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147章 一念神魔（2）

  「我沒事。」雲蒼的唇邊不斷湧出鮮血，卻還是笑的溫柔，是解憂從未看過得溫柔。 

  解憂終於忍不住眼中的酸澀，淚從眼眶之中潸然落下，滑落在雲蒼的面頰之上。 

  很涼，卻讓雲蒼笑的愈發柔和滿足起來。 

  「你終於，也會為我流淚了。」 

  相遇三生，他都只能帶著記憶靜靜守候在她身旁，看著她為所愛之人流盡眼淚。 

  今日，她的淚，卻終於為他而流。 

  看著解憂眸中還未褪盡的血色，雲蒼眸中閃過濃濃的心痛。她身上的凶煞之氣似乎越來越重了，這樣下去，定遭反噬，傷及自身。 

  用盡最後一絲氣力，雲蒼緩緩支起身來，環住解憂的身子，輕柔的將唇覆蓋在解憂冰涼的唇瓣之上。 

  這是他這幾萬年來最想做的事情。 

  一身神息同那顆沉在他體內的鮫人淚一同從口中流出，進入解憂的胸腹之中。 

  鮫人之淚，可固本培元，起死回生，若是留下，雲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他卻將他的所有生機都留給了解憂。 

  因為他要她好好的活著。 

  解憂沒有抗拒雲蒼的吻，閉上雙眼，卻止不住眼中的淚，忽然感覺到雲蒼的神息竟然向著自己體內流動著，猛然睜開眼，慌亂的想要推開他。 

  不要，這樣下去他會灰飛煙滅的，不要…… 

  無奈雲蒼使盡了一身全力，解憂根本無法阻止她的動作，只得放柔身子，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 

  就這樣，直到神息一點點散盡，雲蒼才依依不捨的離開解憂的唇瓣，溫柔卻艱難的抬起手，為她擦拭唇邊染上的他的血。深深的望著她的唇，她的眉眼，她的面龐，似是要把她的樣子刻入骨血里一般。 

  「解憂丫頭，你一定要幸福，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他無法向她乞求後世，因為他知道，只要她活著，她的心就只裝得下那一人，他又怎麼捨得她再墮入那痛苦的輪迴中。 

  說著，雲蒼的身子便從四肢開始變得透明，像是隨時會飄散在空氣中一般。 

  當年，他用忘憂劍刺殺墨漣，卻錯手殺了解憂，鑄下大錯。 

  今日，墨漣用同一把劍，刺入他的心脈之中。 

  這生死輪迴之事，當真是很奇妙不是么。 

  墨漣，憂兒，我欠你們的，終究是清了。 

  雲蒼露出一個再平和不過的笑容，緩緩合上眸子。 

  「不要……」解憂凌空一抓，卻只抓住虛無。 

  雲蒼的面容，還是在空氣中變作點點星光，戀戀不捨的環繞在解憂的身邊，卻終還是慢慢散去，消失不見。 

  墨漣從雲蒼被忘憂劍刺中之時便愣然的望著一切，看著雲蒼對解憂的無盡溫柔，看著雲蒼寧願捨去一切也要護住解憂的決心，看著他們的親吻…… 

  墨漣的那顆萬年來冰冷堅固的心似乎裂了一道口子，隱隱發痛。 

  他忽然想起玄華後殿，解憂酒醉之後同自己的那個親吻，是他不想承認的纏綿迷醉。 

  眾仙見魔障已破，解憂看起來似乎也是頹然無力的樣子，便小心翼翼的圍了上去，想要趁此機會一舉擒住她。 

  可解憂卻好像什麼都看不見，只愣愣地坐在原地，眼眸之中一片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