武力也要把秦嵐壓去醫院的!
因為秦嵐的拜托,秦嵐受傷的事情除了鄭斐琳和靳越之外,並沒有別人知道。沈呈呈休息了一天,也覺得沒有什麽大礙,決定再去醫院看看陳迎豐。
“那我陪你去吧。”鄭斐琳自告奮勇,靳越也說要一起去。
“不用了吧,還是嵐嵐陪我就好了。”沈呈呈笑了笑,奇怪秦嵐為什麽不在,“嵐嵐呢?”
“哦,她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就讓她休息了。”鄭斐琳如是說。
“不舒服?”沈呈呈聽到秦嵐不舒服就有點擔心了,“怎麽了,怎麽突然就……”
“你別想太多,就……就女人每個月都有幾天內啥嘛。”鄭斐琳急中生智想了個理由,沈呈呈也沒做她想,“是這樣啊,那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秦嵐的姨媽期沈呈呈也是見過的,疼得死去活來的很難受,確實也是反應很大的那一類。
沈呈呈在鄭斐琳和靳越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醫生告知他們陳迎豐已經沒有什麽大礙可以出院了。
“那陳先生,咱們還是先陪你回家拿戶口本吧?”沈呈呈問道,陳迎豐點點頭,車子開始駛向陳迎豐的家,坐在車廂裏,陳迎豐說道:“沈小姐,這次真是對不住你了,害得你也受傷了!”
陳迎豐很是抱歉的看著沈呈呈包紮著的額頭,也知道這是在自己家遇到的襲擊。
沈呈呈擺手,“不要緊的,不過這更說明了,有人似乎不想讓你看到你哥哥。”沈呈呈故意說道。陳迎豐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
以前她不確定,可是經過了昨天這麽一出,沈呈呈的直覺告訴他,陳迎豐肯定知道了點什麽,沈呈呈肯定陳迎豐並沒有說全部的實話。
“陳先生,你老實告訴我,你哥陳鼎豐死前,到底有沒有告訴你什麽?”坐在車裏,沈呈呈發問了。對付陳迎豐這種人,並不需要過高的談判技巧,隻需要動之以情即可。
陳迎豐內心似乎有些波動的,因為這次的突然遇襲。他一個老實了大半輩子的人按理說不應該會遇到這些,可是家裏並沒有丟失任何錢財,很明顯對方並不是來偷錢的一般小偷。
“你哥是死於非命的,難道你就不想查清楚嗎?”
沈呈呈選擇正麵突破他,“陳先生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哥是怎麽死的嗎?你真的不覺得他死得很冤枉很淒慘嗎?他是死於非命的,你難道真的忍心讓你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多個問題問的都是同一個內容,陳迎豐明顯心裏有些壓力了,臉色也因為沈呈呈的突然發難而更加難看。
沈呈呈一直對陳迎豐的態度都是十分禮讓的,突然今天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停地責問,陳迎豐似乎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而且他牽扯到了一單命案,有一個人因為他的死背負了多年的殺人標簽,明明人都已經死了,還要被誣陷他殺人了,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都沒有解開這個冤屈,再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來洗清了,你真的忍心讓他還要背負著你哥的這麽一條莫須有的命案嗎?你真的忍心如此嗎?”
陳迎豐是農村人,他的生活裏從來都沒有這種大風大浪,什麽背負人命的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沈呈呈沒等他理清自己要說什麽,又接著說了,“如果換做是你哥,他現在明顯已經死了,可是有人跑出來說你哥死之前還殺了人,硬是把這個‘殺人犯’的名稱安在你哥哥的頭上,你會能夠接受嗎?”
“這當然不行!”陳迎豐終於反應激烈的反駁。
他們一輩子的農村人,窮是雖然窮,可是他們還是身家清白的人,他們不允許自己家裏有人變成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