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小試身手
第二天,天色剛剛發亮,梁曉樂便來到村西小河岸上。
此時是四月中旬,麥穗已經微微發黃,大秋作物也是一片綠海。農村裡又沒有足球場操場什麼的,唯一沒有莊稼的開闊地帶,也就是這小河岸兒了。
小河岸上長滿了雜草、野蒿和各種灌木,密密麻麻,插腳不下。這些都是秋後農家院里的柴火,今天也只好讓它們提前挪地兒了。
要清除它們梁曉樂並不怵頭,一個意念,就能讓它們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此刻是黎明時分,萬一有夜遊神回(出)村路過這裡,看到了,又是一番沸沸揚揚。梁曉樂不希望自己經常成為人們談論的焦點(其實已經是這樣了),能以避免的,盡量避免。
從空間里拿出收的湯半仙的所有式神,運用小玉麒麟教給的咒語,隨著往地上撒,隨著默念。那些草啊樹啊,落地便是一個年輕精壯的大小夥子。待把式神全部撒完,河岸上站了足有一個連的隊伍。
梁曉樂又從空間里拿出一些鐵杴、鐵鍬、鐮刀等工具,發放給他們,讓他們剷除雜草什麼的,然後平整河坡。
式神們接到指令后,一個個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為了優待來觀看的老人們,梁曉樂還指揮式神們在河岸上搭了一個臨時看台。看台三面用雨布做圍牆,敞著的一面面對「考場」。看台里擺放了三排桌椅板凳,供老人們坐著觀望。
「考場」是東河坡坡面,下面是水,東河坡上面和西河坡是觀眾席。
為了把「考場」和觀眾席分開,同時也為了安全,梁曉樂圈了一個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外圍用木棍和繩索標誌出來。繩索上用異術設了結界。無論馭出什麼兇猛的動物,都不讓其出這個「警戒線」。一切表演,都在「圈兒」內進行。
從安全的角度著想,考官和考生也都在「考場」外面。在「考場」的北側,也就是緊挨看台的地方,還擺放了兩把椅子,一把考官——梁曉樂坐,一把考生——水成坐。
待人們來到時,已經是草凈坡平,一切安排停當。
養老院里來了十幾個老人。除了各組組長和幾個活躍分子外,英老太太、臨時趕過來的燕老太太和史開順,作為特邀「嘉賓」出席。宏遠爹、娘、梁龍勤夫婦和李耀堂夫婦。也都
趕來觀看。臨時看台里坐的滿滿當當。
讓梁曉樂沒有想到的是,乾娘石六兒也來了。
原來,昨天下午梁曉樂的「斷樹還原」、「杏果上樹」、「馭瓢蟲」和「空手撒粘網粘麻雀」,一個傍黑,就被傳出方圓幾十里。當石六兒聽說了以後。既為乾女兒的能耐高興,又想親眼看看這壯觀的場面,為乾女兒搖旗吶喊。一大早便趕了過來。
當宏遠娘對她說了事情的起因后,石六兒嚇了一跳:乾女兒怎麼惹上這個霸道的湯半仙了。湯半仙的心狠毒辣在香官兒界里有名,她真擔心乾女兒吃虧,覺得自己算是來對了。
湯半仙今天除了帶付強和水成兩個得意弟子外。把老英雄的兒子張長江也帶來了。
老英雄張景峰今天已經失蹤第四天了,仍然一點兒音訊沒有。湯半仙臉上無光,張長江更是如坐針氈:家裡人催問的越來越緊。要不是以「做法事」為由不讓她們進,說不定早就闖到屋裡去了。
親戚們也好像與他過不去似的,越是見不著,來的越頻繁。言談話語里已經流露出不滿。
問題是,這個秘密還能保持多長時間?!
