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石清閔柔

  主意既定、朱厚煜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觀摩場上二人比劍，白萬劍隻當他是雪山派棄徒，指點眾人劍招時也不避著他，將劍法中的精妙變化細細地拆解出來講解。


  穿越之後、朱厚煜的記憶力有了恐怖的提升，不僅有過目不忘之才，就連幾年前與他僅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也能很快叫出名字，加之他還有神照功的內力打底，現在用來學習雪山劍法自是不在話下。


  場上二人切磋完畢後、很快就換上了另外兩人繼續，雪山劍法雖然精妙、但他們每次的劍招都是大同小異，再加上白萬劍在一旁的悉心指導，朱厚煜很快就將劍法學了個七七八八。


  這套劍法意外地與他的龍行拳和身法很搭，走的都是看似輕盈華麗、實則暗藏殺機的路子，等他對雪山劍法的理解再深些，能把這三門武功融會貫通也說不定。


  朱厚煜看得正起勁，白萬劍卻突然停下了講解、手執利劍定定地看著廟外，朗聲道。


  “不知是哪一路的朋友路過此地，可否出來一見？”


  聽他這麽一說，雪山派眾弟子立刻聽下對劍法的思考，利劍出鞘、警惕地盯著廟外，在場眾人沒有一個弱手，但除了白萬劍外居然沒有一人察覺，足見對方輕功的高明。


  隻聽“呼”的一聲輕響，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空中飄然而落，眾人定眼一瞧，原來是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身穿雪白衣裙的美婦人。


  婦人腰上係著一根紅腰帶，鬢邊戴一朵紅花，笑容溫柔和善而暗藏堅毅；男子麵容英武剛毅，身上的黑袍樸實無華，但細看上麵的紋路就會發現它不菲的價值。


  這二人皆是背負長劍，男子背上的長劍飄黑色劍穗、婦人背上的長劍瓢白色劍穗，兩人舉止親昵、形影不離，一看便是對恩愛的夫妻。


  二人外形英姿颯爽、腳下輕功又十分了得，隻這登場便有先聲奪人的奇效，雪山派眾人不由為之一震、心中的忌憚更濃幾分，朱厚煜則看著他們、眼中若有所思。


  說起來，他堂堂一個主角、貌似還沒有自己專屬的出場方式來著？改天找龍葵那孩子排練一下吧，正好把雪山劍法也教給她。


  雪山派眾人以為是長樂幫的追兵前來、當時就要上去拚命，白萬劍揮手攔下眾人，倒懸手中長劍、對著那對夫妻拱手一禮。


  “原來是玄素莊石莊主夫婦、‘黑白雙劍’駕到。”


  聽白萬劍這麽一說、朱厚煜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那一日擒下白萬劍一行後，貝海石就有意無意地跟他提起過這對夫婦。


  落下的二人正是‘黑白雙劍’——石清和閔柔，二人武藝高強、又夫妻連心，在江湖中闖出好大的名頭，夫妻二人素以正道名門自居。


  石清和閔柔這對夫婦恩愛有加、武功和人品更是沒得說，但他們平時忙於玄素莊和江湖事務，很少有照顧兩個兒子的時間。


  在一次襲擊中，石清的閔柔的長子慘死在仇敵手下、膝下便隻剩下了石中玉這一個兒子，閔柔悲痛欲絕之餘，幾乎把一顆心都掛在了這個小兒子身上，對他百般驕縱、生怕委屈了他半分。


  石清雖然是位嚴父，但就長子慘死這件事情上、他始終覺得自己虧欠了石中玉，便也隻好放任妻子縱容石中玉。


  石中玉的父母是江湖名宿、又從他記事起便對他百依百順，石中玉自然日漸驕縱、最後險些闖下大禍，石清這才忍無可忍，不顧妻子的反對、將兒子送到了雪山派——‘威德先生’白自在門下學藝，希望他的性格能有所收斂。


  至於石中玉在雪山派都做了什麽，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這件事鬧得太大、以致於石清和閔柔都知道了，兩人立刻一路追尋著石中玉的蹤跡，從雪山派一直找到了這裏。


  石中玉雖然的確不是個東西，但天底下、哪有真舍得兒子去死的父母？閔柔自不必說，小兒子現在就是她的命，她無論如何都會保護自己的兒子。


  石清雖然惱恨兒子的荒唐，但就算不顧及妻子的心意、他也是不願看著石中玉死的，如今見了自己的“兒子”，心中又是惱恨又是疼惜，但還是笑著衝白萬劍拱了拱手。


  “讓萬劍兄見笑了，雪山派群賢向來對小兒十分愛護，隻恨這孩子不學好，胡作非為，有負白老前輩和封師兄、白師兄一番厚望。愚夫婦既是感激，又複慚愧。白老前輩身子安好？白老夫人身子安好？”


  石清說到這裏，和閔柔一齊躬身為禮，這是向白萬劍父母請安的意思，白萬劍雖然疑心他二人來者不善，但還是禮節性地彎腰回禮。


  “家父托福安健，家母卻因令郎之故、不在淩霄城中，為人子的不能不掛懷。”


  見白萬劍麵上隱隱有擔憂之色，石清出言寬慰道。


  “這是白師兄的孝思。為人子的孝順父母，為父母的掛懷子女，原是人情之常。子女縱然行為荒謬不肖，為父母的痛心之餘，也隻有帶回去狠狠管教。”


  白萬劍本來想點頭符合兩句，但聽石清說到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說道。


  “石莊主夫婦是武林中眾所仰慕的英俠，玄素莊大廳上懸有一匾，在下記得寫的是‘黑白分明’四個大字。料來說的是石莊主夫婦明辨是非、主持公道的俠義胸懷。卻不單是說兩位黑白雙劍縱橫江湖的威風。”


  “不錯。‘俠義胸懷’四字，愧不敢當。但想咱們學武之人，於這是非曲直之際總當不可含糊。小兒拜在雪山派門下，若是犯了貴派門規，原當任由貴派師長處治，或打或殺，做父母的也不得過問，這原是武林中的規矩。隻是.……”


  說到這裏、石清話風猛地一轉，定定地看著白萬劍。


  “愚夫婦那日在侯監集上，將黑白雙劍交在貴派手中，言明押解小兒到淩霄城來換取雙劍，此事可是有的？”


  提到此事、白萬劍的表情忍不住有瞬間的尷尬，石清夫婦為了賠禮道歉、的確是把自己的雙劍押在了他這裏，但黑白雙劍早已被謝煙客給奪去了。


  謝煙客武功極高、平日裏又居無定所，鬼知道要如何從他手上把黑白雙劍要回來。這件事的確是雪山派理虧，白萬劍也隻好硬著頭皮賠禮。


  “不錯，隻是黑白雙劍並不在我手上，隻好日後再還給二位。”


  石清早料定黑白雙劍並不在他手上，這件事根本就是拿來為難白萬劍的、現在正中他下懷。


  “扣了我夫婦的兵刃、又捉了我的兒子，江湖上難道有這樣的道理嗎？”


  “.……那依石莊主所說，今日應該如何？”


  至此、石清圖窮匕見，對著白萬劍寒聲道。


  “扣了兵刃、便不能再扣我的兒子！今日你要麽把黑白雙劍還來，要麽、石某今天就必須把兒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