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突發事件
兩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在這段時間裏，怨念與記憶的反噬稍稍減緩，朱厚煜處於清醒狀態的時間也逐漸增多。
他逐漸摸索出一定的規律，通過下棋、修行武術、讀書等方式增強自己的內心，逐步提高對怨念的免疫力，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煩人的聲音逐漸在減弱。
隻是他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雨，隻有在被怨念折磨地死去活來的某個晚上，少女會伴著月光出現在他的窗口、靜靜地看著他。
隨著那抹月光的到來，怨念也稍稍地被壓了下去，他才能勉強頂住，隻是隨著怨念的減弱，少女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低。
不得不承認，高憶仙的確是個很好的妻子，在兩年的時間裏，她無數次地證明了這一點。
對外，朱厚煜被怨念纏身無法理事，內外都是她在管著，居然比朱厚煜清醒時管理得還好上不少，把乾清宮經營成了鐵桶一般，誰的爪牙都伸不進來。
對內，因為怨念纏身，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狂躁，時常毫無理由地出手傷人。
在他一次差點斃殺仆從後，憶仙就攬下了所有貼身侍奉他的任務，一方麵是因為朱厚煜很喜歡她身上的氣息，那種氣息能一定程度上安撫他的狂躁。
另一方麵就是，這個女人是真的能打。
楚王還真沒騙他，高憶仙不僅使得一手好劍法，還精通擒拿和摔跤，她將這兩者融會貫通，創造出了一套類似於後世空手道的打法，經常把朱厚煜摔得找不著北。
據費瑛說，陷入發狂狀態的他相當皮實，每次都要被憶仙胖揍一炷香的工夫才會消停下來。
今天是中秋，朱厚煜白天強撐著完成了一係列儀式，晚上實在撐不住了、呆在乾清宮休息，憶仙則代替他去了今晚的宴會。
沒辦法，要跟太後交流情感的，不然會出很多問題，憶仙突然不在自己身邊了，還真有點想她。
朱厚煜正閉目冥想著，費瑛突然一路小跑著過來稟報。
“陛下，潞王爺來了。”
他忍不住皺皺眉頭，潞王就是他的好弟弟朱厚浥，這家夥可是從不來自己的寢宮的。
平心而論、潞王的性格並不討厭，在八歲、這個男生皮得沒邊的年紀，他的性格十分沉靜，甚至有些害羞與內向，每次見到自己也很恭敬有禮。
但他身邊那幫大臣就相當討厭了，天天想著擁立他做皇帝，尤其是馮保那個狗東西，沒少在太後麵前一捧一踩。
來都來了，還能讓他回去不成，雖然不情願，但朱厚煜還是派費瑛把他請到了書房，自己整理整理衣冠去見他。
一走進書房，潞王便乖巧地向他行禮，這多少讓朱厚煜心裏好受了些，揮手示意他免禮坐下，兩兄弟麵對麵地坐在了書桌兩側。
“皇兄，是太後讓孤來拜見你的，母後說兩兄弟之間要多走動些才好。”
看著潞王單純的笑臉、朱厚煜忍不住撇撇嘴，太後平時才想不起這個，估計是憶仙說了點什麽，淨做些多餘的事。
憶仙和太後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朱厚煜耐著性子與他談了幾句家常，談話還算愉快。
就在朱厚煜即將對他有些改觀的時候，潞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皇兄，孤.……孤想跟你討一樣東西。”
朱厚煜挑挑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什麽東西能讓這小孩跟自己開口。
“客氣什麽，你是朕的弟弟、這天下有你一份，乾清宮裏看上什麽了，隨便拿。”
潞王撓撓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這樣的，孤前幾次來拜見皇兄，皇兄的身體都不是很好，因此都是莊妃來接待的孤，孤前幾次生病、莊妃那裏也幫了孤不少.……”
“莊”便是高憶仙入宮的封號，這小子沒事提憶仙幹什麽？
“皇兄知道的，孤自幼體弱多病、宮中禦醫也瞧不太好，母後一直很擔心孤，就想把憶仙姐賜給孤做王妃，不知道兄長能否……”
潞王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一股驚人的煞氣嚇了回去，他怔怔地看著朱厚煜。
朱厚煜喝茶的手頓了一下，仰頭將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連茶葉都沒放過，努力咽了幾口、試圖把茶葉也咽下去。
伺候在一旁的費瑛嚇得拂塵都掉在了地上，他哆哆嗦嗦地試著撿了兩次，都因為手抖得實在厲害、沒有成功。
完了完了，你說你沒事招惹他幹嘛啊？莊妃現在可不在啊。
“憶仙姐也是你叫的？”
朱厚煜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帶著極大的壓迫力走向潞王，親切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那雙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
“朱厚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孤、孤……”
潞王努力想解釋什麽，但舌頭打結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怎麽回事？這跟先生們說的不一樣啊？母後那邊也沒有說什麽啊，這件事有這麽嚴重？
稍微一想就應該知道，憑潞王的性格，輕易說不出這種屁話來，八成是被潞王府的那些狗東西給坑了，太後那邊應該是想讓他敷衍過去。
沒錯，一般來說、是一想就能明白的。
但這小子運氣很不好，遇到了朱厚煜失控的高發期，那番屁話又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給你五秒鍾，盡力去逃吧，然後朕會拚命追殺你。”
費瑛丟下手裏的東西，一把抱住潞王就往外跑，邊跑邊大聲呼喊求救，乾清宮附近的大內侍衛們熟練地飛奔過來。
費瑛很討厭潞王、恨不得他原地去世，因為他是唯一能威脅到朱厚煜皇位的人，朱厚煜要是沒了帝位、他們這種奴才要跟著倒血黴。
但這小子絕對不能死在乾清宮、死在天子手裏。
乾清宮內安靜了一會兒，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書房內暴射出來、直撲錢彬，乾清宮又是熱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