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如果與就
又是她？！那個紅發女人？怎麽老是陰魂不散的？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出現打斷了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徳亞的呼吸急促混亂，有掙紮的響動。
“放了她！”我憑著敏銳的感覺向聲源揮動雪吻，但是我的判斷居然失靈了！雪吻什麽也沒砍到。
“我又不會幹什麽，你也別白費力氣了，隻要我想，你連我方圓百裏的一個細菌都碰不到。”那是怎樣霸道的語氣！先別說她的話有多驚人，光是語氣就足以讓我半言不出！果然我還是太弱了。
我這樣想。
但是為什麽我總是很自大呢？
我的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和打擊。放下了雪吻。
“快點從這裏出去，慢一點我就恢複這裏的時間流動，讓聖伊梅得早點找到你！”空曠沙啞的假音聽不出一點誇張，忽然覺得她的強大不是任何人能想象的，她是誰？她會站在那一邊？我轉過身，看到黑暗裏憑空多出的一條幽藍色曲線指引著出去的路。
我慢吞吞的走著，滿腹疑惑與挫敗。忽然她又開口了——“不準再見她，我不想看到她為你喪命的那天！”
我徹底鎮住！她在開什麽玩笑！她不會是個冷笑話演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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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到了，菲麗爾和烏還沒回來，連個信也沒有。離預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米修合上計時的懷表，扔一邊在，坐在陰暗處的他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外麵，太陽正值火熱的中午。眯著眼看那些久違的陽光，手伸進裏衣袋裏拿出一個小荷包，捏著裏麵碎碎的東西，他不禁走了神。
閉著眼腦袋裏浮現出無數近在眼前的場景，有笑有哭，有瘋狂有沉默，全是關於她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千年以前就對這麽個性格複雜，莫名其妙的小女孩牽牽掛掛。要是當初安於現狀一直做無所事事蜜糖錦衣的王子，而不是一時腦熱逃出城堡；要是當時逃的方向是北方南方或西方而不是旭日升起的東方；要是當初沒有拒絕有錢人家的收養，而不是哭鬧著掙脫護衛離開；如果…
有太多如果，可是一個也沒有實現，命運就是這樣。
第一次見麵是米修十二歲的時候，那時他還沒有喚醒血統，比女同齡孩子還要矮的個子，微胖的臉蛋，瘦小的身材，怯懦的性格，任誰都不會想到這是血族最強家族尼菲亞家的王子。
當他逃到一個很遠的東方小村子那天，他決定住下，沒錢趕馬車隻有請求別人或硬撐著走的他實在累到了極點。來到從未來過的東方，他覺得王後母親已經找不到他了。他換上幹淨的西方王子衣服，背著一個包袱，裏麵裝著另外兩套逃出來時帶的衣服和一路上收集的各種各樣的一點點錢幣——那就是他當時全部的家當。
東方的一切在他眼中顯得很神奇，而在東方人眼中他的回頭率無疑是最高的。
“喂，小子，過來！”陰暗的小巷中他隱約覺得有人在向他招手，他聽不懂那人說的話，疑惑的走進去不帶半點戒備。
“我說小子。”那人人高馬大，長得凶神惡煞，四周還蹦出好幾個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把膽小的米修抵在巷子盡頭的牆壁上，“穿的什麽衣服啊？這值錢嗎？”
米修緊張的抱著包袱不停搖頭一邊用西方語言表示他聽不懂。
“啪。”一巴掌落下，米修跌倒在地，左臉頰腫的老高，他還是大海般蔚藍的藍色眼中盈滿淚水不知道為什麽東方人出手就打人。
“原來是西域小鬼啊，來到我們的地盤是要給過路費的。”
米修還是聽得一頭霧水。
“看你穿得像個大公子，把你包交出來吧，老子還欠賭坊好多錢呢。”說完幾個大男人伸手就搶起包來，米修驚得大叫，拚命把包護住，那可是他所有的東西！！為什麽東方人和家族裏相傳的不一樣？
“住手！”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雖然聽不懂意思，但那些男人確實停下了，全部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主人。米修也看到了。
那是個女孩子，抱著一隻純白的小貓，不到一米的身高，烏黑的長發搭到腰間，穿著火紅火紅的小絨裝，印得那對眸子也有了紅色，奪目的紅一下子牢牢吸引了米修淚眼朦朧的目光。
“好強”女孩隻是站在那兒，什麽也沒做，米修注意到她的胸前掛著一個銀色小球差點下了個心髒停跳。
女孩慢慢走到米修麵前，一隻手抱貓，伸出胖乎乎的另一隻小手，眯眼笑著：“小哥哥，能站起來嗎？”
她的笑像個小天使，明媚，可愛，聲音也很甜美，就像家族中所說的東方小女孩一樣。可看到女孩身後那幾具沒有任何傷口，死不瞑目的屍體時，米修的眼淚又被嚇出來了，他真的看到女孩什麽也沒做，就是無害的黑色瞳孔中閃過了一絲血色。
米修結結巴巴的用西方語言念叨著：“我沒有，我沒有，沒錢，沒家，沒用，別殺我”
女孩微微一愣，貓長長的尾巴在她臉上掃來掃去，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癢，她咯咯的笑起來，用流利的西方語言說：“我不會殺你的，小哥哥沒家嗎，那來我家府邸住吧，剛好沒人陪我玩呢，白府，我叫白夏，你也可以叫我真名，夏爾維裏斯特。”
居然有一個東方人懂得他們的語言，終於可以有人理解了，米修看到同類的欣喜蓋過了恐懼，他伸出手，拉住女孩的手站起來，那是他們第一次對視，兩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第一次觸碰，一隻小胖小胖的手和一隻略顯修長的手；是故事開始的第一秒
“我叫米修尼，我就叫米修，謝，謝謝你！”
千年過去，時間改變了一切，大海的眸子換成了紅寶石，沒有了清澈，變成了讓人跌進深遠的邃遠。
說話不再結巴吞吐，也不需要蘿莉救正太，或者學習拗口的各國語言。如果真的有威脅到生命的強敵，如果毫無希望獲勝，他也不會抱著頭哭著求饒，也許他會用無比淡然冷漠的口氣說：“殺吧，隨便。”
沒有變的，還是離不開維裏，米修自己也忘了這一千年他是怎麽熬過來，成長起來的。
米修拉回出走的神兒，低頭看自己的手，如果當初沒有愚蠢的追離開的維裏，就不會看到維裏的絕望，就不會讓他們分別千年，他的手上也不會沾上維裏的鮮血。
該死！米修五指插進紫色碎發中，用力一握。最鄙視什麽如果就這種造句了，這個世界很現實的，沒有如果，沒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