湯半仙望著張長江日漸消瘦的面容。覺得很對不住他。當初可是自己要求三天時間的。現在三天已過,一點兒音信也沒有。真的是太跌份兒了。
為了證明自己在用心找,湯半仙便把下午去梁家屯村的情況告訴了張長江。說自己在村裡村外、養老院、「小神童」家,挨著看了一個遍。雖然沒有發現老英雄,但憑著「小神童」大張旗鼓地招收徒弟的舉動,他認為這裡頭一定有貓膩——欲蓋彌彰啊!說不定老英雄真的被她藏起來了。
「明天還有考試,我的兩個徒弟還想去那裡逗逗她,要不,咱也一塊兒趕過去。咱倆一塊兒找找,你們父子情深,說不定能感應得到。」
張長江覺得光在家守著也不是個事,便叫了兩個忠厚的家丁,讓其蹲守在老爺子門外,任誰也不讓進屋。便套馬車,拉著湯半仙和付強、水成,來了梁家屯村。
梁曉樂望見張長江來了,心裡不免偷樂:昨天晚上還對老英雄說讓他們父子見面呢,沒想到竟然是今天。
見主要人物水成也來了,圍觀的人們已經密麻麻站滿了河岸,梁曉樂便宣布「考試開始」。
梁曉樂走到「考場」北側,大聲對人們說:
「昨天我的應聘者水成先生,覺得表演不盡興。他最擅長的是馭蟲、馭獸法術,我擔心馭出的野獸傷害了大家,便把考場臨時改在這小河岸上,讓他盡情發揮。場地不平,讓大家受委屈了。」
梁曉樂說完,又沖大家一拱手,表示感謝。然後點名水成,讓其上場。便坐到其中的一把椅子上。
水成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考場」北側。
水成今天很是自信。他的目的很單純:表現自己,抬高自己的威望。
他的馭獸術在師傅的眾徒弟中,是首屈一指的。不知傾倒多少圍觀者。過去給人看事,都是遇上什麼說什麼,從來沒有盡興過。
小神童」如此大張旗鼓地考試招收徒弟,師傅帶他和師兄來時,便說是以應聘徒弟為名,展示他們的功法,給「小神童」和圍觀的人們一個震懾,讓人們對他們師徒刮目相看。
他又何嘗不願把自己的技能演示一番呢,也好抬高自己的威望不是!沒想到昨天才兩個回合,就被「小神童」給制止住了。在自己的質問下,才答應把「考場」改到村西小河岸上來。
小河岸就小河岸,只要給自己一個展示才能的機會,他才不在乎地點呢?!
讓他沒想到的是,「小神童」竟然如此重視,把河坡整治的如此乾淨。還搭了臨時看台,請了一些上年紀的老人過來觀看。
圍觀的人更是黑壓壓站滿了小河的東、西兩岸,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
要知道,今天這個場面可是專門為他而設!這足以看出「小神童」對自己的「重視」程度——不對,應該是對收徒弟的重視程度。在這樣的場合下被收為徒弟是一種榮耀,然後自己再一腳踹開——你想要,我還不來呢!
啊呵,我水成成了名人了噯!
天生愛張揚的水成心裡美滋滋想著,便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更沒有把對手——考官小神童放在眼裡。
水成站在「考場」北側外圍,向梁曉樂和周圍觀眾拱拱手,以示打招呼。然後說:
「『小神童』以法術高低招徒弟,水某不才,也想來碰碰運氣。不承想『小神童』垂青,專門設了場地讓水某發揮。我要是怵陣或者發揮不盡情,對不住『小神童』這一片熱心。閑言不敘,水某獻醜了。」
說完,走到另一把空椅子旁邊,也不坐下,用手往「考場」中一揮……
也只在一眨眼的功夫,「考場」里便飛起黑壓壓一層蚊子。個頭足有一厘米長,發出「嗡嗡嗡」的響聲,在「考場」里到處飛揚。
不過,人們很快看出蹊蹺來了:無論那蚊子怎樣飛,都飛不出用繩索和木棍設置的「警戒線」。就好像警戒線是用透明的玻璃安裝而成,齊刷刷把蚊子擋在了裡面。
湯半仙見了心中暗驚:看來這個「小神童」確實異術不一般!水成不是她的對手。但也好,犧牲一下水成的名譽,探一探「小神童」的底細。
水成自是也看到了。但他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不就是法術表演嗎,展示出來為原則。
梁曉樂見蚊子飛的差不多了,意念一動,鋪天蓋地的蜻蜓,出現在「考場」里。
蜻蜓是蚊子的天敵,不一會兒,就把蚊子吃了個一乾二淨。
水成見梁曉樂按常理出牌,心裡高興,正待發功馭雀鳥,蜻蜓不見了。
看的人們立時歡呼起來:
「『小神童』贏了。」
「是啊,馭出來已經不易,能以一下收起來,更難。」
「…………」
「你……怎麼又收回去了?」水成用責備的口氣說。
「我為什麼不能收回去?!」梁曉樂故作驚詫地問。
「咱還應該像昨天那樣,我馭一個,你馭一個,我們互相破對方的。堅持到最後的算贏家。」水成一副認真的樣子。
梁曉樂不急不慢,笑眯眯半睜著眼睛,說:「照你這麼說,咱兩個今天在這裡打擂台掙台主哩,是不是呢?」
水成聞聽恍然大悟,在心裡只罵自己糊塗,被昨天的成功沖昏了頭腦:考場上只有考官破考生的招,哪有考生破考官的理兒?這事怎麼師傅也沒提醒自己一下呢?
水成一下羞了個大紅臉。不自覺地望了望人群中的師傅湯半仙。見湯半仙沖他微微點了點頭,知道這是在鼓勵自己,信心一下又回來了。