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認乾親
宏遠娘見孩子們抓回這麼多泥鰍,高興地說:「我來給你們做一鍋泥鰍鑽豆腐,又好吃,又好看,還有營養。」說著把泥鰍倒進一個大盆里,放上清水。
「娘,今天中午你就做。」梁曉樂故意問。因為她不知道這個時空里的「泥鰍鑽豆腐」與她前世吃過的是不是一個做法,又苦於不能直接問,只好來個激將法。
「今天中午可不行。」宏遠娘笑呵呵地說:「泥鰍要在清水裡餓養7天左右,讓它吐盡肚子里地髒東西,才能做。」
「啊,七天呀?泥鰍還不都餓死了哇?」梁曉樂故意大驚小怪。心裡卻在想:這時間也忒長了吧,竇金安他們六個人,能不能吃上這道菜呢?
「餓了七天以後,還要喂蛋清,讓泥鰍補充體力,好有力氣鑽到豆腐裡面去。」宏遠娘繼續解釋說。
「泥鰍怎麼著鑽豆腐去呀?」好幾個孩子一口同聲地問。
「把泥鰍餓七天以後,把豆腐先要加鹽煮過,這樣,豆腐就不容易碎掉了。」宏遠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彷彿她面對的不是孩子,而是一夥子想品她廚藝的食客:「等豆腐放涼以後,和活泥鰍同時放在冷水鍋中,再放上鹽、生薑、胡椒等作料。然後用小火慢慢加熱。豆腐塊大,比水熱的晚。鍋里水的溫度不斷升高,泥鰍在熱水中急得無處藏身,最後鑽入冷豆腐中。這就是泥鰍鑽豆腐了」
宏遠娘說完,見孩子們都認真地聽著,才意識到把他們當成大人了,又補充道:「因為餓過的泥鰍在一放進水裡后。會不斷地吃湯料,所以,豆腐里的泥鰍也很有滋味。做出來的『泥鰍鑽豆腐』,味道特別鮮,湯也清香爽口。保准你們吃了還想吃。」
「大嬸,我們還能吃上嗎?」竇金安鬱郁地問。他知道往家送信的人已經走了,他不可能等到七天以後再走。
「能吃上。」宏遠娘笑眯眯地說:「等你們的大人來了。我叫他們等你們吃了『泥鰍鑽豆腐』再走。就說這是你們自己抓的泥鰍,一定讓你們吃上。」
「好來!」竇金安高興地大叫了一聲。
梁曉樂看到,六個男孩子的臉上都出現了笑容。看來。「泥鰍鑽豆腐」的誘惑對他們不小。
其實。梁曉樂用異能完全能逼出泥鰍肚子里的髒東西。用空間水也能縮短餓泥鰍的時間。只不過泥鰍不是透明的,肚子里乾淨不幹凈,只能憑經驗。這是人們的心理作用,梁曉樂奈何不了。
真要像宏遠娘說的那樣,讓這幾個祭天的孩子吃了「泥鰍鑽豆腐」再走,也是一件大好事。讓這六個家庭與這個家庭結下深厚的友誼,有利於自己事業的發展。
想到這裡,梁曉樂放棄了用異能的想法。任宏遠娘按照自己的辦法去做。
………………
天快黑的時候,六個男童的家人都趕到了。父子、母子、祖孫,自是一番抱頭痛哭。當說起事情的原委。誰也說不清楚。六個男孩兒只說自己在祭壇上被人搶去了,關了三、四天。又用車送到這裡來了。
宏遠爹娘則說女兒是在村裡的宴席上一個人跑出來,被綁架了。問梁曉樂,梁曉樂也「說不上所以然」,只說自己在一個黑屋子裡待了一晚上,天一明就把她抱上車來了。
說來說去,說到宏遠娘的「神氣兒」上,當大家聽說宏遠娘在天地底下跪了兩晚上,祈禱了兩晚上后,一致認為,是宏遠娘的虔誠感動了老天爺爺,老天爺爺派神仙來救孩子們了。歷史上祭天也有回來的男童,但大多被嚇得落下了毛病。看這六個孩子,一個個歡蹦亂跳的,一點兒也不像被驚嚇的樣子。
「你還記得救你的人長什麼模樣嗎?」竇金安的父親竇建德問兒子。
「不是給你說了,是搶,不是救。」竇金安反駁:「他們對我們一點兒也不好,拉過拉過去的,還把我們關在屋子裡不讓出來。」
「怎麼說話呀你?」竇建德有些生氣:「把你從深山老林里救走就不錯了,還讓人家把你當皇帝帶呀?!沒出息!」
其他五個男孩子誰也沒在吭聲。
於是,搶劫犯被說成了「救人」的英雄、神仙。
梁曉樂覺得很可悲。可是,她人「太小」,很多事又不能說透,也只好聽之任之,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問三不知。
宏遠娘的「神氣兒」更加大了。六個男孩兒的家人,都對宏遠娘崇拜起來。看那架勢,就差五體投地了。
解玉成的爺爺解老秀才,流著激動的眼淚,對宏遠爹娘說:「恩人啊,是您的虔誠救了我的成兒,為我解家保住了這根獨苗。我說句高攀的話:你要不嫌棄的話,就讓成兒做您的乾兒子,讓他一生一世孝敬您。我老朽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解老秀才這一說,其他五個男孩兒的父母也都跟著說:「是啊,恩人,您就是俺們孩子的再生父母。為了讓孩子們更好地孝敬您,讓他們做您的乾兒子,時常走動,有什麼活儘管吩咐他們去做。」
宏遠爹娘一看六個男孩兒的家長都願認乾親,心裡高興,卻又說不出口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六個祭天的男童和失蹤了一整天的梁曉樂被送回村,村裡就沸沸揚揚地傳開了。又見男童的家人來了,人們都想親眼看看這悲歡離合的場面。宏遠爹家的庭院里,過道上,都站滿了人。
