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小氣的男人
文斐沒有帶甘芙回林府,而是回了定王府,回去後,便抱著甘芙睡了。
甘芙一直到傍晚時分才醒來,醒來睜開眼,便看到了文斐那張放大的俊顏,心裏瞬間被溫柔和幸福填滿。
“醒了?”文斐低頭看著懷裏正微笑著凝視自己的人兒,唇角一勾,也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你怎麽回來了?”小腦袋拱了拱,甘芙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文斐的懷裏,貪婪的吸收著這種久違的親近和寧靜。
“我想你了!”文斐在那光潔的額頭輕輕的的印上一吻,奈何那絲滑的觸感太美妙,讓他無法自持,薄唇一路向下,擒住了那張還有些蒼白的雙唇。
將近一個月的分別,又發生了昨天的事,甘芙對文斐的思念也全部湧了出來,雙手環上了文斐的脖子,身子也靠了上去。
衣衫褪盡,文斐急切地,猛烈的表達這一個月的相思和溫柔。
甘芙能感覺到文斐帶著一分隱忍的怒氣,那是在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女人和別的男人相擁而眠之後的包容,雖然她很想解釋,但是她知道,文斐對她的愛已經超越了簡單的占有。
冥河的這一次洪水奪取了上萬人的性命,這還是第一天事發後尋找到的屍體,許多人都沉入江底,直到七天後才找到屍體,還有人根本連屍體都找不到。後來根據戶部統計的失蹤人口加上死亡人數,總共是五萬七千多人。
第二天,朝廷就派了當朝丞相沈傑全力賑災,一方麵安撫死亡人員家屬,一方麵動用官方的力量尋找失蹤人口。
“文丹和安遼去救災去了,也不知道情況怎樣!”甘芙躺在文斐懷裏,一頭黑發全部披散,身上穿著一件鬆垮的睡袍。
“洪水之後必定會有瘟疫,南宮澤這次要渡過這個難關恐怕沒那麽容易!”文斐懷裏抱著軟玉溫香,滿足而享受。
甘芙推開文斐的手坐了起來,有些為難的盯著文斐,“文斐,我想去看看南宮禦!”
文斐目光微閃,凝視著甘芙,從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裏,他看到的是一種朋友般的關懷,但即使是這樣的感情,他也不允許甘芙有,所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行!”文斐大手一攬,將甘芙再次抱進懷裏,俯身吻上了那張紅唇,輾轉廝磨,待甘芙呼吸急促,無法自持時,才不舍的放開了,低聲在甘芙耳邊呢喃,“你的眼裏心裏都隻能有我,你再敢想別的男人,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甘芙伏在文斐懷裏,無奈的輕歎一聲,“文斐,南宮禦救了我一命,昨日要不是他,我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回來!”
“他那是多管閑事,你是不死之身,沒有他也照樣不會有事!”文斐嘟著嘴,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
甘芙不悅的嗔了一眼文斐,這個男人耍起賴來,真讓人受不了,“可南宮禦不知道,他當時是真的用生命在保護我!”
“恩?”文斐眼眸一瞪,用眼神告訴甘芙,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甘芙弱弱的垂下頭,嘟著嘴,表示自己很生氣,“文斐,你不能這麽不講理!南宮禦的五髒六腑都碎了,傷得很重,我真的很擔心。當日我中了春風一度,南宮禦寧願將毒過到他自己身上也沒碰我,昨日他又救了我,他是君子,是值得尊敬的朋友,我關心他也隻是出於朋友,你不能因為你的小心眼阻止我去看他!”
文斐眸色一轉,微眯著的雙眸裏隱著點點怒氣,“在你眼裏我是個小心眼的人?”
“本來就是!文斐,我知道你愛我,但是,你不能用愛的名義捆綁我的思想!”甘芙是真的生氣了,雖然她知道文斐是真的愛她,可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愛。
眸中一抹傷痛劃過,文斐終於放開了手。
看文斐生氣了,甘芙卻沒有去安慰他的心思,如果這一次她妥協了,以後,她將再沒有自己的自由,所以起身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門。
來到攝政王府,甘芙被幾個守門的的侍衛給攔住了,說要先去通傳。甘芙不是第一次來,知道攝政王府不同於普通的地方,所以便耐心的站在那裏等候。
這時,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停在了大門口,從馬車上走下了一個女子。
“敏兒?”甘芙沒想到會是沈敏,欣喜的上前。上一次在皇宮,兩人不歡而散,後來她去忠義侯府,沈敏都避而不見。
沈敏卻對她視若無睹,徑直走到了攝政王府門口,報上自己的姓名請求拜見。
不一會兒,侍衛來通傳,說請忠義侯府三小姐進去,卻並沒有提甘芙。沈敏高傲的昂著頭走進了王府,留下了擔憂的甘芙。
“侍衛大哥,請問王爺的身體好些了嗎?”甘芙進不去,隻能從侍衛身上來打探消息。
侍衛仿若未聞,站在門邊一言不發。
甘芙沒辦法,隻能離開了。剛才出定王府時正在和文斐慪氣,甘芙並沒有坐定王府的馬車,還好定王府和攝政王府不遠,甘芙不得不再次走回去。
從昨日被卷入洪水,她就沒有林府之人的消息,甘芙心中擔憂,於是轉身朝林府而去。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爾有過往的百姓也是扶靈出城,哭聲悲戚,讓人聞之心酸。尤其是到了京城府尹門口,許多百姓伏在大門口那些屍體上痛苦,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有妻子別離丈夫的,有孩子失去了父母的,種種悲苦縈繞在整個京城。
到了林府,府門口掛了白幡,甘芙心中一窒,疾步走進了大門,抓住門房詢問,“誰出事了?”
