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亂兵臨城
“也就是說，楊大人是吸入了我撒出去的毒粉才被毒害的對吧？”
宮女快速抬頭看了她一眼，才點點頭。“是。”
“皇上，不知之前驗屍的仵作是如何判定楊大人是中毒身亡的？”林沐沐轉向昭和帝問道。
昭和帝看了李安力一眼，李安力會意讓人去傳驗屍的仵作到大殿來。
很快，仵作就來了。
“你說說你的驗屍結果，楊大人是如何中毒身亡的？”
“是皇上，微臣發現楊大人唇齒發黑，胃中留有大量的毒液，是以楊大人是服毒而亡。”仵作道。
宮女一聽臉上閃過一抹慌張。“對，對剛才奴婢說錯了，林大人是用藥粉將楊大人迷暈之後給他灌下毒藥，毒死楊大人的！”
昭和帝眼睛眯了眯，冷冷的掃了那宮女一眼。
“皇上，這宮女剛才明明說楊大人是中了我的藥粉身亡的，現在聽了仵作的說辭後又反口了，這人分明就是有問題！”
“不，不是的皇上，因，因為當時距離比較遠，奴，奴婢心裏又害怕極了所以一時記岔了……”
“你用藥粉先將楊大人迷暈，再對他灌以毒藥將人毒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她當時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一時記錯也不是不能。”昭和帝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林沐沐幽幽開口。
林沐沐知道今天昭和帝說什麽都要咬死她的罪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好在她找到了楊大人真正的死因！
“皇上，若此人並非是中毒而亡，那是不是就能證明微臣是清白的？”
“仵作都已經驗明，又如何會不是中毒而亡？林沐沐你就不要再狡辯了！”
“皇上，微臣可以證明他確實不是中毒而亡。”林沐沐說著轉身將屍首的嘴巴捏開。“屍首的口齒之所以會發黑，的確是因為上麵沾了毒素，但這毒素卻是在人死之後給灌進去的，隻要用刀將舌頭切開便可看出，黑色的毒素隻存在於表麵，凶手給屍首灌進去的是一種極其烈性的毒素，這種毒素若是入活人口，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侵蝕整個人的唇齒，讓唇舌化為一灘血水，皇上若是不信，可找幾隻老鼠老試試便知。”
“再有，若是毒素入口，不可能不過喉管，皇上可以看見，這顆腦袋是平整的被砍下來的，下麵的皮肉雖然已經腐化，可卻沒有被毒素侵蝕的痕跡。”林沐沐說著，抱著那顆腦袋走到昭和帝跟前，將脖子那部分舉到他眼前。
“嘔！”
昭和帝強壓著惡心，揮手叫她把腦袋拿開。
“那你說，楊大人是怎麽死的？”
“是被高手砍斷了腦袋斃命的，眾所周知，微臣手無縛雞之力可沒有能耐一刀就能將楊大人的腦袋齊根斬斷，當日微臣進宮為太後看診，之後離開時這宮女不知為何突然將微臣帶到偏僻的地方意圖對微臣動手，事後微臣逃脫，一直躲藏直到遇見了馬副統領才得以出宮，當時出宮回府的馬車還是馬副統領為微臣準備的，敢問皇上，若說微臣是用馬車將屍體運出皇宮的，那提供馬車的馬副統領是不是也是微臣的同夥了！？”
站在殿中的馬副統領聞言忙走到殿中跪下。“皇上，微臣冤枉，當時微臣看林沐沐深夜一人這才好心讓人準備了馬車給她的，馬車上為何會出現楊大人的屍首微臣是一點都不知情的！”
“皇上，這宮女分明就是在說謊。”
宮女神色有些慌亂的連連磕頭。“皇上，奴婢真的不敢有半句假話，還請皇上明查啊，當時，當時奴婢真的離得比較遠，沒，沒有看清楚……”
“你說的話顛三倒四出爾反爾，如何能讓人相信你說的話？”
昭和帝繃著一張臉，麵上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看著林沐沐的視線漸漸發沉。
林沐沐在皇宮中生死一線，禦王府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明陽走進書房來到趙玄淩身邊低語幾句。
趙玄淩黑眸微抬。“把人帶進來。”
“是。”
不多會兒，一個全身都籠罩在一件黑色披風下的人影走進書房。
明陽將人帶到後便退了出去。
來人看書房門關上，便伸手將頭上的帽子脫下，露出披風下的臉來。
“如果本王沒有記錯，新月公主此時該在行宮才是。”趙玄淩麵無表情看著南宮傾城，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半點起伏，似乎對南宮傾城的到來沒有半點驚訝之意。
南宮傾城看著趙玄淩展顏一笑。“看樣子禦王知道我會來。”
“公主有話直說。”
