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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各有所得之孫財主耍心眼兒(二)

  三個媳婦進門后,嘰里呱啦,把老公公的吩咐氣呼呼地說給了梁玉雲,一個個氣憤填膺地說:「這哪是讓我們去趕集,純粹是給我們打啞謎,難我們呢?」 

  梁玉雲含笑不語,對她們說:「你們拿把剪刀,到集上后,把羊毛剪了,賣給氈房,換回錢后,再用這錢買一兜雞蛋和一兜豆腐,讓你家的那隻羊馱著回家,就行了。」 

  大媳婦想了想,點點頭,樂了。 

  二媳婦卻不明白:「他要的是紅心兒蘿蔔,買雞蛋行嗎?」 

  梁玉雲說:「咱這裡這時沒有紅心兒蘿蔔,雞蛋裡頭有雞蛋黃,發紅色,不就是紅心兒蘿蔔嗎?」[ 

  三媳婦也問:「豆腐怎麼能叫『團魚』呢?」 

  梁玉云:「做好的豆腐切成一方塊兒一方塊兒的潔白晶瑩,不正像一個個的沒有腳的團魚嗎?」 

  三個媳婦照辦了。 

  孫財主見三房兒媳都做對了,表面上誇獎了幾句,心裡卻不知道是應該歡喜還是悲哀。當三十畝地的租賃合同簽訂以後,心中暗想:這題出的夠難的了,她都教會了,看來這個小娘子的能耐不小。往後還得多動動腦筋。要不然,自己的地可就都賤租賃給她們了。 

  孫財主想來想去,浪費了幾百萬腦細胞,又想出一條餿主意: 

  孫財主把三房兒媳婦叫到一塊兒,愁眉苦臉地說:「我們家雖然富有,可東西也不是容易來的。有幾個朋友眼氣我們,借錢的借錢,要東西的要東西。都一年多了,也不還回來。 

  「前幾天我去了他們那裡一趟,好不容易說妥了,可我的身子又不大舒服。我的三個兒子也都不在家,只有讓你們代替你們的丈夫出頭露面了。你們每人各帶兩個家丁,趕著車去他們家要賬去。」 

  大兒媳婦想了想,說:「這有何難?!只要有村有名字,又有家丁陪著,我們去要回來也就是了。」 

  二兒媳婦說:「是啊,欠錢還賬,天經地義。你說出住址姓甚名誰,我們一準要了回來。」 

  三兒媳婦也說:「公爹已經給他們說好了,我們只是去取了來。這有何難?!公爹,你給我們說說他們都住在哪裡吧。」 

  孫財主幹咳了兩聲,慢條斯理地說: 

  「老大家裡的。你去的這個朋友家住董家巷,姓草重加蓋,他的性格硬,叫黑子。門前一個掉刀樹,樹下一個黑窟窿。旁邊一個磕頭蟲,和我說好,月圓把借咱家的錢全部還給咱。到時候你就去,把咱家的錢要回來。 

  「老二家裡的,你去的這個朋友姓冰霜到處是,家住大窪坑。名曰二十五輛大破車。門前一棵鈴鐺樹,房后一片蛤蟆坑。也是借的咱家的錢。你不論哪一天去都行,不過越快越好。以防時間長了出變故。 

  「老三家裡的。你去雨打柳葉村,找我那姓西北風的一個老朋友。今年春天他把咱家的『招風紙』和『包火紙』拿走了,你去要回來。另外他還答應給我兩樣東西,一是肉包骨,一是骨包肉。別忘了給他要。」 

  三個媳婦聞聽。都傻了眼:這是哪跟哪呀,一沒村莊。二沒姓名,上哪裡去要去呀?! 

  「公爹,你能不能再給我們說的清楚一些呀?」三個媳婦一塊兒問。 

  「哼,要是清楚了, 還讓你們去要哇?」孫財主模樣一沉,不滿地說。 

  三個媳婦一見公爹臉色不好,也沒敢再問。心想:反正老公公有言在先:他吩咐的事,不會可以去問「老師「梁玉雲,何不去那裡問問。於是,妯娌仨一商量,便找了梁玉雲來。 

  梁玉雲聽了她們的訴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趁去廚房打水的功夫,打開梁曉樂的「錦囊」,取出一條「妙計」看了看,心裡便有了底。[ 

  「大嫂去的這個村是董家村。」梁玉雲對大媳婦說:「我已打聽清楚了,咱這裡也和我們老家一樣,村名都是以村、屯、庄命名,沒有叫『巷』的村名。這樣測,『董家巷』就是董家村了。『姓草重加蓋』,說明他姓董。『他的性格硬,叫黑子』,那他的名字就一定是叫『砧子』了——打鐵的黑砧子不是性格最硬嗎?『門前一個掉刀樹』,是說他的門前有棵皂角樹。『樹下一個黑窟窿』,是說皂角樹下有口井,那井就是黑窟窿嘛!『旁邊一個磕頭蟲』,是說旁邊有個石碾子。那石碾子上的碌碡滾動起來,不就像磕頭蟲一樣嘛!月圓指的是十五日。你只要在十五日這天趕過去,進門喊聲『砧子大叔』。那人一定感到奇怪,會問你怎麼找來的,如何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你就把你老公公說的這幾句話告訴他,然後再給他解釋,就能把錢要回來。 

