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你可真夠狠的
宴會此時已經開到尾聲了,所以登船處並沒有保安在,他們就這樣順順利利地上了這艘客輪。
當上了船後,沈呈呈才發現,腳下的甲板竟然連一絲的晃動也沒有,完全就是跟平常踩在地麵上的那種感覺一樣。
這時她才發覺,原來這艘“豪華客輪”,隻不過是一棟建在涼州河上的建築而已,根本就是鋼筋水泥築造的。
沈呈呈扶著侯小飛的肩膀在船上的側板處艱難的走著。
她想到的是,此刻甲板上都是宴會的來賓,肯定不可能帶著侯小飛去那邊,於是她打算進入船艙內部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能夠盥洗的房間。
不過找過來找過去,沈呈呈每一個能去轉動的房門把手都轉動了一遍,可是卻沒有能夠將其中的任何一扇門給打開。
沈呈呈嬌弱的身軀此刻還拖著一個180多公分的男子,體重可能也是她的一倍,沈呈呈感覺現在自己不知道還能撐下去多久,而且加上侯小飛在自己耳邊不停地發出呻吟聲,手也在胡亂的揮舞著。
幹脆把這個家夥扔在這裏跑路算了!沈呈呈心中惡狠狠地想到,她絕對不是想想而已,說不定下一秒鍾,她就會真的這樣做。
隨著一聲清脆“哢嚓”,沈呈呈手中的一個門把手轉動到了底,門開了!
沈呈呈心頭一緊,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將門給拉開了。
不過眼前的一切,卻差點把她給嚇得個半死。
眼前的這個房間,不,應該說是大廳裏麵,竟然全是衣著晚禮服的客人們,很明顯,這裏才是宴會的中心。
該死,當時隻想到甲板上有人,沒想到船艙裏麵才是宴會真正舉行的地方。
還好現場非常熱鬧,廳中的男男女女此刻有的在舞池中伴隨著優雅的古典樂跳著交際舞,其餘的則站在舞池周圍,端著酒杯與周圍的人們談天論地。
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大廳一側的小門被打開了,而且門口還站著一對看上去狼狽不堪的男女。
沈呈呈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攙扶著侯小飛,緊貼著大廳的牆朝裏麵的衛生間緩緩移動著。
有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就在他們身邊,他驚異地看了這兩人一眼,便把頭扭向了一邊,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到似的。
沈呈呈尷尬地停下了腳步,她伸出一隻手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不過服務員此時已經將頭轉了過去,並沒有看到。
明明離衛生間隻有不到十多米的距離,但是沈呈呈卻像是感覺走了幾十公裏一般,身上都出了一身大汗。
也許是因為現場氣氛太熱,也許是因為這個男人現在和自己貼得實在太緊。
進入洗手間後,沈呈呈才將侯小飛的肩膀放下,將他引到了洗漱台的前邊。
“我說,你可真夠狠的啊。”
侯小飛伸出手,摸索著打開了水龍頭,水柱刷的一聲流出,他不停用雙手捧著水往臉上拍打著。
“那瓶防狼噴霧,不會是你一早就打算拿來對付我的吧?”侯小飛語氣裏帶著一絲憤怒說道。
“怎麽會……誰叫你突然朝我走過來,我這是下意識保護自己的行為……”沈呈呈用幾乎讓人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還不能怪你咯?”
侯小飛語氣略帶笑意說道,此時他還在不停用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部和眼睛,剛才的那種紅腫,此刻已經消散了很多了。
“我……我不知道怎麽說了。”沈呈呈滿懷歉意說道,她站在侯小飛的身後,不安地搓著手。
這間是男女通用的洗手間,好在此時除了沈呈呈和侯小飛之外並沒有別的人進來,不然氣氛一定會更加尷尬。
過了好一會,侯小飛才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轉過身,盡力保持著往日裏那種瀟灑的姿態看著沈呈呈。
不過此時他的樣子卻一點也不瀟灑不好看,他的眼睛還是腫著的,兩隻妖魅的眸子此時都已經腫成了一條縫了。
而且因為剛才沈呈呈噴射防狼噴霧的角度太低,或者說是侯小飛太高,有很多噴霧竟然還噴到了侯小飛的嘴裏。
此時侯小飛的嘴竟然也腫了起來,遠遠看上去就像兩隻香腸掛在嘴巴上一樣。
不過還好,值得慶幸的是,隻是南方的那種小香腸,如果是北方的那種份量厚道的,此刻侯小飛應該就要哭出聲來了。
麵對侯小飛的“帥氣身姿”,沈呈呈卻一點也沒有被撩到的感覺,相反她卻捂著嘴大笑了起來,而且笑得非常的誇張,簡直可以用前俯後仰來形容。
侯小飛看著眼前笑得不可開交的女人,他撓了撓頭,難道這個女人真的瘋了?
還是說,她已經被自己的容顏給迷倒了?
不過當他轉過臉看了看麵前的鏡子時,侯小飛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叫,也沒有對著沈呈呈怒不可遏地發火,侯小飛看完鏡中的自己後,竟然也和沈呈呈一起大笑了起來。
恐怕這是侯小飛這輩子第一次看到自己“最醜”的模樣,上一次看到鏡中的自己長這樣,應該是在遊樂園的哈哈鏡中了。
在這個漆黑的晚上,涼州河上的一艘“豪華客輪”船艙的洗手間裏,一男一女在裏麵就這樣放肆地笑著,剛才所有的不愉快,此時也已經隨著笑聲煙消雲散了。
侯小飛的確是一個孩子脾氣的人,也許剛才還霸道得不得了,下一秒就變得像個流氓一樣好色得不得了。
不過現在,他卻和沈呈呈一起,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兩人冰釋前嫌,從洗手間裏對著鏡子仔細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淩亂的衣服,才一起跨步走了出去。
“沈呈呈,你今晚好像玩的很開心?”
沈呈呈和侯小飛肩並肩剛剛打開洗手間的門,他們發現,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他們麵前,並且對他們說出了這句話。
“你?!你怎麽在這裏?”
沈呈呈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情形之下,遇到了她最最不想遇見的人——她的丈夫,靳氏集團的三少爺,靳起。
靳起身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站在他們麵前,此時他的表情非常冷漠,雖然語氣裏帶著憤怒,不過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看樣子,他應該是自打沈呈呈和侯小飛走進這間宴會大廳,就發現了他們二人。
而且變態的是,他竟然沒有當時就過去質問他們,而是等到這兩人走進了衛生間,自己站在這門口等著。
這下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沈呈呈低垂著頭,此時她的頭發有點淩亂,而且衣服也不是那麽整潔,一隻腿上運動褲的褲腿高高卷起,膝蓋上還有一處傷口。
而看看沈呈呈旁邊的這個男人——侯小飛,頂著一頭更加淩亂的頭發,而且顏色還是非常不羈的銀灰色。
黑色的皮衣隻是隨便披在了肩上,裏麵是一件雪白的襯衣,但是這襯衣的一邊竟然還被撕爛了。
這兩人的造型,和他們麵前西裝革履,成熟穩重的靳起,和靳起身後的賓客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