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換皮？換命！

  大概過了一盞茶，廳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親家最近身體可還硬朗？”範老太太年過五十但保養得益，並且出身於世代勳貴，整個人都透著上位者的高傲，神態中總是帶著三分睥睨之氣，穿戴無一不精，彰顯著範家深厚底蘊。


  她的身後跟著大夫人，以及一個與大夫人年紀相仿的婦人，穿著也是貴氣逼人，五官比大夫人還要精致幾分，那雙精明的眼睛自帶三分笑意，讓人看了就心生親切。此人正是如今範家的當家主母範柳氏，走進慈安居，立刻微微福身朝甘老夫人參拜，“給老夫人請安！”


  甘老太太終於睜開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抬了抬手，示意範柳氏起身，“勞煩親家惦念，老太婆的身體還能多活幾年！”


  範老太太柳眉微挑，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明知道甘老太太的話帶刺卻不生氣，睨了一眼甘芙，然後微微一笑，“你就是剛從鄉下回來的六小姐吧？”


  甘芙朝康媽媽看了一眼，見康媽媽朝她點頭，於是微微屈膝福身，“甘芙給範老夫人請安，給大夫人請安，給範家大夫人請安！”


  “親家，聽說孫媽媽今天惹你生氣了，都是我們範府管教不嚴，我待會兒就將她帶回去好好教導。”範老夫人不理會甘芙，反而和甘老太天聊起了天。


  甘芙行的是屈膝禮，範老太太不免禮，她就不能起來，因此隻得一直屈膝站著。心中不禁將這個老太婆罵了百遍，哼，不敢和甘老太太翻臉，就從她下手！不過，如今的她不再是以前那個以德報怨的沈家大小姐，範家老太太是嗎，哼！好戲還在後頭呢！

  “不用了，這樣不知尊卑，不懂禮數的奴才剛才我已經幫你們範府教訓了，親家不會埋怨我越俎代庖吧？”誰不會裝，都是在後院裏傾軋掙紮過的人，哪個沒有幾張假麵。甘老太太還故意做出懊悔的樣子，唇角含笑的盯著範老夫人。


  範老夫人心中冷哼，這句反問看似將主動權交給她，但也同時將矛盾交給了她。今日自己已落了下乘，斷不可在言語上露怯。她神色未變，含著笑意，“這話見外了，範甘本是一家，不分你我。親家能帶我教訓她，這是幫了我大忙！”甘家今非昔比，甘錄是丞相，甘薔是永安帝的寵妃，所以，她不能和甘老太太鬧翻。


  甘老太太心中得意，睨了一眼範老太太，然後看向站在一邊的大夫人，“大媳婦，如今你是當家主母，老大朝中事物繁忙，而我年歲已高，精力有限，內院的事隻靠你一人難免會有疏忽。李媽媽貪財害主，孫媽媽竟敢堂而皇之的來我院子裏綁人，她們雖是範府的下人，但如今在甘府當差，在府中小打小鬧就算了，若是出去惹點什麽事，人家會說是甘府管教下人不嚴，受牽連的也是甘府。”


  甘老太太一邊說，偶爾瞟一眼範老太太的神態，“最近四丫頭的事你操了不少心，這樣吧，林媚也是林家嫡出的小姐，能寫會算，性子又溫和，就讓她幫著你處理一些小事，你也好專心照顧四丫頭！”


  “母親？”大夫人沒想到甘老太太會趁機安插三姨娘來管家，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甘老太太所言句屬實，她隻好看向自己母親求救。


  範老太太也沒有想到這個老婆子會有這麽一手，可她句句在理，自己也挑不出錯，眼眸一轉，看到了還在屈膝行禮的甘芙，於是微微一笑，“喲，你看，我隻顧著和親家說話，竟然忘了六小姐給我行禮的事了，來，快起來！”


  甘芙的腿早就麻了，心中將範家老太太埋怨了一百遍，不過看到大夫人吃癟的樣子，身上的疼痛就沒那麽痛了，緩緩起身，因為膝蓋彎曲太久，一個趔趄朝旁邊倒去。還好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才沒有摔倒在地。站穩後朝範老太太微微一笑，“謝範老夫人！”甘芙因為看到甘家和範家狗咬狗而暢快無比，你們咬吧，咬得越厲害，我看得越開心，隻有你們互相咬住不放，我才能達到我的目的。


  甘老太太很滿意甘芙的表現，剛才她故意不理甘芙，就是要磨練她的意誌，看她能否承受這種後院的手段，如今看來，這個六丫頭還真是個可以塑造的好苗子。“六丫頭，坐下吧！”


  “謝老夫人！”甘芙慢慢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筆直的坐好，既沒有皺眉，也沒有去揉腿上的不適，看在甘老太太的眼裏，更加滿意。


  大夫人和範家大夫人兩人還站在一邊，見甘老太太讓甘芙坐下，麵上劃過一絲不悅，但兩人心中也清楚，這是兩位老太太在暗中較量，她們隻有看的份。


  “剛才我去看了小薇，那張美麗的小臉上全是紅點點，大夫說可能會留下疤！”範老太太明白甘老太太這是在給她難看，不過，她還有後手等著呢，“唉，她和二皇子剛訂婚，要是毀了容，還如何做皇家的兒媳？我今天特意請了陸神醫過來，是範家花重金聘請的，他說可以治好小薇的臉，但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陸神醫的大名，甘老太太也聽過，但她明白，事情沒那麽簡單，追問道，“不知是什麽辦法？”


  “換皮！”範老太太眼裏閃過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