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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帝城災星

  西域萬人屠、鎮西王的那一聲怒吼,好似虎嘯龍吟,瞬間震懾住十七皇子曹玄極,令曹玄極再沒前進分毫。


  與此同時,方常背後木匣中的那柄龍劍,也不再想要出鞘,沉穩了殺氣,靜靜睡在了木匣中。


  十七皇子曹玄極也感受到了匣中劍的殺氣。


  那是一種令他心髒怦怦直跳、極為驚惶的一種氣息,遠比他腰間所懸的那柄無鞘重劍更加強大。


  曹玄極瞬間明白了,皇叔曹克生那一聲怒吼的本意,是在保護他。


  不想讓他正麵對抗那一柄神秘的匣中武器。


  隻是曹玄極十分驚奇,在這邊陲小城之中,竟然有人掌握那種強大的武器。


  是因緣際會還是家族古老的傳承?


  ‘匣中武器看來不凡,背在一個鄉野散修的身上也太浪費了,拿在我這帝國皇子的手中,才算是寶劍配英雄……’


  曹玄極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自出生便是含著金湯匙,從小嬌生慣養,想要什麽都能得到,無人敢對他這個皇子說“不”。


  此刻,他看上了方常背後的匣中武器,赫然伸手一指,指向木匣,道:


  “遊曆南疆多日,荒蠻魔獸毀我武器,我正好缺一柄趁手的兵刃。


  小子,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聽聞此言,方常也是不怒不喜,麵無表情,隻是靜靜吐出了幾個字,


  “我看你想死。”


  這六個字說的極為平靜,但每一個字卻又帶著極大的不屑。


  特別是最後一個“死”字,更是令趙豐都驚顫不已。


  普天之家,莫非皇土,億萬臣民,莫非皇民。


  誰敢對皇族說一個“不”字?


  更別說是一個“死”字!


  一般人說了這種話,就真是難逃一死,就算是底蘊極深的大修士,恐怕也免不了皇族的天罰,更何況還是無根無源的鄉野小民。


  城主趙豐嚇得渾身顫抖。


  他哪裏能想到方常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敢以下犯上,直懟皇子皇叔。


  然而,在方常的眼中,卻全無帝王將相的尊卑觀念。


  他確實是一個野民,一個出生自由,從未向任何人俯首稱臣的野民。


  魔仆蘭若曾對他說,他來自月星古族,是千萬年來牧月馴星的種族。


  這片大陸的任何帝王,都沒資格讓他臣服。


  更別說皇子皇孫,在魔仆蘭若眼中也隻是“狗仗人勢”之輩。


  修行以來,方常戰鬥不息,心中屬於牧月古族的那一種桀驁血性,也已完全蘇醒。


  現在就連東陀帝國的皇帝站在麵前,他都不會跪拜臣服,更別說一個皇子。


  “有趣。”


  忽然,曹玄極吐出了“有趣”二字。


  他臉上的怒火已經消失,甚至都帶著一種微笑,看著方常,好氣又好笑。


  “鄉野小民,不懂禮數,我也不計較。皇叔,我已經餓極了。”


  曹玄極不再理會方常,抓著皇叔曹克生的手臂,就向著酒樓內奔去。


  像是在克製皇叔的怒火,不要傾瀉在方常的身上。


  多年以來,曹玄極修行之路,從未遇到任何對手。


  所有的對抗者,都恐懼於他帝國皇子的身份,不敢真正與他比武鬥法。


  所有的同齡者,在麵對他時,心中都帶著一種驚惶。


  雖然嘴上不說、臉上不表露,可曹玄極還是能明顯察覺出,那些人與自己相處時的不自在,和苦笑的尷尬。


  多年以來,曹玄極隻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同齡的朋友。


  直至今日,他遇見了方常,遇見了這個敢說自己“死”的少年,遇見了這個從不驚惶於自己皇子身份的修士,他感覺很有趣。


  並且,他也能感受到,方常的身上有一種野蠻的生命力。


  方常的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法器與自己平分秋色,甚至神念還稍稍強過自己。


  與方常戰鬥,他或許能得到真正的提升。


  所以,他還不想方常現在就死,他還仔細觀察觀察那個有趣的少年。


  以及,那一柄木匣中的神秘武器。


  “以下犯上者,早該死在我的掌下,玄極,你想做什麽?”


  皇叔曹克生極為不解,皺著眉頭,抓著曹玄極的後頸。


  “那個少年很有趣,我想要他的匣中武器。”曹玄極縮著腦袋,說道。


  “那就直接說,沒人敢拒絕皇族的命令,特別是這種小城的芝麻官。”


  曹克生右手更加用力,抓的曹玄極後頸劇痛。


  “我不想強迫別人,我要讓他心甘情願的將武器獻給我。”


  聽到這話,皇叔曹克生鬆開了手,曹玄極立刻掙脫。


  他們叔侄二人相視一笑,並未多言。


  此時,城主趙豐也走了進來,陪笑著說,“酒席早已備好。”


  皇子曹玄極回頭一望,瞧見方常和鄭術不見了蹤影,便問道:“那個師徒兩人呢?”


  趙豐連忙說道:“被我罵回家去了,兩個鄉野草修,祖上都是莊稼漢,沒見過世麵。”


  曹玄極點了點頭,道:“確實沒見過世麵,敢以下犯上。不過我寬宏大量,叫那個師徒二人來敬我一杯酒,我也就不計較了。還不快去?”


  “是,是。”趙豐皺著眉頭,化作一道疾風,飛出酒樓。


  他其實很怕,怕方常在酒席上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他也沒想到半年不見,鄭術的徒弟竟然變得如此桀驁、不知天高地厚,都敢向帝國皇族怒罵。


  真不知那個少年,這半年來到底遭遇了什麽,變得如此叛逆。


  呼!呼!呼!

  不久之後,三道身影落在了就樓前。


  趙豐與鄭術並排站立,方常則靜靜站在身後,麵無表情,並不知錯。


  “我的小祖宗,十七皇子大人有大量,隻要你去敬一杯酒,他就不計較你與你師父的過錯,你可一定別在嘴硬了。”趙豐雙手合十,像是祈禱一般,他也不想被連累。


  “我知道。”方常點了點頭,他也確實不想連累任何人。


  “就怕這是個鴻門宴,要是那個皇子真要殺我徒,我就跟他拚了,別以為他們皇族,真能主宰所有人的生死。”


  師父鄭術也顯得很憤怒,他像是憶起往昔,家族在鬥爭中失敗,被滿門皆斬。


  而禍事的根源,就與當今的皇族有關。


  鄭術的心裏也埋著一股恨。


  隻不過埋藏的很深。


  “唉……你們兩個,真是一對好師徒。”


  趙豐無奈,知道他們兩個都是硬性子,說話與放屁無異,現在說的好好的,等到真正見了麵,三兩句說不順,估計又能幹起來。


  趙豐現在隻祈禱,那兩個帝城來的災星,趕快離開鬆河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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