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是倒了血黴了
四周是如此黑暗,沈呈呈覺得這黑暗就像液體一樣,將自己完全包裹在了裏麵,她想要喊出來,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她想要推開這夢境,手腳卻不能動彈。
呼吸逐漸變得困難了,隱隱約約中,沈呈呈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就這樣結束了嗎?強烈的窒息感奪走了其他的感官,仿佛自己正在墜入那個深淵……
“沈姐姐,你怎麽了!快醒醒啊,護士!護士快來啊,病人快不行了!”
沈呈呈虛弱地睜開一點眼睛,看到了神色驚慌的良子,然後便陷入了昏迷中。
……
長江市場是涼州市城北一處批發市場,離這裏一個公交車站遠的地方是福興街,現在街邊正聚集著一群人們。
這群人有老有少,年輕的有十幾歲,老的甚至六七十歲都有,他們自帶工具,麵前放著各種牌子,有的是“通下水道”,有的是“搬家運貨”。
這群人正是這座城市最下層的組成,他們每天在這裏,等候雇主們上前挑選,為的隻是養家糊口。
而這群人中,有一個60多歲的老漢,手裏正拿著一條項鏈樣的東西看著。
“我說老孫,你城西那邊的工地咋不去了呢,不是聽說一天有兩三百的工資嗎。”老漢旁邊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打趣地問道,其實他的真實年齡可能隻有三十多歲。
但是幹體力活這一行的人,一般都要比那些養尊處優的城裏人更容易衰老,在他們眼中可能看上去二三十的小姐們,可能已經早已過了四五十歲的年紀了。
“嗨,別提了,真是倒了血黴了。”老漢把項鏈急急忙忙地揣進褲兜說,“前幾天不是在拆遷那棟舊樓麽,誰知道剛把承重牆爆破完,裏麵滾出了半截水泥柱子,我們過去一看,這一看不得了,那柱子裏竟然露出了一截人手!”
“你說瘮不瘮得慌。當時就有人馬上報警了,工頭還沒來得及控製,這邊警察馬上就到了,立即把現場給封鎖了。”老漢幹咳了一聲,“這不,工錢都還沒拿到,那麽就停工了。”
“原來是這事啊,我說。“中年男子憨厚地笑了笑,”我聽說當時有幾個實習的小年輕當時都嚇得尿褲子了。對了,那這事後來呢?”
“後來就不知道了,我這幾天都沒看到新聞裏提起過這事,真是奇了怪了。”老漢瞥了瞥嘴,不解道。
“你說,會不會是政府的人把這事給壓著呢,那看來死了那人的身份恐怕不簡單啊。你說是不是?”中年人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
“得了吧,還政府的人呢,不就一屍體嗎,說不定就是那些天天騎著摩托在街上瞎混的那群年輕人搞的事,那幫生瓜蛋子,為了個女人啥事都幹得出來。”
老漢擦了擦臉上的汗。那場雷雨下了幾天就停了,緊接著就是好幾天的豔陽天,明明是初秋,卻熱得跟夏天一樣。
老孫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眼神不易察覺地轉了轉,手揣進褲兜裏,攥了攥褲兜裏的那條項鏈。
而他卻不知道,就在他剛才把項鏈拿出來放在手裏看的時候,對麵街上一個陌生男子鷹一般犀利的眼神已經死死地鎖定了他,那鋒利的目光,讓人在這20多度的豔陽天裏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們兩個,還有你,來,這邊有活幹了。”
這時從街對麵走來了一個大腹便便,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指著這群人中的幾個精壯的中年人說道。
“老板,老板,還差人嗎,算我一個,我工錢拿少一點也成。“老孫看到有活可做了,趕緊跟上那幾個精壯漢子喊道。
發福的中年男子聽到聲音轉過頭,眉毛都擰到一起了,他眯著眼睛,看著老孫問:“你,老大爺你行嗎?”
“咋不行,老漢我別的沒有,有的是力氣。”老孫笑著舉起自己粗壯的手臂說道,“廉頗老矣,尚能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