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是啊,陶將軍,虎毒不食子,本王實在無法對自己的兒子下手。薰兒是本王的最愛,本王也不忍心,既然不知道如何抉擇,就讓老天來抉擇吧!”南宮博一副為難悲痛的樣子,看著陶精忠的眼中甚至帶著一絲祈求的神色。
“那好吧!”陶精忠好似終於妥協了,朝一旁伺候陶熏的一個奶娘道,“你去準備一個罐子!”
“是!”奶娘出了大廳,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中抱著一個瓦罐子。“王爺,將軍,準備好了!”
“我來看看!”劉昱不放心,走到罐子旁邊,將罐子打開看了一眼,見裏麵有兩個木牌子,還故意拿出來翻看了一番。
“劉昱,這是怕本將軍使詐?”陶精忠嘲諷的瞪著劉昱,對這個陰損的小人沒有一絲好感。
“陶將軍,不是我不放心,而是怕將軍府的下人藏私,據我所知,這個婆子應該是王妃的奶娘吧?”劉昱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確在防著陶精忠。
“看完了嗎?”陶精忠站起身,走到罐子邊,“有問題嗎?”
“沒有!”劉昱走到南宮博身邊,趁陶精忠不注意的時候在南宮博的手中按了一下。
南宮博會意,這招是他們用得最多的招數,從小兩人配合默契,用這招忽悠了多少人都不知道。
南宮博走到罐子邊,仍然一副沉痛的表情,然後才為難的將手伸進了罐子裏,磨了半天,終於摸出了一個木牌子,然後悲戚的翻開,“陶將軍,我?”南宮博話沒說完,本想安慰陶精忠,待看清木牌上的名字,驚得愣在了當場。
“王爺,是誰?”陶精忠卻信心滿滿的凝視著南宮博,劉昱以為他不知道,剛才他在翻看木牌子的時候,故意在一個木牌子上用內力劃了一道痕跡,想用這招蒙蔽他,太小看他了。
“哎,陶將軍,我們剛才忘了先聲明,抽出來的人是救還是放棄!”南宮博將牌子交給了陶精忠,上麵赫然寫著陶熏的名字。
“這還用問,抽出來的當然是要救!”陶精忠粗大的嗓門高聲一呼,透著威嚴和不容置疑的霸氣。
劉昱也沒想到,抽出來的會是陶熏,他剛剛明明在甘薔的牌子上做了手腳的,難道南宮博會錯了意,應該不會啊。
“陶將軍,我覺得應該重新抽一次,這一次,抽出來的人便救,沒抽到的人舍棄!”劉昱聽明白了南宮博的意思,順著南宮博的話說。
“好,就再抽一次!”陶精忠有些不耐煩的坐在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南宮博將牌子放到了罐子裏,然後重新將手伸進去摸了半天,這才將牌子拿了出來,一看,直接愣在當場了。
劉昱立刻湊上來看,當看到陶熏的名字時,也不敢置信的盯著牌子。
陶精忠不耐煩的走到兩人身邊,從南宮博手中搶過牌子,看到陶熏的名字,大笑了三聲,“哈哈哈,看來,老天爺心疼我的女兒!王爺,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一個聰慧的孩子收養,!”
劉昱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南宮博拉住了。南宮博搖搖頭,示意劉昱不要再說。
陶精忠盯著南宮博,目光裏透著威脅的意味,“王爺,把解藥拿出來吧!”
“好!”南宮博不舍的將一個盒子遞給了陶精忠,然後神色沉痛的輕歎一聲,“薰兒能得救,本王很欣慰!陶將軍說得對,孩子本王可以收養!”
陶精忠拿著解藥大步走出了大廳,根本沒理會身後那個虛偽的男人。
“王爺?你真的就這樣算了?”若是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他劉昱也就枉為京城四公子之一了,隻是,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陶精忠又是如何動的手腳呢?
