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大會戰（終章）
小王子和特木倫各引一隊怯薛軍突入明軍軍陣，特木倫引兵去驅趕那些潰軍、製造更大的騷亂，而他則去親自解決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明軍。
即便是京營、明軍的著甲率也是完全沒有保證的，重甲騎兵對上輕步兵簡直就是一麵倒的屠殺，隻要不停下衝鋒的勢頭、明軍連圍上來都做不到。
右翼還能機動支援的重步兵幾乎都在戚繼光手裏，他現在不知所蹤，前線的明軍即使有心抵抗、也完全阻止不了怯薛軍重騎兵的突進，隻能連連後退、掀不起任何波瀾。
雖然戰事無比順利，但小王子心中的不安反而越發嚴重。
太順利了，這種抵抗的烈度.……對方可是大明的禁衛軍、天子的禦駕所在，從試探階段時的表現來看、明軍遠不至於如此，對方的主帥到底在想什麽.……
側翼劇烈的炮火聲打斷了小王子的思緒，急速出膛的灼熱炮彈輕而易舉地射穿了人群、把沿途怯薛軍和明軍一起送進了地獄。
由於炮彈的動能太強，許多炮彈在撕碎了怯薛軍後繼續撞進了明軍軍陣中，混亂的戰場上瞬間爆出數十團血霧，沒人想到過佛朗機炮貼臉的威力竟恐怖如斯，數百具破碎的軀體被甩得到處都是，幸存者抱著斷肢處躺在血泊中、淒厲的慘叫聲刺痛了所有士兵。
由於情景太過慘烈，遭到炮擊的區域甚至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靜默，雙發士兵都被這慘烈的一幕震驚了，一時間居然愣在了原地。
雖然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混飯吃的，但被佛朗機炮近距離炮殺的視覺效果實在過於震撼，連小王子都被震驚了，
他或許不是人，但出這個損招的明將是真的狗。
這一輪炮擊下來，怯薛軍損失百餘人、而明軍的死傷直接近千，而且傷兵裏大多是肢體殘缺按這個時代的醫療標準，這批人跟死了沒有任何區別。
殺敵一百、自損近千，敢下令對著自己人開炮，真就不怕士兵嘩變啊……
怯薛軍（和明軍）的噩夢還在後麵，明軍大規模列裝的可是子母炮型的佛朗機炮、可以在二十秒內速射三炮，神機營的火槍手們也迅速機動上來，部分壯漢手裏還拿著鐵球模樣的投擲物。
“擲！”
隨著軍官的一聲令下，上百名壯漢迅速將手中的鐵球擲向怯薛軍，小王子臉色劇變、急忙引兵退去，可惜為時已晚。
大量的“樂不得”在人群中炸開，中招者無鼻涕眼淚一把一把往下抹，幸好小王子的站位較為靠後才躲過一劫。
小王子臉色鐵青地逐漸向後退去，上次戰役結束後、他專門詢問了部落巫師有沒有反製的手段，但這恐怕是南疆蠱師的手段、巫師對它也知之甚少，短時間拿不出解決方案。
“樂不得”的殺傷性幾近於無，但卻能快速削弱、乃至解除敵方士兵的戰鬥力，如果不是有太多局限，朱厚煜甚至想把它列裝到天下衛所。
嗯，以後把衙門改造成警察部門之後、就在裏麵推行吧，在城市巷戰中說不定會有奇效。
趁著“樂不得”的掩護，神機營的火槍兵迅速貼上來發動齊射，混合著仍在轟鳴的佛朗機子母炮、在戰場上掀起了一輪鋼鐵風暴，效果拔群。
哪怕是全員著重甲的怯薛軍、在近距離的炮擊和齊射麵前也脆弱得像一張紙，鳥銃的威力再弱、貼臉開火也是一槍一個窟窿。
小王子急速引兵退去，盡管他的動作已經夠快了，但怯薛軍也在這輪襲擊中損失過半。
作為一支封建軍隊，損失過半已經是完全無法繼續作戰的程度了，看來暫時不用擔心他們的活躍了。
怯薛軍退去後，戚繼光迅速用重甲步兵和後備部隊填補上了陣線，其他著甲部隊充當救火隊員、隨時支援出現動搖的陣線，明軍的右翼逐漸穩定了下來。
至於那批打著白旗向後逃竄的明軍，隻要不衝擊軍陣、就暫且無視好了，能重新穩住右翼就很不容易了，還要啥自行車。
那些潰兵、戰後隨時可是重組回來，大明的戶籍係統相當發達、征兵都是按著魚鱗圖去征的，你一個人跑得了、一家人還跑得了嗎？再加上嚴密的路引製度，但凡潰兵們沒有逃到境外，朱厚煜都能把他們抓回來繼續賣命。
回到軍陣中後、小王子不甘地回首望向明軍。
趁著“樂不得”和佛朗機炮的清場，戚繼光成功撤下了前線崩潰的明軍，帶著後備隊頂了上去，現在姑且是重新振作了起來。
雖然這麽說不太人道，但神機營的清場實在非常關鍵，如果放任那些潰兵肆意後退的話，潰敗遲早會蔓延開來。
幫大忙了啊，神機營。
此時距離開戰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王元寶所部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地平線上，張維賢帶著明軍最後的八千名騎兵加入了戰場，不知何時起繞到了蒙古軍的側翼。
“可汗，我們姑且還是先撤退吧，明軍的生力軍數量無法估計，再拖下去的話.……”
阿奴金言辭懇切地勸諫著，那雙平靜木訥的眼睛還暗示性地瞟了瞟附屬部落的酋長們。
戰場上幾乎都是小王子的本部和親近的部落在賣命，大部分部落的攻勢相當劃水，戚繼光就是在他們的“猛攻”之下、才迅速穩住了右翼。
仙平鎮那一波屠殺、小王子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在這種敵方損失慘重的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小王子不甘地望了望遠處的王元寶，這漫天的煙塵……對方是把他當傻子了嗎？虛張聲勢地也太明顯了！朱厚煜手上要是還有這麽多後備軍、他當場把九足白旗吃下去，醋都不蘸！
不過……確實也到撤退的時候了。
最後不甘地望了一眼朱厚煜的龍旗，小王子毅然決然地引兵退去、沒有一絲絲留戀。
臨走前，他還很無良地沒有通知那些在戰役中劃水的部落，以至於他們劃水時劃著劃著、就被眼睛裏冒紅光的明軍騎到了臉上。
戚繼光、張維賢、清兒、朱厚煜是何等狠人，他們敏銳地發現了小王子的撤退意圖、立刻把最後一點力量壓了上去乘勝追擊，而明軍大概率是分不清草原部落間區別的，自然是逮到誰砍誰。
明軍可是以首級計功的，誰割的腦袋越多、功名利祿就離他越近，追逃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明軍打起順風仗來尤其凶猛，一下就把還在摸魚的部落打懵了。
啟元十年秋，帝親率禦林軍與小王子戰於太原之野。
是役、小王子倉皇逃竄，明軍斃敵上萬、繳獲無算，逐敵十裏乃還，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