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拯救與漠然
地上多出一堆羽毛，簡單的幾抔沙便蓋住，拾起那件獄天使的天使服，套在身上，拿起銀劍，垂頭向牢獄唯一的入口走去。
“才睡這麽一會兒？”一個插肩而過的天使問：“那我去休息了。”
我不言，點頭。
徑直走，這裏這麽多天使遲早會被發現，還是先進去為妙。
“站住！”關著的玄鐵門上打開一塊方形小孔，剛好露出裏麵的一雙眼：“新來的？不懂規矩嗎？裏麵除了巡視的，都不能進。”
我抬頭，直勾勾的盯住他的眼，雙眼開始變幻色彩：“是權天使大人讓我來的。”
一陣沉默，為了以防萬一，我早就蓄勢準備硬攻，現在見這招從爸爸和聖伊梅德那裏現學現賣的招數好像不太管用，我還是動手吧，先下手為強。
“哦，好的。”這下換我沉默了，看著規規矩矩為我打開的大門，心裏不隻驚喜，還有驚歎，手捂上眼睛——它們真的可以這麽神奇？莫名其妙的又獲得一個技能，心中一驚——我不是開了外掛吧！要付錢嗎？
窄小的玄鐵門關上，我的眼前陷入漆黑，看久了光明的雙眼好一會才調整到夜視模式，周圍的景象方才納入眼。
進入黑暗，我總算有了親切感與安全感。
這裏像普通的監獄一樣，隻是沒有燈火，每到柵欄式鐵門後都是用銀質結界做牢房，困在裏麵的血族蜷在球形結界中的一塊鐵板上，上也是死，下也是死，前後更不用說了。
如果說人類的監獄是建給他們自己的，天使的也理應如此，可是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裏為什麽全是血族？這裏陰暗潮濕，沒有食物供給，沒有活動空間，各種各樣的慘象讓我撇開眼沒有想看下去的欲望。
目光順著一個個牢房閃過，生怕看漏了一個而錯過烏。這麽糟糕的環境，烏堅持的住嗎？
找到頂層，當心一點一點沉到穀底時，我看見了找尋已久的烏！
頂層與下麵的都不同，不是單獨一個結界球裏關著一個血族，而是一大群血族擠在一個大結界裏聯通整層樓。著哪裏是監禁，簡直就是聖伊梅得的惡趣味——看他們自相殘殺。為了活下來的隻有吸食同類的血，比起同類的凶殘他們更害怕結界上布滿的銀。
“烏！！！”烏倒在漂浮的鐵板上，四周圍著一大群不懷好意的饑餓血族。他們的談話隔著結界傳出，我一邊著急怎麽進入結界一邊聽著…
“他快死了？”
“好像是啊，這麽重的傷。”
“他袖子裏有什麽東西？”
“拿出來看看！”一個血族俯下身，手探進烏寬大的袖口，一柄金色短劍拿出：“這不會是…”
我揚手一斬，鐵門軟泥似的劃開，直奔結界球霜落雪吻一起上手，用蠻力硬破，這個結界比想象中的堅固的多，這一用力反震得我虎口都裂開了口子，還好終究是劃開了。
這個結界愈合能力也超出了想象，要不是我心急，用上最快的速度衝進去，可能現在已經被夾成兩半了。背後冒出冷汗…
“烏！！！”一把推開烏四周的圍觀者，撲上去，指甲毫不猶豫的挑破手腕湊到烏的唇邊。他的臉白的嚇人，簡直比白紙還要白。血汩汩流入他的嘴中，開始他還有抗拒的表現，沒多久烏突然咬下，疼痛嚇得我一顫。
我的到來和舉動鎮住了在場的其他血族，他們一個比一個驚恐——
“這是烏…會長…”
“連會長都被抓了，血族不會是要…”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皺起眉，一抹手腕，傷口愈合，起身一把搶過烏的短劍，表情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貪生怕死的東西，血族有你們真是恥辱。”
這一罵，有人不服了：“你算那根蔥？你…誒？”他看著我猛地頓住，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怎麽進來的！”
此話一出，周圍像是螞蟻炸了鍋！
“你是來救我們出去的吧！快點打開這鬼東西吧！”有髒兮兮的手伸到我衣服上。
“對呀，快點，我再也不想在待下去了！”一雙又一雙髒手拉上我的衣服，我心中既是覺得可笑又是可悲，可以在人類中混的風生水起的血族卻在這種地方以圍殺同類苟且活著，為了不知何時的重見天日，也許是一輩子出不去，最後死在這裏。
“哼。”我瞬移到烏的另一邊，隔著烏冷冷地看他們那本不應屬於自命高貴的血族的邋遢樣，有那麽一瞬間我握緊了雪吻有種衝上去全部殺掉的衝動，被我極力忍住。
“你到底是誰，到底救不救我們？！”對方怒了。
“我嗎？”我蹲下，脫下獄天使的長袍給烏包紮傷口，銀質還在慢慢吞噬他的血肉，即使我的血也隻能暫且緩緩，一邊包紮，一邊開口：“夏爾維裏斯特…”
“夏爾維裏斯特…”他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開口：“那個雜…”“碰！”話還沒說完，一隻手揮出，那個說話的血族直接被氣流掀了出去，砸在結界上化成了灰。血族們盡數後退。
“烏？”我低頭看睜開眼的烏：“感覺好些了嗎？抱歉，我來晚了。”
“不。”烏扯著慘白的唇笑道：“你來早了。”
“？”
“維裏，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烏長長呼了口氣。
“別說了，我帶你去找一個天使。”當然不會是伊米，這麽出去，聖伊梅得會殺了我們的。我拿出菲麗爾給的吊墜——徳亞奶奶曾是預言師，又是天使，也許她會有什麽方法恢複烏被銀傷到的地方。
抱起烏，說實話，一米六五的女生抱一個一米七八的男生實在很奇怪。
提步向前，衣服再次被抓住：“你不能走，必須把我們救出去！”
我不禁嘲笑，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在我夏爾維裏斯特的世界裏，沒人能跟我說必須，首先弱者就不行！”氣場騰起，好多能力較弱的血族被衝了出去，又剛好掉在快碰到結界的邊緣。沒再理這些可憐蟲，像進來時一樣，空不出手的我直接指揮雪吻霜落撕裂結界，瞬間離開。
牢獄最深處關著徳亞，最深處…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