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殺雞儆猴
“說吧，她都做了什麽好事。”
“老夫人饒命，奴婢也是受二夫人指使的才會在那養神茶裏動手腳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二夫人說隻要表小姐不能給老夫人治病了，老夫人肯定就活不成，所以才對表小姐動了心思，老夫人繞了奴婢吧……”
“你這刁奴在胡說什麽，你到底是收了誰的好處讓你這麽來誣陷我！”容二夫人有些慌了，她掙紮著起身要去抓香悅，卻被老夫人的人攔下了。
“你還不願承認嗎？”容老夫人聲音低沉，前所未有的嚴厲，這些人想要害她也就算了，竟然算計到林沐沐頭上來了，這是她絕不能容忍的！
容二夫人哪裏敢認，若是認了日後她還有出頭日嗎！“老夫人，我是被冤枉的啊。”
容老夫人閉上眼，不想再看見她。“拖下去。”
容二夫人一怔。“老夫人，你不能，你不能……老爺你快跟老夫人說說，我是被冤枉的啊老爺！”
容世昌看向老夫人，卻對上老夫人那雙似能看透一切的雙眼，他心口一震到喉嚨的話瞬間哽住。
兩個粗壯的婆子進屋將容二夫人往外拖。“老爺救我，老爺救救我啊……唔……”兩個婆子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用帕子把她的嘴給堵住了。
看著被拖走的容二夫人，容瑾滿是心驚。
“祖母，你怎麽能這麽對母親！？”
容老夫人看向容瑾的眼神也充滿了涼意。“你是想跟她一起被逐出容家嗎？”
逐出容家！
容瑾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若是被逐出容家，那她還談何名聲，那個人又還會跟她在一起嗎？！
瞬間的遲疑後她繃著身子閉上了嘴。
“母親，若是查清那些惡事都是張氏所做，不用母親開口我也會將這個毒婦休了！”容二夫人被拖下去後，容世昌一臉鄭重道。
容老夫人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嘲弄的笑意。“我累了，我那院子被你們廢了，今後我就住在這裏，在族老到西京之前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攪我，都走吧。”
“母親……”容世凡站起身。
“都走！”容老夫人聲音拔高了一分。
容世凡無法，是微微頷首後轉身出了屋子。
容氏凡一走，其它人也陸續的跟著離開了屋子。
很快，屋內就隻剩下黃嬤嬤，林沐沐和容老夫人三人。
從屋內出來後林沐沐就沒有吭聲，隻安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知道容老夫人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林沐沐攙扶著進屋內的床上坐下。“外祖母累了，一會兒吃了藥後就歇下吧。”
容老夫人緊緊攥著林沐沐的手，好像這樣能讓她心裏好受些。
“我年輕時是個好強的，跟著你外祖父東奔西走將容家的生意慢慢壯大，我也算是強勢了大半輩子，幹倒過不少想要壓製容家的對家，這麽多年來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能咬牙堅持克服，可沒想到大半個身子入土的時候，卻被自己用心血養育的親人如此算計。”
容老夫人低垂著眼簾，裏麵掩蓋無數的哀傷，有什麽比被自己信任的親人迫害來得更傷人的。
可即便是這樣，容老夫人還是對他們心軟了，隻懲戒了容二夫人，讓人放火燒院子的事又哪裏是容二夫人一個人做得到的，容大夫人管理後院多年，可以說到處都布滿了她的眼線，別說是潑油放火這麽大的事，就是有人在容老夫人院外打個噴嚏她都能清楚的知曉。
容大夫人知道，容世凡又怎會不清楚……
而且這事真的隻是容二夫人一個人的主意嗎？說這其中沒有容世昌的手筆林沐沐是不信的。
她想，這些容老夫人心裏都是清楚的，隻是不願意再去深想罷了。
那日丫鬟給她端養神茶上來時她就察覺出不對勁了，之後她便跟容老夫人將計就計準備除了這背後作妖的人。
或許在那之前容老夫人心裏還是抱有一些希望的，隻是沒想到結果隻會讓她更失望。
“我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等到族老來了給他們分家後我就跟他們回青城罷。”
回青城養老，眼不見為淨也不是件壞事。
“青城是個好地方，到時候我沒地方去了就去青城找外祖母讓外祖母養著我。”
