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神魔修改器
說話之時,紫衣大漢、紅衣大漢的雙眼,閃爍著猩紅光芒!
渾身上下魔氣騰騰,洶湧的惡念猶如實質一般,彌漫開來,宛若古神章魚的觸手,不斷遊蕩接近方常。
心生惡念既成魔。
這兩位陸地金剛,已然偏離人道,墮落成魔!
魔性凶惡,一旦釋放,難以遏製,見人就殺!
洶湧的殺意,逼迫著方常,令其喘不過氣來。
諸多話語,也傳入方常心中,令其內心驚駭,五味雜陳。
他從未想過,自己那兩位老實本分的父母,竟然會是江湖中的“滅道天魔”,更沒想到七年之後,整個東陽村會被屠滅。
方常越想越氣,咬牙切齒,再度問道:“縱然如此,你們又為何殺了東陽村三百多口?!他們又有什麽罪?!”
紫衣大漢怒目圓睜,怒斥道:“包庇魔徒,視為同罪!從此之後,東陽村徹底消失!
瞧你這一副筋骨,也是修煉習武的好苗子,滅道天魔的兒子,如若習武修煉,定成為禍江湖的第二魔子。
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
如若你這魔子說出‘天魔鐵心’的下落,我們便會毀你丹田、放你一命。”
“天魔鐵心?什麽天魔鐵心?”方常極為不解,猛然搖頭。
他的劇烈搖頭,也令這兩位陸地金剛,放棄再作追問的念頭。
“既然如此,說明你那魔父魔母,並未告訴你‘天魔鐵心’的下落。
看來知道它下落的人,隻有那位魔仆了。
至於你這魔子,必須死!”
“死”自甫一說出,紅衣大漢手持砍刀,快步奔來!
殺死方常這樣的平凡者,根本無需動用奇異的“飛刀”。
隻需要抓起方常,扔入沾滿鮮血的砧板之上,揮舞剁骨砍刀,剁碎筋骨,剝離血肉,扔入滾燙的大鍋開水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方常想要逃跑,右手在身後茅草中慌亂摸索著,忽然摸出了一個爆竹,。
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爆竹。
這樣的爆竹,外殼由竹子做成,內部塞著火藥,一根導火線伸引出來,隻要將其引燃,三息時間過後便會引爆。
可是,這種威力不大的爆竹,連普通人都炸不死,又怎麽可能傷到眼前這兩位大漢?
眼看著紅衣大漢就要靠近,死亡的壓迫感無限逼近,方常的腦海中,忽然湧現了一股聲音,
“歡迎使用神魔修改器。
您現在有一枚修改幣,可以對任何東西進行一百倍數值的修改。”
奇怪的聲音過後,方常的雙瞳,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它望著手中的爆竹,眼中出現了少許信息。
{爆竹:威力數值:5。炸不死人。}
與此同時,方常的掌中,還出現了一枚黑色的金屬幣。
黑幣隻有拇指大小,冰涼無比。
‘一百倍的強化數值,真的有用麽?’方常心中暗想。
僅僅這一念之間,掌中黑幣瞬間化作光縷,融入爆竹之內。
{強化爆竹:威力數值;500。開山裂石。}
這枚普通的爆竹,顯然被強化了,“威力”強化一百倍。
由“炸不死人”,強化成了“開山裂石”的程度。
與此同時,手中的爆竹,忽然自燃了!
導火繩快速的燃燒起來,眨眼之間,已經燒了三分之一。
再有兩息時間,就要引爆。
方常猛地一甩手,將這爆竹向前扔去!
準確扔向了那個紅衣大漢。
紅衣大漢的武功修為高深,眼疾手快,瞬間一手抓住了爆竹。
紅衣大漢捏著這個爆竹,回頭望了望紫衣大漢,狂笑說道:
“沒想到武功蓋世的滅道天魔,孕育的子嗣竟然沒有任何修為。
甚至連腦子都不好!
這麽一個小小的爆竹,連豬狗都炸不死,還想炸死我們這兩個陸地金剛,簡直笑話……”
嘭——!
“話”字還未說出,爆竹炸裂了。
卻沒有方常想象中的“毀天滅地”之景。
發出的火光與響聲,隻是一個普通的爆竹應有的效果。
火光與衝擊力,僅被限製於一個一米半徑的爆炸領域。
然而,紅衣大漢卻不見了。
火光與響聲,並沒有被強化一百倍,僅僅是爆炸的衝擊威力,被強化了一百倍,並且還是在限定的範圍之內。
一百倍強化威力,在爆炸籠罩的範圍內,完全衝擊在紅衣大漢的身上,令其強壯如山的肉身,被炸成了一團血霧!
距離很近的紫衣大漢,整個左臂也被炸得血肉模糊!
紫衣大漢瞪大了雙眼,無比震驚的望著這一幕。
頭腦甚至呆滯了,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劇烈的疼痛更加速了他的清醒。
他努力遏製自己的痛苦哀嚎,望著滿地的血肉汙泥。
隻是看見了紅衣大漢的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紅色衣縷。
而那位“魔子”,已經消失不見。
強烈的爆炸衝擊力,令紫衣大漢頭腦極度混亂。
甚至連意識也極不清醒,仿佛置身於魔蟲肆虐的泥潭,周遭滿是致人瘋魔的耳語,深陷其中,難以逃離。
他與紅衣大漢,合稱極道會陸地金剛,縱橫江湖數十年,雖不說問鼎武林,但也算是名鎮一方的豪強霸主。
死於他們手下的至強高手,不說上百,也有七八十。
哪裏能夠想到,龍遊淺河竟能遭殃,弄成現在這樣一死一傷。
而且,還是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娃兒殺死的。
簡直就是恥辱!