梁龍勤、梁趙氏以及梁龍勤的兄嫂侄子們也都來了。
梁龍勤見宏遠爹娘一臉高興地直望他,知道他們沒有經歷過此類事情,在向自己討主意,就說:「你們同是被選派孩子祭天的人家。也算是患難與共的家庭。倒不如讓孩子們互相結拜,也算同命相成。彼此走動還方便些。」
「對,讓孩子們結拜,我們都是彼此的乾爹乾娘,孩子們走動著方便。我們大人也方便。」宏遠爹高興地大聲說。
六個男童的家人自是願意。於是,人們就自報自己孩子的生辰,給他們分大小。結拜了干兄弟。以後就得「哥哥」「弟弟」的叫了。大小是必須要分的。
宏遠娘說:「祭天的共七個孩子。我家樂樂是替她哥哥去的。當初選派男童的時候,村裡人是沖著我們家三個七歲的男孩子來了。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收留的兒子。一個是長工大哥的兒子。我看。就讓他們三個一同和六個男童一塊兒拜吧。九個孩子都同歲,難得湊到一起,又正好是奇數(古代結拜必須是奇數)。人們不是常說『把(八)兄弟』『把(八)兄弟』嘛,咱呀,比這還多一個,九兄弟。」
「好,就這樣,讓九個同歲的孩子都結拜了。這樣。誰也沒有失落感。」梁龍勤說。
在一旁觀看的辛慶同夫婦,激動得直抹眼淚。
「你往後就是九個兒子的母親了。」解玉成的奶奶、解老秀才的夫人拉著宏遠娘的手,高興地說。
「大娘。您也一樣,往後。您就是九個孫子的奶奶了。」宏遠娘也說。
「可不,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麼說,我們這些人都是這九個孩子的親人了!」
「對呀,老嫂子,」梁龍勤笑呵呵地說:「往後啊,你就光等著享福吧!」
說的人們都笑起來。
大小很快分出來了:
竇金安生日最大,是大哥,扈顏輝老二,解玉成老三,馬志濤老四。梁宏遠應該排到第五位,由於馮良存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但個子比梁宏遠高,人也胖壯。宏遠娘讓他排在宏遠前頭,是老五,宏遠老六,楊庭廣老七,辛洛老八,韓光平老九。
梁龍勤又讓宏遠娘點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爐里,放在天地底下。對大家說:「孩子們還小,又是大人們指派的。別的儀式咱就全免了,讓他們在天地底下對著香磕幾個頭,就算正式結拜了。」
梁龍勤說畢,讓九個男孩一起在那裡磕頭,改口叫「哥哥」「弟弟」。然後又分別給每個人的家長磕頭,改口叫「乾爹」「乾娘」,叫解老秀才夫婦「干爺爺」「干奶奶」。
都相認完后,竇金安對母親說:「娘,我和宏遠弟弟拜了干兄弟,樂樂是不是就是我的乾妹妹了?」
「這……」金安母親一時不知如何說了。
按說,干兄弟之間的親情,只限於他們彼此之間和彼此的父母,與各自的兄弟姐妹沒有關係。稱呼也只能隨著結拜的對象叫「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不能帶「干」字。
結拜之後,要視結拜對方的父母如同自己的父母一樣,過年要拜年,紅事(結婚)要隨往,白事(喪事)要披麻戴孝,和結拜的兄弟是一樣的。而他的兄弟或姐妹,就不用這樣。這就是區別。
而結拜的父母,也要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結拜的乾兒子。而對待乾兒子的兄弟姐妹,就遠了一層。
金安母親自是知道這個道理。她見自己兒子特別喜歡這個小女孩兒,不忍打擊兒子的心情。又知道這個小女孩兒曾經替她的哥哥去祭天,心裡十分敬佩。由敬佩又生愛意,自己也很喜歡起這個小女孩兒來。見梁曉樂依偎在她母親身旁,走過去,拉著梁曉樂的小手說:「閨女,你的兩個哥哥拜了干兄弟了,我認你做乾女兒,咱親上加親,行嗎?」
梁曉樂心裡想:認就認。反正我在這裡都是撿便宜,一個便宜娘再加上一個便宜乾娘,說不定對我事業的發展還有幫助呢!於是,就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笑眯眯地望了望宏遠娘,那意思是說:娘同意就行。
宏遠娘心裡想:兩家兒子拜了干兄弟,樂樂就是他們的妹妹了。只是對大人沒有直接親情。既然人家說出口來了,讓樂樂也認個乾親,親上加親,有什麼不好。於是,就對梁曉樂說:「給哥哥的乾娘當乾女兒,和哥哥一塊兒去看乾娘,好嗎?」
梁曉樂見宏遠娘同意了,正中下懷,非常乾脆地向著金安母親叫了聲:「乾娘!」
「哎,乖!」金安母親一把把梁曉樂抱起來,雙手舉過頭頂,對著人們說:「我有了乾兒子,又有了乾女兒,好高興哇。」
其他那四個男孩子的家人見狀,也紛紛要認梁曉樂為乾女兒。解老秀才的夫人則要求認干孫女。宏遠娘答應了一家,自是沒有理由拒絕別人,一一的讓梁曉樂相認,改口叫「乾娘」、 「干奶奶」。
梁曉樂一下有了五個乾娘,一個干奶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