“還能如何,抽簽的辦法是我們提出的,抽到的結果我們就必須認,隻是,那解藥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南宮博唇勾起一絲冷笑,伸出手掌五指張開,裏麵赫然有一顆黑色的藥丸。
“王爺,你?”劉昱和南宮博合作多年,隻需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意思,看南宮博手中的藥丸,他便知道,南宮博早就將藥丸掉了包,陶精忠拿走的藥是假的。
“你去將藥交給一個可靠的人,然後假裝是下毒之人,逼他交出兵權!”陶精忠要逼他,他南宮博又豈是受人威脅之人,陶精忠自以為控製了兵權就可以拿捏他,還設下這個毒計想讓他斷子絕孫。他不需要再留著他了!
“王爺大智慧!”劉昱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南宮博的陰毒,以前的南宮博裝出一副仁義懦弱的樣子,所有的壞事都讓他去做,甚至故意讓他和陶精忠鬥,而他牢牢掌控著他們。如今,陶精忠對他不再忠心,他便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陶精忠,至於陶熏,恐怕從來都是他的棋子而已。
奶娘抱著罐子回到屋子裏後,將罐子裏的兩塊木牌都拿了出來,上麵赫然都寫著陶熏的名字。之後,奶娘又從袖子裏拿出一塊木牌,上麵寫著甘薔的名字。沒錯,剛才,在南宮博和劉昱慌神的一瞬間,奶娘把罐子裏的木牌子都換成了陶熏的名字。所以,無論南宮博怎麽抽,隻能抽到陶熏的名字。
不過一刻鍾,陶精忠再次返回到大廳,怒目瞪著南宮博,“王爺,我女兒為何還沒醒?”
“什麽?”南宮博故作驚訝,說實話,以陶精忠的智商,真的看不出他的表情是真是假,“這怎麽可能,不是你說那是解藥的嗎?”
“解藥是假的!”陶精忠此時也想不出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藥是他找人弄的,解藥也是他事先準備好的,可為何陶熏仍然昏迷不醒呢?
“這,這可怎麽辦才好?”南宮博慌亂的在大廳裏轉圈圈。
陶精忠噌的轉身走出了大廳,穿過幾道回廊來到陶熏的房間,此時陶熏的奶娘正守在陶熏的身邊,沉寂擔憂。
“解藥是假的,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陶精忠怒氣衝衝的走到奶娘身邊,不是他不信任這個女人,實在是找不出任何問題。
“肯定是南宮博偷換了藥!”奶娘站起身,眸色幽暗,不同於尋常的恭敬,此時的她全身散發出一股淩然之氣,冷如冬日的寒冰。
“對,一定是他!”陶精忠轉念一想,剛才解藥隻經過他,奶娘和南宮博的手裏,唯一可能偷換解藥的隻有南宮博,“這個畜生,竟然要害死我的女兒!”
“我現在就去找鬼醫,你守著薰兒!”奶娘的神色隻有停留在陶熏身上時才會出現一絲柔和,在臨去前,眷念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靜沉寂的陶熏,“南宮博肯定會有後招,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陶精忠投給奶娘一道關切的目光,然後才看向陶熏。
林府荷香園中,甘芙一大早就被林媚等人從被窩裏給拉了出來,先是沐浴,然後淨麵,上妝,整整忙了兩個時辰,才穿戴好。
林老夫人親自給甘芙梳頭,梳得很仔細,每一梳都帶著對她未來生活的祝福。
後來是林朗親自將她背出了林府,送上了花轎,整個過程,她因為蒙著蓋頭,看不清外麵的人,隻聽見耳邊是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和此起彼伏的喧鬧聲,祝福聲。
花轎顛簸了半個時辰終於落下,一隻白皙袖長的大手放在了她麵前。