紫衣大漢右掌按壓在左肩傷口,但也止不住滾滾流出的鮮血,他怒張血盆大口,猩紅眼眸望著整個東陽村。
卻也未從東陽村內,發現任何“活物”。
那位“魔子”,早已逃離,不見了蹤影。
“一枚爆竹,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你還說你不懂‘天魔鐵心’的秘密!縱然你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掌心!”
紫衣大漢憤怒無比,發誓一定要將方常捉拿。
不僅僅是為了一報紅衣大漢被殺之仇,更是為了“天魔鐵心”的秘密。
一個足以令天下武林、飛升大陸,都為之瘋狂的秘密。
——
與此同時,趁著爆炸逃離東陽村的方常,正狂奔在村外的荒原中。
他已連續狂奔了半個時辰,完全逃離了東陽村落,竟沒有感覺一絲疲憊。
自己身體內蘊藏的能量,比他想象的驚人。
父母親人,全村鄰裏,全都慘死在眼前,實乃人之生命中,最慘烈的悲哀。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突遇這種禍事,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淚流滿麵,縱然不是淚流滿麵,心中也該有無盡的悲傷。
然而,奇怪的是,方常的內心,卻無任何的悲傷可言。
他的心中所有的,唯有洶湧如滾滾洪流的——恨意。
這一股恨意,充斥著他的內心,使其本來朝氣蓬勃的小臉,徹底覆上一層陰霾,令其始終神色冰冷如霜。
這一股恨意,是對那位紫衣大漢的。
紅衣大漢已經在爆竹炸裂之時,被炸成了一灘肉泥,此刻屠滅整個東陽村、殘殺他父母弟弟的仇人,僅剩一人——紫衣大漢。
他能感受到,紫衣大漢的實力,比那位紅衣大漢高上不少。
縱然他能以一枚爆竹,炸死紅衣大漢,可若是想故技重施,再將紫衣大漢炸死,恐怕沒有可能,隻會徒勞一場。
所以,方常隻能逃離。
縱然心中恨意如海,滔滔不絕,他也必須逃離東陽村。
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沒柴燒。
他要快快長大,變得同紫衣大漢一樣強大,甚至強於他,才有機會,報仇雪恨。
漆黑!
周遭一片漆黑,黑的無法看清前路。
方常一直在無邊黑暗中行走,也不知自己將會去往哪裏。
天地之大,何處是家?
東陽村的“家”已經被毀,他也隻能流落江湖。
從此再無親人為伴,再無任何依靠,生死有命隻靠自己。
暮色荒原,長路漫漫,唯有一柄長刀為伴。
這是一柄沉重的刀,卻也隻是一柄樸素的刀,更是一柄布滿鮮血的刀。
刀長三尺七寸,鋒刃無暇,重達五十多斤,隻該握於彪形大漢的手中,不該背在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背上。
然而,方常已經無依無靠,心中的驚惶,更是沒有一絲消散。
唯有背著這柄沉重的刀,才能令他少許安心。
他一路向西,向著鬆河城的方向進發。
鬆河城遠在西邊,是方圓百裏之內唯一的大城。
有官府坐鎮,有武人護城,更有修行者鎮守,巨型陣石庇佑四方,荒野中遊蕩的妖魔鬼怪,根本不敢靠近。
聽外出務工的村民們說,隻有在鬆河城,才能找到活路,才能賺錢養家。
方常現在無依無靠,無金無銀,要想生存吃飯,隻能去鬆河城討生活。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方常從小就幹活兒,插秧除草樣樣都會,釣魚抓兔也很拿手,不怕吃苦,肯下功夫。
在鬆河城找一個養活自己的事兒,或許不會太難。
隻是,要想抵達鬆河城,還得先路過一個名叫“西風村”的村子。
西風村,一個“恐怖”的村落。
方常很討厭那個村子,因為那個村子的人,都非常奇怪,每個人都極為封建迷信,經常暗中進行朝廷嚴禁的山野祭祀。
用活豬活羊,祭祀山野中的邪神惡主。
縱然方常極不情願路過西風村,但通往鬆河城的唯一官路,就在那裏,想不路經也不可能。
如果繞過西風村,不僅路途遙遠,而且危險性更加。
走著走著,方常抵達了西風村的最外圍,此刻也是午夜,荒原中的詭異吼叫,越發駭人驚悚,他決定不再趕路。
正好西風村外圍,有一座破舊的土地廟,方常決定在廟中度過一夜,躲避午夜的恐怖之物,等到明早旭日東升,陰煞氣消散,再趕路也不遲。
然而,當方常推開殘破廟門,進入這座荒廢許久的土地廟時,卻陡然發現廟宇正中央,擺著一個碩大鐵籠。
鐵籠之上,蓋著黑布,黑布之下,是一雙雙肉色的小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