南宮傾城走到趙玄淩跟前，身體正想往趙玄淩身上靠邊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森寒氣息。
她動作生生的頓住，老實的找了張凳子坐下。“禦王既然知道我會來，那也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本王不知。”
南宮傾城也不想在繞彎子，直接明朗的道：“西楚也覺得跟昭和帝比起來，禦王才是更適合帝位的人選，如今禦王在百姓中呼聲如此之高，難道禦王就不想……若是禦王願意，我們西楚願意助禦王一臂之力。”
趙玄淩輕輕的扣動桌上的茶杯，南宮傾城的話依舊沒有讓他有任何情緒波動。“所以你製造宴會上的刺殺，更是讓人煽動東晉的百姓想要攪亂東晉的水，好讓西楚坐收漁翁利，這算盤，打得是不是也太響了？”
對於趙玄淩知道事情的真相，南宮傾城半點都不意外，她看上的男人又豈能是泛泛之輩。
“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禦王，禦王年輕有為戰功赫赫，隻要你願意……”
“本王不願意，明陽，送客。”
南宮傾城麵色一變，沒想到趙玄淩會拒絕得這麽幹脆！
“我不相信王爺就沒有過那樣的野心！”
趙玄淩這回連個眼神都沒再給她。“若是本王想要的，本王自己會取，還輪不到別人到本王跟前指手畫腳。”
南宮傾城眉頭一擰，不過很快她便輕笑出聲。“水已經攪渾了，那我就等著看看王爺如何在這渾水中半點不濕身了。”說完，她戴上帽子，轉身出了書房。
“王爺，這些西楚人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還真以為是十幾年前能在東晉指手
畫腳了！”
“宮裏情況如何？”
明陽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王爺放心，林小姐很聰明一直到現在皇上都沒能定她的罪。”
聞言，趙玄淩唇角淡淡勾起。“她到是不傻，城外呢？”
“人已經快到了。”
“嗯，等著，會有人比本王更著急。”
“是。”
南宮傾城很快就從禦王府回到了行宮。
昭和帝雖然派人在行宮外守著，但那些人要能攔得住她，西京現在也不會亂成這樣了，這些動亂至少有一半是她的功勞。
“傾城回來了，怎麽樣，趙玄淩可答應了？”南宮琮看南宮傾城歸來便急聲問道。
南宮傾城脫了披風到椅子上坐下。“沒有。”
“沒有！？他拒絕了！？”南宮琮不自覺拔高了聲音。
南宮傾城瞪了他一眼，南宮琮忙壓低了聲音道：“為何，難道他不想……”
事情沒有辦成，但南宮傾城的心情看起來卻是不錯。
“或許他根本就不需要我們。”
“什麽意思？”
南宮傾城眼中的笑意更大了。“我看上的男人，想要做什麽自然有他的打算，不需要旁人為他操心，我們且等著看戲就是了。”
……
皇宮大殿內。
昭和帝負手不語。
“皇上，楊大人的死因已經查明，還請皇上還微臣一個清白。”
“雖說楊大人的死因存在一定的疑點，但楊大人的屍首出現在你坐的馬車上，你也不能完全擺脫嫌疑，林沐沐若是你如實告訴朕到底是誰殺了楊大人，朕就對你從輕處理。”昭和帝看著林沐沐眼底閃著精光。
林沐沐的心漸漸下沉，昭和帝這是說什麽都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了，除非她說楊大人的死跟趙玄淩有關，不然她就是說破了天昭和帝也能當做沒聽見。
“皇上，微臣對於楊大人的死一無所知，還請皇上明查。”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認罪了。”
站在殿中的大臣們也覺出味來，按理說話到了這個份上，林沐沐的嫌疑差不多該洗脫了，皇上該嚴審的該是那說謊的宮女才是，可偏偏皇上卻咬著林沐沐不放……
他們想到起初昭和帝說的話，便沒人敢在這時候做聲了。
大多數人不敢做聲，但還是有人不怕死敢站出來。
“皇上，微臣以為應該從嚴調查這說謊的宮女才是。”
昭和帝看向站出來的人眼尾的紋路深了一分。“威震將軍覺得是朕冤枉了林沐沐？”
藍震博擰著一對粗濃的眉頭，完全不畏昭和帝脅迫的朗聲道：“剛才林大人已經驗過屍了，確定楊大人並非是中毒身亡而是被人斬首斃命，微臣以為憑借楊大人的武功，就林大人這樣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做到，還請皇上明查。”
“皇上，皇上不好了，城內湧入了大量的亂民說，說……”昭和帝還沒開口，一個禁軍神色匆匆到大殿外道。
“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