“芙兒!”文斐一身大紅色喜服,和甘芙的喜服是一套的,血蠶錦的麵料,上麵用金蠶絲繡了四爪的螭,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會騰空而起,駕雲歸去。
甘芙將手放在了文斐的手中,立刻被握住。她能感受到,文斐的手微涼,但是卻很有力,握著她的小手,力道不重不輕,剛好將她牢牢的抓住,卻又不會弄疼她。
她看不清方向,隻能跟著文斐的腳步,蓋頭下麵,兩雙同色係的布鞋上麵分別繡著鳳和螭。
周圍的聲音很嘈雜,但卻能聽見,都是羨慕和祝福的話語,尤其是許多圍觀的百姓,都在為他們這對有情人祝福。
今日的證婚人是南宮澤,雖然他和文斐是同輩,介於他是皇帝,做證婚人再合適不過。
其實最合適的人應該是南宮禦,以文斐那麽小氣的性子,怎麽可能讓南宮禦來做證婚人。至於他的母親,自從為定王守靈後,就再沒出來過。
所以,他們這對新人是最奇怪的,因為沒有長輩在場。
禮官高喊三拜之後,文斐和甘芙在喜婆的陪同下進了洞房,之後文斐便出去應酬了,隻留下寂靜的新房裏獨自坐在床邊的新娘。
“大嫂?”文丹今日也換了一身喜慶的衣衫,襯得她麵色更加紅潤可愛,兩個小酒窩特比明顯。文丹看甘芙定定的坐在床邊,心裏在幻想自己成親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不自覺的就想到洞房花燭夜,然後就想到上次和安遼那一個青澀的吻,立刻羞得滿麵通紅。
“文丹,是你嗎?”甘芙聽聲音估計是文丹,不過,還是不確定。
“是我,大嫂!”文丹走到甘芙身邊,仔細看著甘芙身上漂亮的喜服,滿眼的羨慕和期待,“你身上的喜服真漂亮,將來我成親的時候也要這樣漂亮的喜服。”
“你放心,你哥哥一定會給你準備最漂亮的喜服!”因為不能掀開蓋頭,甘芙隻能隔著蓋頭跟文丹聊天,兩人聊的最多的就是關於婚禮的東西。
“郡主,新娘子要休息,您還是先回去吧!”喜婆見兩人聊得歡,怕甘芙會累著,於是勸解。
“那好吧,大嫂,我先走了,你和大哥一定要幸福哦!”文丹笑眯眯的起身,不舍得走出了新房。
甘芙聽到文丹的話,突然生出一股悲傷,好像是臨別贈言一般,讓人心裏不舒服。不過,文丹的話隻是很普通的祝福的話,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文丹走後不久,文斐就回來了,揮退了新房中伺候的人,文斐緩緩踏步走到床邊,拿起一旁的一杆金秤挑開了繡著一對金鳳的蓋頭。
蓋頭飛起的那一刻,下麵那張美輪美奐的臉一點一點的從紅色的幻影中露了出來,文斐此時的心是緊張的,好似在拆一個禮物,滿心的期待,裏麵到底是什麽樣讓人驚喜的禮物。
待蓋頭全部飛舞起來,甘芙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終於呈現在他眼前,文斐緊張的心怦然跳動,為那雙靈動魅惑的眼眸,為那張晶瑩剔透的小臉,為那泛著紅潤光澤的櫻桃小嘴,更為喜服包裹下玲瓏婀娜的嬌軀。
文斐微微一笑,很滿意蓋頭下驚世駭俗的絕美容顏,還有那抹隻為他綻放的傾城微笑。
兩人雖然早就有了夫妻之實,但是,洞房這一天卻讓甘芙終生難忘。文斐不知從何處找了一本西域流傳過來的春宮圖,他甚至還找了一套西域風情的薄衫,逼著甘芙穿上了。
也許是那套衣衫布料太少的緣故,將甘芙的姣好身姿和隻屬於她的美麗都呈現在文斐麵前,那一晚,文斐很激動,很賣力,拉著甘芙嚐遍了春宮圖中七十二種姿勢,累得甘芙三天後才從新房中走出來。
攝政王府中,南宮禦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獨自承受著比淩遲還痛苦萬分的折磨,守在屋外的墨言和陳先生,雖然聽到屋子裏慘痛的悶哼聲,卻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情之一字,當局者迷,旁觀者沒有發言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