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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山林中

  梁曉樂終於如願以償,代替梁宏遠去西山祭天! 

  三月二十七日這天中午,是梁家屯裡最悲哀,也最熱鬧的一個中午。 

  中午飯梁曉樂是在村裡召開的送行宴上吃的。飯桌上有各種各樣的炒菜,有肉有酒,主食是玉米面窩頭和肉片湯。 

  梁曉樂吃了幾口就不吃了。菜雖然都是新鮮菜,廚師手藝也不是不佳,可比起自己家裡的空間菜來,味道差遠了。 

  吃完飯以後,「送行」開始了。叔叔梁德貴把她抱進一個二人抬花轎。轎簾掀著,梁曉樂的整個身子都暴露在外面。 

  花轎左側的轎桿,由梁德貴叔叔扶著,右側則是辛洛的母親梅銀花扶著。 

  宏遠娘和宏遠爹,以及梁龍勤、梁趙氏,都沒有出現在送行場合。一是四個人都哭軟了身子;二是被人們勸著沒讓他們出來,怕他們經受不住這生離死別的場面,別再出點兒什麼事!一切全由叔叔梁德貴代理了。 

  梁宏遠、梁玉雲姐弟、馮良存和辛洛,也被攔在家裡不許出來。怕他們看見梁曉樂大哭大叫,動搖梁曉樂的決心。捆著去和自願去,場合氣氛大不同。族長尤其注重這些,因為這關係到他做思想工作的成敗。 

  梅銀花是自己非要跟著相送的。自從知道把祭天名額分派給宏遠爹以後,梅銀花就和丈夫辛慶同商量好:只要東家定了梁宏遠,他們就讓自己的兒子辛洛頂替。雖然就剩了這一個兒子,自己一家人的姓名可都是東家給的,現在東家有了難處。理應替東家分擔!因為他們已經看不來了:東家確有「神氣兒」,是大福大貴之家!並且心地善良,跟著東家一輩子不愁吃喝。還能攢下銀子留作後路。 

  後來聽說梁曉樂頂替了。重男輕女的思想便浮了上來。做了做謙讓,也就順其自然了。不過心裡總存著一絲兒愧疚,所便決定親自送梁曉樂進山。 

  花轎的前面。有一個身穿大紅道袍的道人,據說是祭天組織派下來的。道人一邊走,一邊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在道人的前面,是一夥小戲兒上的(農村裡的小劇團,專門應聘婚喪嫁娶之事)。吹著喇叭打著鑼鼓。吸引的小孩子們圍著他們團團轉。 

  在花轎的後面,是一拉溜三個木板架,上面分別放著一頭豬,一頭羊,一頭牛。除了頭和尾巴以外,其餘的全部砍成一塊一塊的,堆放在木板架上。據說這既是供奉天神的三牲,也是為野獸準備的肉食。希冀野獸們吃了肉食飽腹后,不再攻擊和進食祭壇上的「人供」了。 

  三個木板架由六個年輕力壯的青年男性抬著。旁邊還跟著不少同樣身強體壯的青年,估計是路上替換的後備軍。 

  梁曉樂今天穿了一身粉紅碎花新棉衣。是大奶奶、三奶奶和王奶奶三人。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含著眼淚趕做的。棉衣很厚。說是山裡夜晚風大,別再凍著。把梁曉樂都裝裹成了一個橢圓球。 

  街上人很多,全村的人幾乎都出來了。 

  三聲炮響過後,花轎被徐徐抬起。在兩邊都是「人牆」的街道上慢慢向前行進。 

  三周歲的孩子獨自坐轎是什麼樣子呢?總不能像大人一樣,安安穩穩地一動也不動吧!梁曉樂想到這裡,有些坐不住了,用手抓著轎門往外瞧,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小夥伴兒」。還不斷微笑著向人們擺擺手,那樣子,彷彿她不是去祭天,而是參加什麼隆重的慶典一個樣。 

  「翠翠、囡囡。」梁曉樂大聲喊起來:她看見了躲在三奶奶身後的翠翠和囡囡:「翠翠,囡囡,等著我,我明天就回來,跟你們玩兒。」 

  「曼曼,今天不給你無花果吃了,我要拿著去喂老虎。」梁曉樂舉著手裡的一個無花果,對人群中的小女孩兒曼曼喊。 

  梁曉樂話音剛剛落下,人群中就爆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真是個孩子!一點兒也不知道難受。」 

  「咳,才三周歲,知道什麼呀?說不定還覺得新鮮哩!」 

  「還要用無花果去喂老虎,知道老虎什麼樣兒啊?」 

  「要是知道了,也就不這樣說了。可憐這麼幼小,梁德福兩口子也捨得?」 

  「為了保兒子唄!女孩子早晚也是人家的人!」 

  「把這麼小一個孩子撂在深山裡,嚇也嚇傻了。」 

  「嚇傻了回來也不賴,就怕被野生口子吃了。」 

  「作孽呀?」 

  ………… 

  在人們的議論聲中,花轎慢慢抬出村子。 

  一上了大道,小戲上的停止了吹打,村裡的人們也不再跟隨。行進的速度忽然快起來。大約三個來小時,便來到了目的地——深山腳下的一片野樹林。 

  在野樹林的北側,有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一米多高,兩平方多米,上面平滑。北面用粗大的樹枝圍了一面「牆」,看來是為了遮擋山風設置的。 