門房見識甘芙,悲戚的哭了起來,“是老夫人!”
甘芙腳下頓時好似被千金灌注,一步比一步沉重。那個大義淩然的老婦人,那個慈祥和藹的老人家,那個讓她感受到來自血緣以外的關愛的老人家,竟然就那麽去了?
甘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靈堂的,望著那個黑色的棺槨,淚水卻怎麽都流不出來。
“芙兒?”林媚看到甘芙完好的站在那裏,
林媚紅腫的雙眼還含著淚,一身素槁透著悲痛和傷懷,讓被老夫人的死奪去了鎮靜的甘芙回過了神,“母親,你是雙身子,情緒不能太激動,這裏由我來吧!”甘芙接過林媚手中的紙錢和一旁錦衣素衣遞過來的孝服,含著淚朝一旁的林願道:“父親,照顧好母親!”
“媚兒,你已經快兩天沒合眼了!”林願一直在擔心林媚的身體,隻是林媚固執,他勸不動,如今甘芙回來了,他再次小心的來勸解。
“母親,你肚子裏的也是外祖母的外孫,她生前就一直盼著你能幸福,若是看到你如此不愛惜自己,不愛惜她的外孫,她肯定會生氣的!”看林媚不為所動,甘芙握住林媚的手,搬出了林老夫人。
果然,林媚呆滯的目光裏多了幾分鬆動,想起自己前半輩子讓母親傷心傷神,若是真的再出什麽事,那母親不是死不瞑目,於是點點頭,跟著林願離開了。
“五姑姑這兩天誰的話都不聽,我們都擔心她身體吃不消,還是你有辦法!”林朗站在甘芙身邊,看到甘芙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芙兒,當日發生了事?”林朗事後才知道,甘芙在混亂中落了水,於是仔細詢問了當日的事,甘芙明明和林靈與安心在一起,為何那兩人都沒事,偏偏甘芙出了事呢?
甘芙想起自己最後落入水中的事情,雖然她不確定是誰推她入水,但是當時跟在她身邊隻有林靈和安心,林靈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那麽唯一有可能的隻剩下安心。
可當時情況混亂,她隻感覺背後有人推了她一下,並不確定,安心是林朗的妻子,如今還懷有身孕,她不想因為自己的推測,讓林朗陷入為難的境地,此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見林朗因為老夫人的死這般憔悴,不忍心再刺激他,於是搖搖頭,“當時太混亂,我從甲板上下船時,因為太慌亂,一不小心腳下踩空,就掉入水中了!”
“原來如此,那後來呢,昨天文斐派了人過來說你沒事,卻沒有說具體的情形,你有沒有受傷,又是如何脫險的?”林朗關切的眼神毫不掩飾,那麽大的洪水,那麽多人都喪了命,隻有甘芙回來了,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我剛掉入水中,就被攝政王救了,後來我們順著水流漂到了冥河下遊,今天清晨才被找到!”從林朗的目光裏,甘芙感受到了直白的關懷,雖然她知道這份感情不該有,可是麵對這樣一個隻是單純的關心自己的人,她無法拒絕他的好意。
“攝政王?難怪!”林朗就覺得奇怪,甘芙竟然能完好無損,如果是南宮禦救了她,那麽就說的通了,隻是他沒想到,南宮禦對甘芙的情竟然敢到了這樣深的地步,隨時都隱藏在她的身邊。
“對了,表嫂和林靈怎麽樣?”甘芙跪在靈柩邊,目光裏含著一種敬仰和肅穆。
“安心動了胎氣,如今還在靜養,靈兒隻是受了一點驚嚇,沒事!”林朗雖然在和甘芙說話,目光卻一直低垂著,因為一天沒有合眼,嗓子有些沙啞,神色憔悴。
“外祖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進來這麽久,兩人都在談論昨日之事,甘芙這才找到合適的機會詢問林老夫人的死因。
“昨天下午,祖母午休後,伺候她的丫鬟去叫她時,發現她已經安詳的去了,找了大夫,大夫說祖母是壽終正寢,沒有一絲痛苦,唇畔還帶著一絲微笑!”林朗說起林老夫人的死,雖然有悲痛,卻沒有傷懷,對於晚輩來說,老人安詳的離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老人沒有收到一點痛苦。林老夫人如今已經六十多歲了,曾孫子都快有了,在普通百姓家,已經算是長壽的。
“你說,外祖母的唇角帶著一絲微笑?”甘芙的心裏一直有疑問,按理說,林老夫人也不過六十多歲,之前她的身體也沒有出現任何衰竭的痕跡,怎麽可能毫無預兆的死了?帶著微笑?怎麽聽起來那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