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開靈(2)
「換一批人進來侍候。」九歌冷聲吩咐道。
殿外候命之人立刻領命,將殿中瑟瑟發抖的四位侍女架了出去,換上另外一批訓練有素的侍女進殿侍候。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無需侍候的。」解憂忙不迭地拒絕道。
她如今這也算作是寄居人下,實在不想再給旁人添麻煩了。
更何況九歌若再因她而責怪旁人,自己心中便更是難做了。
九歌還未來得及回答,衣衫中卻忽然鼓起一個圓滾滾的小球來。小球在他的懷中扭了幾扭,接著便循著衣領的方向一點一點的挪動了起來。
不一會,自九歌的領口處探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來。
糰子的鼻尖一動一動的,循著氣味向著解憂的方向看過去,烏溜溜的眼眸射出一道亮閃閃的光芒來。
原來主人這麼好看啊!糰子縱身一個打滾就向著解憂懷抱的方向撲了過去。
將解憂帶回妖界之後,九歌本想直接將這個礙事無用的毛糰子丟出去。可它居然想一直粘在解憂懷中不走。
怕它妨礙到解憂養傷,九歌只得強行將它從解憂懷中提了出來,帶在身邊。
不料想它竟在自己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地方住了下來。每日除了定時爬出去覓食,就賴在自己的衣衫內睡了個昏天黑地。
九歌雖說向來對這種毛茸茸軟綿綿的東西不甚好感,卻因想到解憂對這毛團的十分喜歡,竟也便就由著它折騰。
方才糰子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卻忽然聞到自家主人身上熟悉的氣息,就瞬間爬出來撲了上去。
解憂驚鴻一瞥,只瞧見一個白色的毛團拱了出來就向著自己竄了過來,直覺的抬手去擋,卻摸到了懷中熟悉的毛絨觸感。
糰子?
定睛一看,毛茸茸的一個圓球,這可不就是她家的小糰子么。
幾日不見,倒是更肥了些,抱起來不若從前一般輕的稱手了,看來這幾日糰子跟著九歌吃的不錯。
解憂倒是猜的著實很准,糰子這幾日在九歌身邊整日昏睡,睡醒了便跑到妖界的后廚去尋吃食。
大家都瞧見過這小傢伙是自家殿下這幾日都帶在身邊的,故而後廚里的東西便都由著它大搖大擺的隨便食用。
還有些女妖見糰子生的可愛,便拿了私下藏的美食來餵了它,想同它親近。卻不想這小傢伙次次伴了可愛狀,得了吃食便一溜煙跑的遠遠的,連碰都不讓旁人碰一下。
可就是這樣依舊阻擋不了女妖們對它的喜愛,還是定期給它送了不少吃食。幾日這麼吃了下來,吃的糰子的整個小身子生生圓了一大圈,也重了不少。
解憂輕輕撫了撫糰子身上的絨毛,小糰子在她的懷裡拱呀拱的,忽然抬起頭來,兩隻黑漆漆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的望著自己,眸中水霧瀰漫,一副極盡委屈的小模樣,似乎是在聲討她將自己丟在九重獨自離開。
解憂正想出言安慰,卻驀地愣了愣神。她似乎記得雲蒼說過,糰子只有在開靈之才能睜開雙眼。
難道她家糰子這麼快便開靈了?
解憂還未從糰子已經進入開靈期的震驚中反應過來,耳邊卻響起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
「主人……」
解憂的手抖了抖,雙目圓瞪的的看了看面前的毛團,只見它的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又是一聲清晰的叫喚。
「主人。」
解憂扯了扯糰子身上的絨毛,仔細的端詳了片刻,認真的問道:「糰子,你會說話了?那你現在到底是開靈期還是化形期?」
可是面前的小白團卻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只是用兩隻小爪子扒拉著解憂的袖口。
「主人……」糰子倒實在是想同解憂說話的,只是卻憋不出半個字來。
九歌瞧著糰子一副憋屈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陣歡樂,卻還是對解憂解釋道:「這毛糰子在我從九重帶出來前就是這個樣子了,你在魔界的事情,也是它提醒了我。但現下它雖然能曉人言,會說的話卻似乎不大多,過些日子等它話說的順溜了再問它便是了。」
解憂聞言,又看了看面前扯著她的袖口的小毛團,只見它似乎為了驗證九歌所說不假,一個勁的點起了腦袋,一雙眸子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
解憂摸摸它點的如同搗蒜般的小腦袋,笑的同陽光一般溫暖。
「好吧,不急,以後再說罷。還有,謝謝你糰子。」小糰子在解憂的撫摸下舒服的眯起雙眼,好不愜意。
忽然想到什麼,解憂撫摸糰子的手驀地一頓,慌忙轉頭向九歌問道,「我昏迷了幾日?」
九歌扳指算了算日子,答道:「今日已經是第五日了。」
五日?
那七日之期已過。解憂似乎連呼吸也停了停。
一把抓住九歌的衣袖,急切的問道:「那君上他……?」
若是解藥未送到君上手中,那麼君上……
解憂想到此,眸中不禁泛起層層濕意,連想要說出的話都哽咽在喉中。
九歌一雙桃花眼蕩漾著著水光,故作委屈道,「人家好不容易把你從魔界帶回來,你怎的一醒來就知道關心那個木頭。」
看著自己被抓的滿是褶皺的衣袖同解憂依舊一副擔憂墨漣的緊的樣子,九歌也不忍再逗弄她,只得輕輕嘆了嘆。
「唉……放心罷。剛回妖界那日,我便差人將那錦盒送去給雲蒼了。現下九重尚未傳出什麼不妥的消息來,想必墨漣的傷勢已經無礙了。現下,你可以放開我的衣袖了罷。」
解憂聽到這才有些放下心來,手中攢緊的九歌的袖袍也瞬間鬆了松。
「這次多謝你了,九歌。」解憂此時才懂得這位妖王殿下是真心對自己好的,雖說自古仙妖不兩立,他卻從未加害過自己,反而處處相幫,不由得真心謝道。
「說謝謝便有些生疏了,小憂兒若真心有意謝我,不如還是以身相許我會更加歡喜。」九歌俯身,離解憂更近了些,溫熱的唇幾近貼在她的耳側,吐字如蘭,近乎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