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打殺孫媽媽（2）
康媽媽一聲曆嗬，扶著氣怒的老夫人緩緩走了進來。
甘芙一見甘老太太來了，立刻掙脫幾個婆子的鉗製，跑到康媽媽身邊，可憐巴巴的睨著甘老太太，雙眸含淚，帶著哭腔喊了聲，“老夫人！”看甘老太太的樣子是非常生氣，剛才她故意引導孫媽媽說了那些不把老太太放在眼裏的話，如今看來奏效了。
孫媽媽一看老夫人來了，稍微收起了一些高傲，但還是挺直腰背，說話的語氣也沒有恭敬的意思，甚至還帶著那麽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啟稟老夫人，是大夫人命奴婢來帶甘芙去薔薇苑的！”
“好，好！”甘老夫人一直對大夫人和範家有芥蒂，以前大夫人和她的人雖然囂張，但也從不敢在清心堂鬧事，沒想到如今竟然公然在她這裏綁人，這根本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啊，於是怒目一瞪，“小喬，將這幾個沒規矩的老刁奴給我亂棍打死！”
“是！”康媽媽也早就看這個孫媽媽不順眼了，平時作威作福，從不將她們這些甘家的奴婢放在眼裏。她是從小就伺候老夫人的，連甘錄對她都帶著幾分尊敬，這個孫媽媽仗著是範家家生的奴婢，總是拿鼻孔看人，如今竟然敢不將老夫人放在眼裏，她不趁此機會好好教訓教訓她們，老夫人也不會高興的。於是朝身後的幾個家丁一揮手，“去，將她們五個綁了亂棍打死！”
“老夫人？”身後兩個中年家丁是負責清心堂粗活的老人，雖然聽命老夫人，但大夫人畢竟是當家主母，這幾個婆子都是大夫人的人，如此就打殺了，大夫人必定記仇，那以後他們在這個家裏就沒有生存的空間了，可老太太的話也不能不聽，於是左右為難。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四個婆子一聽，立刻噗通跪在了地上，孫媽媽有大夫人撐腰，她們可沒那麽大的麵子，賣身契都在甘家手中，別說打殺了，就是賣了官府也不會說什麽，於是一個個的開始求饒，剛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消失了。
孫媽媽見那兩個家丁不敢上前，更加得意，“老夫人，我可不是你甘府的奴才，要打殺我，也要先問問範家夫人和大夫人的意思！”
“哼，我今天就要看看，我打殺了你，你們範家老夫人敢奈我何？”甘老太太氣得不行，身子都搖搖欲墜。當初甘錄娶範婧時還隻是個探花郎，雖然他們甘家在利州也算是大戶人家，可和八大世家的範家相比就差了太多，因此，範老爺和範夫人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對她這個親家從沒有好話。後來甘錄的官越做越大，但範家的人認為甘錄是靠著他們的關係才爬上去的，對她仍然沒有幾分尊重，就連範婧帶過來的這些個丫鬟婆子在甘家也是高人一等。
如今甘錄已經做了丞相，她的孫女也進宮當了悅妃，而且深受皇上寵愛，她已經不需要再畏懼範家的人。今日，這個孫媽媽敢如此囂張，不就是因為範家老夫人來了嗎，那她正好大狗震主，讓範家老太太知道，如今的她已經不需要再對她低眉順眼了。甘老太太那雙總是平靜的雙眸此時滿是怒氣，瞪著那兩個家丁，“去，將這個姓孫的老刁奴給我打殺了！”
兩個家丁看出老太太是真生氣了，雖然畏懼大夫人的報複，可也不敢不聽老夫人的，畢竟，老夫人是長輩，大夫人在老夫人麵前也要恭恭敬敬的啊，於是互相看了一眼，挽起袖子就上前去拉孫媽媽。
“你們敢，放開我！”孫媽媽何時受過這種待遇，叫囂著反抗，她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強壯，如何比得上兩個壯年男子的氣力，沒兩下就被綁住了。“甘老太太，你沒資格打殺我，我的賣身契在範家，我是範家的人！”
說起這件事，甘老太太更加氣憤。按照南冥的規矩，凡是陪嫁過來的丫鬟婆子，賣身契都要過繼給婆家，可當初範家聲稱這些陪嫁的丫鬟婆子在範家世世代代的為奴，賣身契隻能由範家保管。她當然明白，這是範家留的後手，怕自己閨女在範家受委屈，所以將這些丫鬟婆子的賣身契握在手中，她們就永遠隻能忠誠於範家，自然死心塌地的跟著範婧，而且無形中抬高了這些丫鬟婆子的身份。
這些年孫媽媽等人之所以敢在甘家作威作福，就是仗著這點，如今竟然連她都不放在眼裏，這要她如何能咽下這口氣，於是曆嗬一聲，“別打了，直接丟到井裏去！”
“是！”兩個家丁得到命令，立刻拖著孫媽媽朝院外走去。家裏的奴才都知道，所謂的丟到井裏就是直接淹死，在甘家的東邊有個小院子，裏麵有一口井，是專門用來懲罰犯了錯的奴才的，裏麵已經堆了很多屍體。
“不，老夫人，你不能這樣對我，蘇媽媽，快去通知大夫人來救我啊！”孫媽媽這下真的怕了，以前老太太從不敢這麽對她們這群範家陪嫁的丫鬟婆子，因此她才有恃無恐，沒想到今日老太太會直接殺了她，因此慌了，回頭朝跪在地上的一個婆子喊道。
那四個婆子已經嚇傻了，哪還敢去通風報信啊，一個個的低著頭，身體不斷的顫抖，有兩個婆子已經嚇得臉色慘白。
甘芙一直垂著頭，做出害怕的樣子，心中卻在冷笑，今日這出借刀殺人效果還不錯，不過，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麵。這段時間她漸漸的發現，甘老太太和大夫人之間好像有矛盾，後來在仆人中一打聽，才知道範家和甘家的恩恩怨怨，這麽好的機會她不用，不是太對不起甘老太太的一片愛護之意了？孫媽媽啊孫媽媽，你可不要怪我心狠，誰讓你是範家的人，誰讓你是甘家的奴才！
見孫媽媽被拖走了，甘老太太的氣才消了不少，然後瞪著地上的四個婆子，“你們回去告訴範婧，孫媽媽已經被我老太婆給打殺了。六小姐就在我的院子裏，她想要人，自己來找我！”說完，在康媽媽的攙扶下朝門外走去。
“六小姐，走吧！”康媽媽見甘芙好像嚇傻了，出聲提醒。
“啊？哦！”甘芙故作呆愣，剛才拚命的掐自己的大腿，此時臉色看起來慘白，倒真像是被嚇到了。
康媽媽心中感歎，雖然這位六小姐心思機敏，但畢竟是個小姑娘，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看那慘白的小臉，真是嚇傻了，於是輕歎了一聲跟著甘老太太離開了。
甘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還沒緩過神的四個婆子，冷笑一聲，這才跟了上去。
甘老太太回了慈安局便坐在客廳裏閉目養神，手中的念珠緩緩的轉著。康媽媽站在她身邊，一語不發。甘芙也站在她身邊，垂著頭，好像還沒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