  這就是祭壇了。 

  梁德貴把梁曉樂抱下花轎,放到祭壇上。身穿大紅道袍的道士,用繩子將梁曉樂攔腰捆住,繩結處用一個金屬薄片固定好。這樣一來,赤手空拳的孩童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這個繩結。這也是為了防止祭天孩童逃脫的一種手段。 

  不過,捆的繩很長,也很松,無論孩童在光滑的祭壇上做什麼,既摔不下來,還有很大的活動餘地。 

  梅銀花把拿來的薄被雙著鋪在祭壇上。因為還有儀式要進行,讓梁曉樂坐在上面。囑咐說,困了的時候,就鑽進被子里,鋪一半,蓋一半。梁曉樂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祭壇南面擺上了抬來的豬、羊、牛三牲大供,供前放上了一個大香爐。身穿大紅道袍的道人,很快點燃了一把香,插在香爐里。 

  看來,祭天儀式就要開始了。 

  三歲的孩子被繩子捆著腰,獨自放在高高的祭壇上,被周圍的人當做祭品看待,應該是什麼表情呢?梁曉樂心裡想:應該是哭吧!因為哭是孩子表示抗議的本能。 

  梁曉樂不想哭,那樣空耗費自己的體力不說,也毀壞自己的名譽。她要用另一種方式,結束漫長的「祭祀」儀式! 

  梁曉樂在祭壇上坐著坐著,東倒西歪地打起瞌睡。然後往前一趴,倒在鋪著的薄被上「睡著了」。 

  梅銀花見狀,趕緊上前放平了她的身子,給她蓋上薄被。 

  整個祭祀儀式,梁曉樂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她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兒、聽到了道士嘟嘟噥噥的念經聲、三叩九拜的喝禮聲,就是連儀式結束時的三聲炮響,也沒把她驚醒。 

  因為,梁曉樂真的睡熟了。睡得很沉,很香。送行的人們什麼時候走的,她一點兒也不知道。 

  待梁曉樂睜開眼睛的時候,山林一片漆黑。除了呼嘯的山風以外,別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梁曉樂活動一下手腳,還好,由於穿得厚,又蓋著被子,沒有凍麻木。 

  梁曉樂擁著薄被坐起來,觀察著周圍動靜。 

  她不怕野獸,也不怕妖怪,她怕人!萬一有人埋伏在周圍,發現她能隱身,就會被當作妖異傳的沸沸揚揚,甚至被逐出梁家屯村。離開了宏遠娘,這具小身體什麼也做不來。 

  眼睛慢慢適應以後,梁曉樂看到她身側的薄被邊上,放著三隻盤子:一盤水果,一盤甜點,一盤饅頭。 

  中午在送行宴上吃了幾口菜,然後坐轎上山,之後就什麼也沒吃沒喝,肚子還真有些空了呢! 

  梁曉樂剝了一個香蕉,吃了一塊甜點,由於沒有水,又咬了幾口鴨梨解渴。無論香蕉、甜點和鴨梨,味道與自己家裡的完全一樣。梁曉樂知道這是宏遠娘怕她半夜餓了,預備下讓她充饑的。 

  梁曉樂心裡暖暖的,更加懷念起宏遠爹娘來。 

  肚子里有了食物,梁曉樂精神起來。一個人待在高高的大石頭(祭壇)上,確實不是滋味。想起此時此刻的山林中,還有六個與自己同樣命運的男童,在遭受同樣的折磨。不知他們是怎樣的一種情景? 

  如此一想,梁曉樂忽然產生出要去看看他們的決定。當確信四周沒有「眼睛」以後,梁曉樂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里的時間是永恆的,光線永遠明亮。通過空間看外面,黑暗就彷彿被過濾了一般,也變得清晰透明起來。 

  梁曉樂駕著空間「氣泡」,升到高空,鳥瞰山林,很快發現了七個祭壇:而且正像傳說的那樣,把七個祭壇用線條連接起來的話,就是一個被擴大了的吃飯勺——一個山林中的「七星北斗」! 

  再仔細觀看那祭壇,都是一樣的高台,一樣的擋風屏障(北側的樹枝牆)、一樣的豬、羊、牛三牲祭品。與自己所不同的是,祭壇上捆著的都是男童,看身材,也就六、七歲之間。一個個哭的聲嘶力竭,被嚇的驚恐萬狀。 

  一個男童哭的嗓子都啞了,還在有氣無力地叫喊著。梁曉樂可憐他,拿了一個空間鴨梨,悄悄放在他的小手上。 

  誰知,那男童不但沒有絲毫地驚喜,反而把鴨梨燙手似的猛力一扔,嘴裡驚恐地喊道:「妖怪,妖怪!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一頭扎進被窩裡,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 

  梁曉樂知道自己嚇著男童了,再也不敢做任何錶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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