  「二嫂去的這家人家『姓冰霜到處是』,是說他姓寒(韓);『家住大窪坑』,是說家住韓家窪。『名曰二十五輛大破車』是說他叫百川 。木輪大車的車軸與車輪接角處用的鐵條叫車穿。每輛車用四個穿,二十五輛車不正好是一百個穿嘛;『門前一棵鈴鐺樹』,是指榕花樹。秋後的榕花樹上掛著豆角形的種子,風一刮恰似木鈴鐺;『房后一片蛤蟆坑』,是指小學校。你就到韓家窪,看看哪家門前有棵榕花樹,房后是小學校的人家,你就沖著院里喊幾聲韓百川韓大哥。他要是也問你,你就和大嫂一樣,把老公公給你說的那幾句話說給他,然後再解釋。他聽后勢必把錢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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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嫂去的『雨打柳葉村』不大好猜,但『雨』是水,我聽說附近村帶『水』的村莊只有一個叫『清(音同輕)水庄』的,想必就是這個村了。『姓西北風的一個老朋友』, 想必此人姓『冷』,因為冬天裡的西北風最冷了。至於 『招風紙』和『包火紙』,就是上次說的『紙包風』和紙包火』紙摺扇和紙燈籠。『肉包骨』是指紅棗,『骨包肉』是指雞蛋。你公公說是他的一個老朋友,想必年齡比他大。你進門喊聲『冷老伯』,表現的親熱一些。他要問,你也像大嫂、二嫂一樣,把老公公給你說的那幾句話說給他,然後解釋,一準能把東西取回來。」 

  三個媳婦聞聽恍然大悟,立馬回去按照去辦。 

  恰巧第二天就是十五日,大媳婦來到董家村,向村裡人打聽董砧子的家在哪裡。村民們告訴了她。她見門前有棵皂角樹,肯定錯不了,進門就喊:「砧子大叔,在家嗎?」? 

  功夫不大,從屋裡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望著大媳婦左看右看不認識,不由好奇地說:「你是誰家的媳婦?如何找到我家來的?又來做什麼?」 

  大媳婦說:「我是柳辛庄孫財主家的大兒媳婦,我公公今天身子不舒服,又怕不來讓你久等,恰巧他兄弟三個又都去了外面,就讓我來了。我公公對我說,你家住董家巷,姓草重加蓋,你的性格硬,叫黑子。門前一個掉刀樹,樹下一個黑窟窿,旁邊一個磕頭蟲,說好月圓還借俺家的錢。這不,我就來了。」 

  董砧子聽完,笑道:「你公公並沒說村名和姓名啊,何況欠你們家錢的人家不少,你如何認定就是我?」 

  大媳婦說:「砧子大叔,你也不用給我打啞謎了。咱這裡沒有叫『巷』的村名,而方圓幾里地,只有你這裡叫董家村。我公公說的『董家巷』想必就是這裡了。『姓草重加蓋』,說明你姓董。『性格硬,叫黑子』,那你的名字就一定是叫『砧子』了打鐵的黑砧子不是性格最硬嗎?『門前一個掉刀樹』是說你的門前有棵皂角樹。『樹下一個黑窟窿』是說皂角樹下有口井,『旁邊一個磕頭蟲』,是說旁邊有個石碾子。月圓指的是十五日。今天正好是十五,我就來了,砧子大叔,你說我說的對也不對?!」 

  董砧子聽了「哈哈」大笑,說:「好個聰明伶俐的侄媳婦,就沖你這一張巧嘴,大叔把借你家的錢統統還給你。」 

  大媳婦如願以償,圓滿完成了任務。 

  二媳婦也沒怠慢,第二天就去了韓家窪。找到門前有棵榕花樹,房后是小學校的一戶人家,進門就喊:「韓大叔,在家裡嗎?」 

  韓百川出門一看,見來人打扮的漂漂亮亮,身後還跟著兩個家丁,只是大戶人家的媳婦,不由問道:「你是誰家娘子,來我這裡做什麼?」 

  二兒媳婦說:「我是柳辛庄孫財主家的二兒媳婦,我公公讓我到這裡來,取回你借我們家的錢。」 

  韓百川:「我不認識你,你可能走錯門了吧?」 

  二兒媳婦:「沒有哇,我公爹讓我到他的一個『姓冰霜到處是,家住大窪坑,名曰二十五輛大破車。門前一棵鈴鐺樹,房后一片蛤蟆坑』的朋友家裡來取錢,不是這裡又是哪裡?!」 

  韓百川說:「你公公並沒有說出我的名和姓?你怎知他說的就是我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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