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帝族命火
皇火寺。
一座位於帝城東南角的古寺。
帝城繁華,四麵八方無不是玉宇樓閣,就算是無人居住之地,也修剪的林木精美,亭台考究,一派旺氣。
可是,偏偏有一個角落,一片荒亂。
帝城的東南角,有一片方圓數十裏的土地,古木林立荒草瘋長,十分破敗與荒亂。
就算是小有財富的員外家,也不會有這樣的雜亂礙眼的地方,可它就偏偏處在那裏。
像是一個鄉野小村,十分邋遢。
那兒有一個古寺,同樣蒼老與破敗,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僧人,一生鑽研佛法,卻不修邊幅,猶如落魄乞丐。
可就是這樣一個破敗的古寺,卻是整個帝城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無一人敢輕易進入。
甚至方圓數十裏的土地,都無一人敢輕易踏足。
曾經有一位不知敬畏的修士,想橫渡荒林飛入古寺,一探其中奧妙,可還未飛出二十米,就在剛入禁地之時,被一股強大的帝族壓製,鎮殺的身魂俱滅!
那座古寺無比重要的奧秘,至今也無多少人知曉。
隻是在修士之中傳言,那兒蘊藏著帝族發跡的秘密。
更有傳言,一位至強老者,一直守護在那裏。
守護帝族的秘密。
皇火寺。
究其名字來看,蘊藏皇家之火。
也確實如傳言所說,深夜之中,皇火寺內閃爍著橙色火光。
在這座古寺之內,果然有一位老者,靜靜坐在蒲團上。
老者骨瘦嶙峋,頭發灰白,麵骨駭人,身穿一身單薄灰袍,靜靜盤坐在蒲團之上,閉幕養神,參悟天極。
在他的周圍,豎立著無數盞燈火。
有無數油燈一般的火台,鑲嵌在古寺的牆壁中,密密麻麻,從底部一直延伸至最頂端。
火台之中,也無燈油,也無燈芯,隻有一縷無根無源的火苗,在靜靜的燃燒,風吹不動,雨澆不滅,手捏不熄。
因為它們所代表的,是帝族的命火。
命火不熄,帝族不死,命火一滅,帝族魂散。
呼!
忽然,有兩盞火台中的命火,熄滅了。
那位靜坐蒲團上的老者,猛地睜開了雙眼,感應到了什麽。
他的修為,似乎驚世駭俗,坐下無風,也能緩緩升起,整個身軀猶如比氣還輕,飄飄然飛升二十米,到了古寺的中段。
在他的麵前,有兩座火台熄滅了,鮮紅色的命火不見了。
兩座火台之下,更雕刻著古老的字紋。
“克生,玄極,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麽?”老者惋惜。
他的年歲很大,是帝族的老前輩,這裏的每一座火台,都是他親自雕刻的,從出生,到死去,他都見證。
如今,又見兩位帝族後生的命火熄滅,他那深陷的眼窩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與擔憂。
皇火寺三千命火,可不能再熄滅了,經不起了。
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拿來了那兩座火台,扔入了鑄爐之中,等待另一位新生的帝族後生出世,重鑄命火台。
他緩緩落下,重新坐在了蒲團之上,暗自歎息一聲,“幾百年過去了,我的祝福難道也逐漸衰微了麽?熄滅的後生越來越多,我真怕後繼無人……”
緩緩歎息之間,他也從整個血脈網絡之中,感應到了兩位皇族死前的訊息,回憶起了皇族叔侄曾經去過的地方。
最後一處,是在南疆的異域叢林。
他得查個清楚,問個明白,不能讓帝族的兩位後生,死不瞑目。
嗡!
老者緩緩伸出幹瘦的手指,點在空中,瞬間締結一道圓盤狀的金色光紋,光紋連通著帝城軍部,他要下令。
“曹克生、曹玄極的命火熄滅了,最後所在地為鬆河城以南的叢林。去!去調查清楚,將殺人者十族盡滅。”
“是!”
光紋之中,傳來一聲怒喝。
與此同時,帝城軍部之中,飛出十三道光影,猶如金色的利劍,直衝雲霄。
十三位帝城的修士,實力均在氣海五境,合力在帝城上空開啟巨大帝虛法門,橫渡三千裏,抵達鬆河城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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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河城的夜,靜謐無比,在鄭術與趙豐多年的守護下,無外敵來犯,無內匪作亂,百姓們終於有了片刻安寧。
和平的生活,是最難得的奢侈品。
曾經曆過殘酷廝殺的方常,此刻最想要的,就是和平的生活。
可是,和平不是祈求來的,不是施舍來的。
是要自己去戰鬥,去爭取的。
放棄幻想,時刻戰鬥,是方常的信念,也是他想要師父鄭術一直謹記的。
呼!呼!
他們師徒二人在空中疾飛,狹引天地之力,牽引著他們向鬆河城飛去,在午夜徹底降臨之前,終於抵達。
戰鬥的餘波,還在他們心中激蕩,方常能夠做到麵不改色,全因為他經曆頗多,已無悲喜,隻剩默然。
而師父鄭術的臉上,卻依舊帶著緊張與驚惶。
這是最令方常擔憂的。
因為“說謊”,最忌諱的就是緊張與驚惶。
這一路上,他們師徒二人想出了一個“謊言”。
一個能夠圓“王爺皇子”憑空消失的謊言。
他們會說,皇叔曹克生遇見樹人部落,令皇子曹玄極進行追殺,殺光樹人部落之後,又撞見部落古靈出世,皇族叔侄二人為了徹底斬殺古靈,告別了方常二人,追入了異域密林,並說鬆河城一遊很滿意,他們要去往別的邊城了。
這個“謊言”,似乎並不怎麽圓滿,但卻是方常和鄭術,能夠依靠真實發生過的那些事兒,編造出的最好謊言了。
他們其實不信,但隻要能讓城主趙豐相信,就足夠了。
呼!呼!
方常二人穿過大半個城區,落入鄭宅之內。
一望見妻子芸兒抱著兒子鄭天玄坐在門內,似乎是靜靜等他們回來,鄭術就顯得十分高興,臉上陰雲一掃而空。
剛一落地,鄭術就張開雙臂,抱著妻子與兒子,抱得很緊。
似乎是“久別重逢”,差點生離死別一般。
妻子也很奇怪,笑問:“你做什麽?原來一直不著家,現在又念起我們娘倆的好兒了?好了好了,別抱了,讓別人看著笑話。”
芸兒雖然這樣說,但心中依舊很歡喜,一個女人能讓丈夫如此抱著,就足夠滿足了。
然而,芸兒的那一句話,卻令方常心中一緊。
“讓別人看笑話?”中的“別人”,到底是誰?
不會是自己,難道是?
還未等方常想明白,城主趙豐就從門內走了出來,拿著一杯茶,笑問道:“小別勝新婚啊,老鄭你才去了一天,就這麽‘餓’了?嗯?你怎麽渾身髒亂,發生什麽事了?王爺和皇子怎麽沒一起跟來,他們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