聽她這麽說，容老夫人臉上的哀色少了些。“青城的兒郎不比西京的差，你若想去到時候外祖母給你在青城找一個好兒郎。”
“好。”
“容老夫人該吃藥了。”巧巧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林沐沐伺候容老夫人吃藥後，哄著她睡下才退出了屋子。
“大小姐，你的身體沒有大礙吧？”巧巧跟在林沐沐身後、進了隔壁的屋內。
林沐沐搖搖頭。“我能有什麽大礙，那點小伎倆我還不放在眼裏。”
巧巧端了熱水進屋，林沐沐洗漱後準備再眯一會兒，剛到床上坐下門外就響起丫鬟的聲音。
“表小姐，大少夫人院子裏的半夏求見。”
聞言，林沐沐看了看窗外天還是黑的，這大晚上的來找她做什麽？
許氏在容家就跟隱形人似的，林沐沐到是相信對容老夫人下手的事她是沒有參與的，思及此，她讓巧巧把人帶了進來。
“表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少夫人吧。”半夏一進屋就紅著眼圈到林沐沐跟前跪下。
“你家少夫人怎麽了？”
“剛剛少夫人突然吐血之後就不省人事了，大晚上的我們也不知到何處去請大夫，還請表小姐過去給我們少夫人看看吧。”
林沐沐想到許氏那雙對這個世界毫無眷戀的臉便站起身讓巧巧為她更衣。
“我去看看吧。”
“表小姐要去何處？”剛一出門，黃嬤嬤就過來問道。
“是表嫂有些不舒服，夜裏不好請大夫我過去看看。”
黃嬤嬤點點頭。“表小姐小心些，夜深露重可別冷到了。”
“嗯，沒事的。”
林沐沐說完便出了院子。
雖然今晚容府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但在容世凡他們離開後容府便陷入了一片沉靜中，許氏住的院子相對較遠，一路走過去隻覺越來越靜，耳邊隻剩下鞋底跟青石路麵摩擦的聲音。
許氏的院外一片漆黑，隻有半夏手中的燈籠散發出來的些微光亮，一整個院子就像是籠罩在一個暗黑的巨獸口中一般。
“快，去告訴孫嬤嬤，表小姐過來了。”
“是。”
林沐沐進了院子後，直接被帶到許氏屋內。
孫嬤嬤從屋子裏走出來到林沐沐跟前福了福身。
“表小姐，您快去給我們少夫人看看吧，她，她也實在是個可憐的人……”
林沐沐看她們這樣子，猜測許氏的情況怕是不好，她也不耽擱時間，直接走進內間。
還沒到九寒天，許氏屋內就燃了炭盆，整個屋子都被熏得暖融融的，不過燒炭盆取暖很危險，林沐沐看窗戶是密閉的還是走過去將窗子打開了些。
“今後燒炭盆的時候一定要開窗，不然很危險。”
“是，老奴記住了。”
許氏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若不是棉被微微隆起她都察覺不出被子裏還有個人。
在看清楚許氏模樣時，林沐沐都愣住了。
她記得她上次來時許氏已經很虛弱了，可沒想到她現在會消瘦成這般模樣，在她的鬢間已經生出了許多白發，任誰見了都不敢相信她隻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
她麵上更是蒙上了一層青灰色，就像是一個死人。
林沐沐給許氏診脈，一探脈她的眉頭就擰到了一處，這脈象怎麽跟容老夫人之前病重時這麽像呢。
診脈後，林沐沐從藥箱中拿出銀針刺入許氏頭上的穴位，許氏的脈象跟容老夫人很相似，但又有些許不同，所以在治療時方式也會有所不同。
銀針落下，林沐沐讓丫鬟拿了紙筆來寫了一張藥方。
“拿著方子到容家的藥房去取藥回來，就說是老夫人要的。”許氏在容家跟隱形人沒差別，若是以她的名義去下麵那些慣會捧高踩低的下人不一定會給藥。
半夏明白林沐沐的用意，紅著眼圈道謝後拿著藥方去藥房了。
“上次我給表嫂看診後開的藥方吃過後表嫂也沒有半點好轉嗎？”之前她給許氏看診過，雖然許氏當時的情況也不太好，但吃了她的方子後雖然不能馬上恢複得跟常人一般，但至少不會更加惡化，看許氏現在的樣子情況可比之前差太多了。
“好轉了的，那段時間少夫人看著氣色都好了不少，可近來不知怎麽的，少夫人夜裏就極難入睡，要點安神香和養神茶才能勉強睡上片刻。”
聽孫嬤嬤這麽說，林沐沐看向桌上的香爐，篆刻著荷花的香爐內此時正冒著嫋嫋白煙，剛進來的時候因為炭盆的味道太大，她到是忽略的焚香的味道。
她湊近香爐聞了聞。“這是沉木香？”
“是，之前換了好幾種香，後來少夫人選了沉木香，說是聞了之後精神能好很多。”
聞言，林沐沐腦海中猛的閃過什麽。“表嫂喝的養神茶呢，拿來給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